80. 雨夜初識生死際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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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有幾個活膩了的主動來挑戰魔尊的沉淵劍,林羨漁已經記不得了。

她隻覺得腦袋渾渾噩噩,又炸裂般疼痛,兵器交接之聲不絕於耳。她伏在蕭燼懷裡,隨著他身形挪移,無數刀鋒劍氣擦著她手臂而過,可沒有哪一道能真正落到她身上。

乒乒乓乓地聲音持續了很久,吵鬨得很,依稀還聽見燕驚寒粗曠的罵聲,罵得跟上回在密道裡一樣臟。

等她再回過神來,耳旁風聲呼嘯,她被蕭燼摟在懷裡,他不知道從哪裡找出件披風裹在她身上,嚴嚴實實的,體溫透過他胸膛傳進她身體裡,他禦劍這樣快,林羨漁卻沒覺得有多冷。

身後不遠,燕驚寒禦劍跟著,喘息聲夾雜著風聲傳來,粗重而吃力,像個拉得快斷掉的風箱。林羨漁想,燕驚寒隻怕要累死了。

她迷迷糊糊道:“徒弟。”

蕭燼抱她的手更緊了些,他微微低下頭來,下巴碰上了她的額頭,答話時喉間微微一滾:“我在。”

她卻又沉默了。

半晌,蕭燼還以為她又沉沉昏過去了,卻感覺胸前一隻小手探了探,抓緊他衣襟。林羨漁將臉貼近他鎖骨,閉眼時一滴熱淚順著臉龐沁進他衣襟裡。

她抓著他衣裳,夢魘似的呢喃:“徒弟,你還記得……林淵師伯嗎?”

蕭燼隻覺得那顆淚滾燙,燙得他心頭一縮,他應道:“記得。”

林羨漁聲音哽咽:“我好想他,我好想他啊……”

手下的那具身體,似乎有片刻的僵硬,蕭燼的喉結又動了動,可他什麼也沒說。

林羨漁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她心中隻道,大約他是不太會寬慰人的。好在她也並不需要那些荒謬又無用的寬慰,她隻是想說出來,說出來就會好些了。

從前大勢都要她撐著,她萬不敢在人前說出這樣示弱的話。

“他在的話,不會讓人這樣欺負我的。”大約是實在虛弱,腦子也糊塗,她說話顛三倒四沒有邏輯,斷斷續續道:“我好困啊,你說,我再睡上五年,睜開眼睛還能看見他嗎?”

她略微睜了睜眼,餘光瞥見蕭燼衣袖之上血跡斑斑,便覺心中愧意上湧:“對不起啊,徒弟。當年初見,我說我會好好保護你的,可到頭來,還要你這樣護著我。”

“……”蕭燼道:“師父,你好好睡一覺吧。”

林羨漁便點了點頭,靠在他胸前又將眼睛閉上了,半夢半醒間,她喃喃念叨:“蒼霜,你記不記得……自己為什麼叫蒼霜啊。”

蕭燼沒有答話,聽林羨漁的呼吸漸漸均勻了些,心中道:蒼是蒼梧的蒼,霜是白露為霜。

他不光記得這個,甚至憶起了更多,連林羨漁也不知道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