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2 / 2)

與吳寶兒交好的貴女們看到吳寶兒這個模樣,便心神理會開始半開玩笑起哄:“翁主讓太子殿下苦等許久,可不能這樣算了。”

“太子殿下是何等尊貴的人,翁主可要好好賠禮才是。”

鄭家女目光悠悠,道:“翁主身份貴重,與太子殿下有青梅竹馬之誼,是天子欽點的太子妃,說什麼賠禮不賠禮的?莫說隻是讓太子殿下等這一小會兒,縱然再等上一段時日,太子殿下也舍不得叫翁主向他賠罪。”

“這樣吧,今日既然是賞梅宴,太子殿下又是風雅之人,翁主賦詩一首也就是了。”

程彥瞥了一眼鄭家四姑娘。

這句話聽上去像是在替她解圍,實際上卻是幫她拉了一大波仇恨。

吳寶兒本來便嫉妒她的太子妃身份,鄭家四姑娘又一口一個青梅竹馬一口一個太子妃,這不是在吳寶兒心口上撒鹽,這是蘸了辣椒水在吳寶兒心口上不住劃拉。

程彥去瞧吳寶兒。

吳寶兒到底是立誌要做太子侍妾的人,心裡再怎麼嘔出血,麵上還能掛著幾分笑,就是帕子出賣了她的內心——好好的一片錦帕,都快被撕碎了。

程彥笑了笑。

到底是年輕啊,沒瞧出來鄭家女在後麵給她挖的坑,要是瞧出來了,隻怕吳寶兒這會兒能笑出聲來。

善於種植,能讓糧食翻倍的名聲掩去程彥太多的優缺點,其中便包括一條:不大通琴棋書畫與吟詩作賦。

看來鄭家是有備而來,這種事情都被她打聽到了。

“賦詩一首?”程彥猶豫著開口:“這會不會顯得不太尊重太子殿下?”

齊家女笑著道:“哎呦我的翁主啊,天下誰人不知您是太子殿下心尖尖上的人物,前幾日太子殿下給您送首飾的事情還傳遍了華京城呢,他怎舍得讓您向他道歉?”

“您與太子殿下既是知音,想來也是熟讀經書的,隨便賦上一首,便將此事揭過了。”

眾人見程彥遲遲不肯答應,又見幾位貴女跟著煽風點火催促,心思活泛的,便明白程彥不善作詩,有那等往日素來看不上程彥跋扈作風的,便開始跟著起哄。

李承璋眉頭微動,道:“彥兒若不想作詩,便不做也罷。今日梅花開的這般好,有沒有詩來助興,又有甚麼關係?”

齊家女掩著帕子笑道:“我就說嘛,太子最喜翁主,翁主還未作詩,太子便開始心疼了。”

袁家女素來與齊家女交好,聽此去捏齊家女的臉:“你這狹促鬼,平日裡調笑旁人也就罷了,今日竟敢連太子與翁主都敢打趣,當真是姑母沒來,沒人管你了。”

齊家女與袁家女鬨成一團,周圍讓程彥作詩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

吳春嬌本就是要扮程彥的難看,並沒有邀請與程彥交好的貴女,此事一出,縱然有人看不過去,替程彥打抱不平,也很快被周圍的聲音壓了下去。

程彥故作為難,道:“平日裡我在舅舅與外祖母麵前作詩都是有賞賜的,今日舅舅與外祖母都不在,我才不要作詩。”

“原來翁主是想要個彩頭呀。”

林家女摘下鬂間白玉簪,目光微轉:“這個東西,不知翁主瞧上瞧不上?”

那玉簪通體雪白,晶瑩剔透,於稀薄日頭下,在林家女柔軟掌心泛著溫潤光澤。

貴女們議論紛紛:“是個好玉簪,少說也要一百金。”

楊家女道:“咱們翁主什麼好東西沒見過,怎會稀罕這點東西?莫說你林家的祖傳的白玉簪了,縱然是咱們在座眾人將身上的首飾全壓上去,翁主也不會多瞧一眼。”

鄭家女漫不經心瞥了一眼吳寶兒,意味不明道:“拿這些東西出來,沒得玷汙了翁主。”

“金銀首飾多俗氣,既然是翁主賦詩,那咱們便來個有趣兒的。”

齊家女咯咯一笑,推了一把身旁的吳寶兒,笑道:“大家瞧一瞧,吳家姑娘如何?吳姑娘是華京城出了名的才女,若翁主作詩作的不好,便讓她去做翁主的姐妹,去教翁主賦詩好不好?”

齊家走的是武將路子,子女們心裡都藏不住事,這句話旁的貴女說了彆人隻會覺得輕薄,她說了,旁人隻會覺得她心直口快又嬌憨,不會多想什麼。

程彥是天子親封的翁主,能與她做姐妹的,隻有天家公主與翁主,齊家女話裡的姐妹,便頗有深意了。

她的聲音剛落,眾人齊齊去看吳寶兒。

吳寶兒羞得滿麵通紅,嗔道:“才喝了兩杯酒,你便輕狂起來,打趣兒表兄與翁主還不算,這會兒又來招惹我。”

一邊說,一邊去灌齊家女喝酒。

程彥跳了跳眉。

與世家女打交道,就是有這點不好,個個心思九轉十八彎的,鋪墊了這麼一大圈,才扯到正題上。

身邊起哄聲不斷,程彥餘光掃了眼謝詩蘊。

氣氛已經烘托到這種地步了,她這位表姐再不出手,便不符合一貫的白蓮花作風了。

果不其然,謝詩蘊站了起來,纖瘦的身影像是搖曳在風中的清荷,柔聲道:“今日翁主身子不適,做不了詩,不如這樣吧,我替翁主賦詩一首,一來替翁主,二來,也多謝翁主的收容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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