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紫蓧率先回神,福身行禮:“靜王吉祥!”
“起來吧。”江景喬瞧著趙紫蓧,眸子閃過一絲狠厲之色,瞬間又恢複清明,眸子瞥向趙清芷,隻見人家不情不願地福了身,半句話吉祥話沒有。
江景喬揚眉,這趙清芷的膽子怎麼變得這麼大?江景喬抿了抿嘴,看向一旁的蘭珂道:“蘭珂,給本王搬把椅子,本王在這曬曬太陽。”
“喏!”蘭珂轉身就吩咐兩個小丫鬟去搬椅子。
江景喬摸著手指上的扳指緩緩走近:“三小姐瞧見臉色不好,是對本王的懲罰有意見嘍?”
“回王爺,沒意見!”趙清芷深深地瞧了眼江景喬衣領處的唇印,心裡堵著一口氣,壓得心口直疼,偏偏她還沒有任何醋的理由,畢竟現在江景喬又不是她的。
江景喬瞧見椅子來了,便走了過去撩袍坐下,懶洋洋地看著趙清芷道:“那怎麼冷著一張臉,跟本王欠你錢似的,來,給本王笑一個。”
趙清芷聞言臉更黑了,眸子悠悠地看了眼江景喬,緩緩道:“王爺若是想看人笑,臣女可以花錢給王爺買個青樓女子回來,天天對王爺笑。”
江景喬本來還是無所謂的神情,聞言眉頭斂起,丹唇微啟,聲音輕卻透著威儀:“你放肆!”
趙清芷抿了抿嘴,提著裙擺跪了了下去,隻是眼眶微紅,頭也未低,一副受了委屈卻不肯定低頭的神情。
江景喬寒著臉看著趙清芷,問出了她一直疑惑的問題:“是誰你給的膽子這樣跟本王說話?你膽子也太大了,頂撞本王你可不是一兩次了,怎麼,想引起本王的注意?你以為憑你的姿色又是下堂之婦,本王能看上你?”
趙清芷聞言一愣,不可思議地看向江景喬,眼眶更紅了,下堂婦三個字從江景喬嘴裡說出來就好比冷箭一般直戳她的心口。
江景喬見趙清芷眼眶紅了,抿了抿嘴,偏開頭不看。
“記住了,你不過是個五品官的女兒,本王即便再隨和,那也不是像你這般身份的人能隨意開玩笑的。”
趙清芷看向冷漠無比的江景喬,對方本不該是這樣的才對呀。她了解的江景喬雖身在皇家但心腸卻是極軟的,平日裡不管和什麼身份的人總能開開玩笑,可以用平易近人四個字來形容了,可如今,一個有王爺威儀的江景喬就在她麵前,她想靠近卻寸步難行,她有滿腔的思念也隻能壓在心裡,她有一肚子話想和江景喬說,卻半句也不能說出口。
“王爺教誨,臣女謹記於心。”趙清芷整理好情緒,一字一句地說道。
趙紫蓧瞧著跪著的趙清芷,心情大好,趙清芷以為自己贏了,殊不知在靜王眼裡她什麼都不是。
“好了,起來吧,把九娘的籠子趕緊擦乾淨!”江景喬沒有再繼續刁難趙清芷,她看到對方眼圈紅時就已經狠不下心了。
“喏。”趙清芷站了起來,拿著帕子很仔細地擦著鳥籠。
江景喬瞧著趙清芷忙碌的身影,目光還有三分眷戀,麵上沒有什麼痛苦的神情,可心裡卻再聲聲質問:為什麼寧願死也不肯守著我和小安好好過日子,成親多年,你對本王當真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義嗎?
江景喬緩緩吐了口氣,突然覺得胃痛了起來,昨晚空腹喝酒後就開始不舒服,這會又重了。江景喬按著胃的位置站了起來,慢騰騰地往裡走。
趙清芷正好抬頭,瞧見江景喬手捂的地方一愣,這是胃又疼了?
趙清芷有一瞬間心疼,可想起對方訓斥自己的樣子,抿了抿嘴又想當什麼都沒瞧見。
直到瞧見蘭珂要走,心疼戰勝了氣惱,連忙喚住要離開的蘭珂,上前一步道:“蘭珂姑娘,我瞧王爺似是胃痛,我曾經跟一個老大夫學熬一種粥,可以緩解一下。王爺於我有恩,我有心做來呈給王爺,蘭珂姑娘能否幫忙安排一下?”
蘭珂聞言溫聲道:“三小姐,王府有規製,非王府後廚的人不得進廚房。”
趙清芷自是知道,笑道:“蘭珂姑娘隻幫我把食材、鍋和木材準備好即可,一碗粥也用不著進廚房。”
蘭珂對趙清芷本來印象就不錯,聽了趙清芷的話細細思考可行度。
趙清芷端著鳥食笑道:“三妹妹,王爺剛訓斥你了,你該安分才對,想攀高枝也沒有你這樣攀的死皮帶臉的啊,王府自然是規矩多,依我看,還是不要麻煩人家蘭珂姑娘了。”
趙清芷聞言悠悠地看了眼趙紫蓧,對方那樣狠毒的人哪裡懂得什麼是情,不過她現在也沒有精力和趙紫蓧鬥嘴,隻期待地看著蘭珂。
蘭珂本來還在猶豫,聽見趙紫蓧那厭耳的話,便道:“三小姐有心了,我這就去準備,您跟我進多福軒吧。”
趙清芷聞言含笑地跟在蘭珂身後。
趙紫蓧見狀一急,想進去,又見兩旁站著侍衛,不敢造次。
“醜八怪,醜八怪。”九娘站在石桌上朝著趙紫蓧抖了抖翅膀。
趙紫蓧氣憤不已,狠狠地剜了眼九娘。
趙清芷走在前世走過無數次的小路上,心裡好似潮水一般翻騰著,在多福軒的月亮門處,有一石板鬆動了,前世她牽著小安學走路時曾來過這裡,小安還被那鬆動的石板絆了一跤,前世之事回想起來好似就在眼前一樣。
多福軒是王府的一處臨時廚房,每當王府裡有宴會時多福軒就會派上用場,這裡離前殿很近,傳菜方便。
趙清芷和蘭珂說了所需的食材,蘭珂便立刻吩咐侍女去籌備。
待一應物品準備妥當後,趙清芷輕挽衣袖開始忙活起來。
蘭珂在一旁細細打量趙清芷,她沒見過哪家的小姐還會烹飪的,瞧著對方嫻熟的動作不禁對趙清芷有了幾分親切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