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合一更新(2 / 2)

薛懷信歎了口氣,讓人連忙去準備糧草。

薛懷信揉了揉眉心。

他之前一直以為程彥是個隻懂些培育苗子,性格有些跋扈的小翁主,今日一見,方覺得自己錯得有些離譜,程彥看問題一針見血,薛妃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她現在無意皇位還好,若她有意奪嫡......

薛懷信不敢深想,換了身衣衫,去找丞相楊奇文。

楊奇文出身華陰楊家,年逾五十,比薛懷信小上幾歲,長著一副關外人特有的細眉長髯,比薛懷信多了幾分威儀精明,少了幾分儒雅溫和。

楊奇文呷了一口茶,笑道:“薛禦史可是稀客,不知今日來找本相,所為何事?”

大夏的禦史大夫並非前朝沒有實權的言官,禦史大夫位列三公,掌廷尉刑罰,上至天子,下至庶民,都要受他的管束。

楊奇文雖為丞相,但也不敢小瞧薛懷信。

又加上薛家出了一個頗為受寵還生下祥瑞的皇妃,往日楊奇文再怎麼與薛懷信政見不合,相看兩厭,此時笑臉相迎,馬虎不得。

薛懷信與楊奇文略微寒暄兩句,便開門見山道:“娘娘為替陛下分憂,許下糧草萬石,不日便要送往長公主賬下。老夫今日來此,便是與相爺商議此事。”

楊奇文眸中精光一閃,道:“娘娘心善,薛家大義,此事利國利民的好事,薛禦史決斷便可,有何可勞煩本相之處?”

他知道薛懷信為什麼找他,

運送糧草不是一件小事,且北狄壓境,薛懷信隻能用自己的心腹之人去送糧,可薛家人若是傾巢而出送糧,華京城便成了崔家人的天下,崔家虎視眈眈,一心保的是太子殿下李承璋,這種情況下,難保不會趁機生事。

薛懷信找他,是想讓在送糧之人的名單上加上幾個崔家子弟的名字。

且是擔任華京重職之人的崔家人。

比如京兆尹崔振波,再比如掌皇城禁衛軍的崔元銳。

他加上也無妨,隻是這是一件得罪崔家的事情,若薛懷信開出的好處不夠多,他才不會冒著開罪崔莘海的風險趟這趟渾水。

薛懷信知道楊奇文雁過拔毛,泥人從他手中過,都能被他刮下一層油水來,自己有求於他,免不得要送些“過路財”。

薛懷信道:“薛家雖為士族,卻並非巨富之家,哪能拿得出這數萬石的糧草?”

“是相爺心懷天下,不忍邊疆將士忍饑挨餓,與薛家一同湊出來的糧草。”

楊奇文會心一笑,道:“既是如此,薛禦史覺得本相出多少糧草為好?”

薛懷信道:“十之二成如何?”

楊奇文眉梢輕挑,道:“本相要四成。”

一番討價還價後,楊奇文分文不出,落了個資助邊關將士三成糧草的好名聲。

薛懷信雖然肉痛,可眼下隻得如此,心中寬慰自己錢財不過身外之物,隻要薛家仍在,便有源源不斷的銀錢糧草送至薛家。

楊奇文擬了公文,薛懷信簽字蓋印章,之後再讓郎官們拿去給大將軍趙懷山過目。

趙懷山是李泓的奶娘的兒子,早年在李淑兵變逼宮之時,衝鋒陷陣,替李淑擋了不少刀槍,後來又去邊境曆練一番,回來便坐上大將軍之位。

他出身並非士族,心中沒有那麼多的彎彎腸子,看楊家與薛家主動給李淑送糧草,還以為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揉了揉眼睛連看好幾遍,才大笑著拿著自己的金印蓋了上去。

丞相、禦史大夫、大將軍三公確定了的事情,縱然是天子也不好駁回。

公文下發到薛家後,崔莘海一看,要掌皇城禁衛軍的崔元銳去護送軍糧,當下再也忍不住,罵了無數遍的老狐狸——他費儘心機把薛家拉進奪嫡隊伍中,為的是薛妃年輕,經不住皇位誘惑,為了給兒子鋪路,讓薛家出錢出糧送至邊關。

薛家人不在華京,長公主又遠在邊關,崔家人掌著南北軍,雖說北軍的崔振波是庶出,早年受了不少委屈,可這些年來崔家也沒少補償崔振波,再加上崔振波的母親在清河郡,崔振波縱然對他百般不滿,也隻能聽他的命令行事。

南北軍都在薛家手裡,太子李承璋雖被李泓厭棄,和吳皇後的恩寵仍在,大可讓吳皇後尋個機會留住李泓,哄李泓寫下退位詔書,讓李承璋繼承大寶,他帶著南北軍“安撫人心”,不過幾日,大事定矣。

長公主縱然有心還朝撥亂反正,可北狄大軍壓境,長公主隻能鎮守邊關,根本無法分身回華京。

如此拖上幾年,李承璋的皇位坐穩,長公主縱然再怎麼不甘,也隻能俯首稱臣。

至於那個讓崔家吃了無數苦頭的程彥,沒有權勢之後,還不是任由他揉捏?

