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羨漁收回扇子，正聽到房屋外腳步聲紛紛，雜亂無章，人數眾多，有人扯著嗓門喊：“老九！人呢？”
另一個人遠遠道：“三哥，你看窗戶上掛著的那個是不是？”
屋外眾人定睛一看，不約而同罵了一句，先前那個開嗓的老三道：“這廢物東西！這才多一會兒，就給人殺了。”
損失了一個同伴，這夥人竟沒有一個為其哀痛，反而有人哈哈笑道：“叫他平日裡練刀不用功，這下折在彆人手裡了吧。”
刀口舔血的山匪之氣可見一斑。
老三道：“遇上了個有功夫的，大家夥兒都小心著點，在周圍仔細搜搜看，彆落了單被人斬了。”
沒等眾人應聲，便聽一道清冷的女聲道：“不必找了。”
視線聚集處，一名身量單薄的女子手持折扇，緩緩從燒得焦黑的門楣下走了出來，迎向眾人。
有人道：“三哥，這妞不錯。”
另一人應和道：“嘿嘿，笑得真甜。”
若是修真界那群人，此刻看見林羨漁臉上這麼笑，早該肝膽俱裂了，也隻有這群無知者，才能如此無畏。
為首的山匪若有所思道：“十六七歲，女的，愛笑，使一柄折扇，這不就是我們要找的那個人嗎？”
旁邊一人舔了舔嘴唇道：“三哥。那人隻說活的加錢，沒說臟了的不要吧？”
身旁眾人立刻一陣肮臟的哄笑，老三笑罵道：“什麼時候都改不了你這好色的毛病，大哥聽見該罵你了。去去去，便是能玩兒，也得給大哥留著。”
“是是。”那人諾諾道：“可玩兒剩了總有兄弟們的份吧！這都多少年沒見過這麼標致的女人了。”
那群人尚在哄笑，林羨漁的視線緩緩掃過將她包圍了的在場眾人，似笑非笑道：“才二十人？其他人呢？”
老三冷笑了一聲：“臭丫頭！語氣這麼狂也不怕閃了舌頭，我們這二十來號兄弟，還拿不下你一個小丫頭片子不成？”
對麵這群人，並無修為。若放在平日，林羨漁不會同他們計較，縱使汙言穢語叫她聽見，也隻是揍一頓解氣便罷了。
但今日不行。
她道：“二十個就二十個吧。我問你們，望潮村的村民，是你們殺的？”
老三斜睨著她：“是又怎麼樣？你彆是看不出來咱們兄弟是乾什麼的吧？殺人越貨是老本行而已，誰知道這群窮鬼家裡全是海貨，連點值錢的物件都沒有，呸，晦氣！”
林羨漁視線從這些人身上一一掃過去：“每一個人，都動手了？”
無人回應，皆是不屑的笑，但每一柄刀上，都沾著血。
胸中一股憋悶的怒火在竄動，燒得她心肺如焚，唯有鮮血足以抹平。
甚至，她輕輕將八荒流霜扇收進了袖中。
不夠痛快。
心中有個聲音道，神器殺人太快了，嘗不到將刀刃捅進敵人心脈的痛快，也聽不到血液噴湧的悅耳之聲。
她知道這個念頭很奇怪，但此刻，她並不想控製。
眼見她收起武器，老三猖狂地笑了一聲，還以為她認輸了，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