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珂見趙清芷精神恍惚,心裡微微一歎道:“準王妃,王爺還有話讓奴婢帶給國公爺,奴婢告辭了。”
趙清芷聞言帶著三分慌亂,江景喬找她祖父做什麼?
“我帶蘭珂姑娘過去吧。”趙清芷整理好心情站了起來,她想知道江景喬對她祖父說了什麼。
蘭珂麵上閃過一絲詫異,忙道:“怎敢有勞準王妃,讓夢青姑娘帶奴婢去即可。”
“無妨,走吧。”趙清芷說著便邁開步子往外走。
蘭珂不解,可也不敢貿然去問,連忙跟了上去。
趙清芷打聽趙庸在椅鬆堂,便帶著蘭珂穿過長廊和後花園一路往椅鬆堂去。
到了椅鬆堂外,小丫鬟進去稟報,好一會才挑開簾子:“三小姐,請進!”
趙清芷輕提裙擺跨過門檻,一進去竟然發現趙東緒和孫氏以及趙紫蓧都在,不由地心下起疑,這長房的人聚集在這裡是商討什麼不為人知的事情嗎?
“孫女給祖父和祖母問安。”趙清芷輕福身。
趙庸看了眼趙清芷,又看了眼趙紫蓧,沉聲問道:“過來有什麼事嗎?”
趙清芷起身迎著趙庸的目光,緩緩開口:“靜王府的蘭珂姑娘說靜王殿下有話傳達祖父,所以孫女便帶蘭珂姑娘過來了。”
“哦?”趙庸本來還沒注意,聞言看向趙清芷身後,果然是蘭珂姑娘,連忙站了起來,笑道:“老夫不知道蘭珂姑娘登門,有失遠迎啊。”
自古宰相丫鬟勝過七品官,更彆說堂堂親王身邊的侍女,趙庸不敢怠慢,臉上還掛著三分笑意。
蘭珂上前微微福身道:“國公爺客氣。”
“蘭珂姑娘快請坐。”趙庸說著轉身看向身後的丫鬟,“上茶!”
蘭珂聞言溫聲道:“國公爺,準王妃在此,奴婢不敢告坐。”
趙庸一愣,都是官場上摸爬滾打的人,哪能聽不出限外之意,趙庸看向趙清芷,指了指旁邊的位置道:“清芷,你坐吧,來啊,給三小姐上茶。”
趙清芷看向蘭珂微微一笑,隨後所在了趙紫蓧身側。
趙紫蓧瞥了眼趙清芷,眸子裡充滿無限不耐煩,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商量她終身大事的時候來。
“蘭珂姑娘,快坐,不知靜王殿下有何指示啊?”趙庸心裡直打鼓,這靜王算是跟他們趙府耗上了,他現在一聽靜王頭都大了。
蘭珂並未就坐,站著道:“靜王殿下說,自今日起,準王妃和大小姐不必再去王府照顧九娘,該備嫁的備嫁,該送去寺廟的即刻送往寺廟。”
此話一落,在場的人表情不一。
趙清芷心裡鬆了口氣,江景喬話裡的態度讓她少了三分危機感,不過危機仍在,不能掉以輕心。
“不可能,這話怎麼能是殿下說的?”趙紫蓧急了,站了起來看向蘭珂,“蘭珂姑娘確定沒有聽錯嗎?”
“大小姐這是在質疑奴婢的聽力嗎?”蘭珂慢悠悠地說著,她對這個女人沒什麼好印象,尤其昨晚竟然勾引王爺,沒有世家小姐的半點矜持。
趙紫蓧被噎住了,看向趙庸道:“祖父,那春/宮/圖一事我是被人栽贓陷害的,祖父若把我送去寺廟,這不是間接承認孫女德行有虧了嗎?”
孫氏也連忙站了起來道:“是啊,公爹,紫蓧是您看著長大的,一言一行都很規矩,她心善是出了名的呀。”
趙庸聞言眸子悠悠看向趙清芷,斟酌片刻道:“清芷,你看呢?”
趙清芷揚眉,這真是個老狐狸,送去寺廟的事是趙庸自己定的,如今想反悔自己不提竟然開口問她。
“祖父,如今是靜王殿下傳話給您,孫女不敢多言。”
趙庸聞言笑道:“如今你是靜王的準王妃,自然有說話的資格,祖父其實是相信紫蓧的,這去寺廟孤苦伶仃的,你大堂姐未必受得了,依祖父看,不若你去靜王麵前求求情,給你大堂姐討個恩典?”
趙清芷迎上趙庸那雙鋒利的眸子,笑道:“祖父,未必王爺肯聽孫女的。”
趙庸笑著坐回位置上,端起茶盞道:“這怎麼會呢?此事本就是趙府家事,靜王若是見咱們趙家人都不願你大堂姐去寺廟,恐怕也不方便多言。”
趙庸說著給趙紫蓧使了個眼色,趙紫蓧見狀心有不願,可也不得不朝趙清芷福身:“三妹妹,看在往日堂姐曾為你多次求情的份上,你幫堂姐去靜王麵前說說情,可好?”
趙清芷聞言嘴角上揚,趙紫蓧多次為她求情,可哪次她從老太太手底下躲過去了?趙紫蓧的求情沒有半點效果還為自己贏來一個心善的美名,這美名得的是不是太輕鬆了些?
趙清芷笑著站了起來,扶起趙紫蓧:“大堂姐,快起來,你這說哪裡話?祖父說的對,這都是咱們趙府的家事,去求靜王又有什麼用呢?當初不過是祖父當著靜王的麵說要送你去寺廟,大堂姐要求當求祖父,隻要祖父留你你便不用去寺廟了,至於靜王麵前,自由祖父去解釋,無非是祖父反悔而已,到底是臣子家事,靜王也不會多說什麼。”
趙紫蓧聞言看向趙庸,卻見趙庸臉色鐵青。
趙庸心裡堵了一口氣,這真是笑話,他堂堂一家之主做的決定豈是兒戲,哪能說反悔就反悔,真要這樣去說了,在靜王麵前他將抬不起頭來,甚至傳出去他將是世家眼中的恥辱,治家不嚴的名聲將會讓他的威信一落千丈。
“紫蓧,既然你三妹妹不肯為你說情,那麼你今日收拾東西就搬去寺廟吧。”趙庸說著目光冷冷地看了眼趙清芷。
趙紫蓧聞言撲通一聲跪了下去:“祖父,孫女若是去了這輩子就毀了。”
孫氏惡狠狠地指著趙清芷:“趙清芷,你們二房也太狠心了吧,這是你大堂姐啊,你怎麼能見死不救,你的良心都讓狗吃了嗎?虧你大堂姐之前對你這麼好,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
蘭珂斂眉,上前一步道:“這位夫人,請慎言,辱罵親王王妃,當掌嘴一百。”
孫氏一愣,隨後潑婦一般嗷了一聲撲到老太太腳下:“老太太,你看到了吧,趙清芷如今被太後賜婚靜王,是不把長輩放在眼裡了。”
“跪下!”老太太氣狠狠地瞪著趙清芷,“隻要你還是趙家待嫁之女,你就老婦跪下!!”
趙清芷聞言輕提裙擺,緩緩跪下。
蘭珂沒有上前,此事她愛莫能助,若是趙清芷眼下是靜王妃,她自然要護主,然彼時趙清芷還是趙家待嫁之女,她也不能在此刻以靜王妃的身份去壓趙家的當家人。
“靜王那裡,你給不給大堂姐說情?”老太太說著便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