可現在,薛懷信不知從哪得了消息,竟然提前布署好了一切,悄無聲息讓崔元銳去護送糧草,如此一來,他便少了個臂膀,崔振波雖然也聽他的話,但到底不如崔元銳這個嫡出好用。

崔莘海罵完了薛懷信,閉眼深呼吸讓自己鎮定下來。

此事必是程彥那個小賤人在後麵搗鬼,宮裡的消息,沒有人比她更靈通了,必是她得了消息告知了薛懷信,又與薛懷信合謀,策劃了這一切。

崔莘海閉了閉眼,沉聲道:“請振波過來,我與他有話要說。”

事已至此,他不能認輸退縮,隻能放手一搏。

程彥能調走他的人,他也能將程彥的人調離華京城。

淩虛子早有預言,天命不在李。

.........

邊關戰況不好,薛家楊家大義,自願捐助糧草以壯軍威,護送糧草的隊伍在英王李承瑛與光祿勳崔元銳帶領下向邊疆進發。

李承瑛剛剛抵達,尚未下馬,便挨了李淑一馬鞭。

李承瑛的臉瞬間便見了血,捂著臉哀嚎道:“姑姑,你又發什麼瘋?”

李淑一身甲衣,她身後的副將請崔元銳去隔壁軍帳休息。

崔元銳知道李淑與李承瑛有話要說,隻當沒看到二人的爭執,麵色如常離開。

崔元銳走後,李淑冷聲道:“調虎離山這般淺顯的計謀你都不懂?”

李承瑛不服氣道:“是阿彥讓我來的,她說隻有我走了,崔家人才能放心。”

李承瑾從軍帳裡走出來,聽到李承瑛這句話,臉色大變,聲音也不複往日的溫和,道:“阿彥讓你走,你便走?她一無兵權,二無可用之人,你怎放心留她在華京?”

李夜城巡邏還營,見李承瑛帶兵馬與糧草而來,眼睛輕眯,碧色眸光如嗜血的野狼,看得李承瑛不敢與他對視。

李夜城調轉馬頭,出營而走。

李承瑛硬著頭皮道:“喂,你做什麼?”

李夜城抿唇不答,眉眼似劍,看向華京城的方向。

阿彥有難。

他要回去救她。

........

邊關戰事不利,崔莘海上書李泓,建議天子以身做表,登天台為邊關戰事祈福。

李泓應允,讓崔振波去準備祈福事宜。

天台在皇城外的鈞山,李泓攜太子李承璋與朝臣們前來鈞山。

李泓原本是不打算帶李承璋的,但李承璋的太子之位一日沒被廢,這種場合便一日少不了他。

祈福事關重大,天子與皇後親往,命婦們也要陪著。

浩浩蕩蕩的馬車鸞轎去往鈞山,崔莘海捋著胡須,眼底浮現一抹笑意。

到了日子,李泓與吳皇後一前一後登天台,剛行至一半,李泓突然暈倒在地,吳皇後大呼傳太醫。

天子昏迷,祈福隻能推遲,朝臣與命婦們被安置在鈞山的離宮裡。

衛士們往來巡視匆匆,身上的甲衣在陽光下閃著寒光,讓人不寒而栗。

朝臣命婦們看到這種陣勢,忍不住想起七年前長公主李淑發起兵變的事情,行事越發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做了宮變中的替死鬼。

一隊衛士縱馬而行,高呼道:“安寧翁主何在?天子傳召,要安寧翁主速速前往!”

然而衛士們直到晚上也沒有找到程彥。

程彥早就知道崔莘海會在這個時候動手,她的鸞轎出發時,坐在上麵的人便已經不是她了。

她扮做了小內侍,此時正混在命婦之中。

程彥低頭斂眉而行,剛轉過長廊,便撞了一人。

那人罵道:“哪來的這麼不長眼的小內侍?沒看到本姑娘在這嗎?!”

程彥暗道不好。

若是旁人,她還能賠罪糊弄過去。

可她此時撞的這個人,名喚鄭孟君,當初在紅梅山莊被她羞辱的極慘的人。

華京城貴女中她頭號的死對頭。

作者有話要說:  鄭孟君:你也有落在我手上的這一日

程彥:智者千慮,必有一失QAQ

今天是大肥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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