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芷眨了眨眼睛,如果她不是當事人,隻看太後說話時篤定的神情,她或許能信以為真呢。趙清芷隱晦地瞧了眼江景喬,發現對方和她一樣懵了,仔細想想,忽然覺得好笑。
“回太後,臣妾和靜王婚前的確並無半點越禮的地方,莊園之行有郡王妃和臣妾丫鬟星九在場呢。”
太後聞言一愣,仔細看了眼趙清芷,這話如果從自己女兒嘴裡說出來,她是鐵定不信的,可趙清芷也這樣說,她不禁懷疑自己之前是不是判斷有誤。
“既無此等事,那吳總管怎麼從趙府回來說你腿腳不便呢?”
趙清芷聞言仔細一想,啞然笑道:“太後,那是因為臣妾和郡王妃因大雨一夜未歸,祖父罰臣妾去祠堂思過,跪得有些久了,膝蓋有些疼痛。”
太後一聽,抬手指著自己女兒就罵:“都是你不好,你若平時規矩些,哀家怎麼也不可能往那方麵想,你啊,就是個禍害,害得哀家整日提心吊膽,胡思亂想。”
突然起來被罵了一場,江景喬茫然地睜著無辜的眼睛,默默地看著自己的母後,她沒做過還要被罵?
“你看什麼呢?哀家還罵錯你了?”太後心裡難受,這連日來的推理咣嘰一下全錯了,她傷心著呢。
江景喬一聽,沒有辦法,隻能給台階啊,強打起精神笑道:“沒錯沒錯,都是兒臣的錯,兒臣平日太過胡鬨,害母後跟著操心了。”
太後聞言白了女兒一眼,隨後對女兒勾了勾手。
江景喬見狀走近彎腰附上耳朵,太後在女兒耳邊低語道:“你之前那麼急著成親,難道不是說你們兩情相悅,合著是你剃頭擔子一頭熱啊?”
江景喬聞言尷尬一笑,顧左右而言他道:“母後,最近民間的俗語您會的越來越多了,這都融會貫通了。”
“那是,哀家讓吳總管搜羅民間的書籍,那是夜裡都用工看的,等見了董太妃,哀家七字句八字句對不死她。”太後得意地笑了起來,剛說罷忽然覺得不對,當著趙清芷的麵,揪著女兒的耳朵,罵道:“小兔崽子,你關公麵前耍大刀,在哀家跟前還敢耍滑頭,你以為哀家是那麼好好糊弄的嗎?”
江景喬耳朵疼得齜牙咧嘴,瞥見趙清芷在掩嘴笑,頓時臉頰漲的通紅,急道:“母後,快鬆手,王妃還在一旁呢,您好歹顧忌一下,兒臣好歹成家了的。”
太後聞言一愣,眼睛往趙清芷身上瞧了一眼,抿了抿嘴,燦燦地收了手,穩穩地坐回榻上,理了理袖子,笑道:“哀家替你試試景喬的耳朵好不好捏,日後她若欺負你,你隻管掐她,她若拿王爺的架子欺壓你,就告訴哀家,哀家來收拾她。”
趙清芷淺笑著福身:“多謝太後。”而後,笑吟吟地伸出小手碰了碰江景喬的手背,“殿下,今後太後為臣妾做主,殿下不可欺壓臣妾哦~”
江景喬斜了趙清芷一眼,見其十分俏皮地看著她,心裡莫名地歡喜,這嬌滴滴的帶著三分得意,不僅不讓人反感,還讓人覺得有幾分可愛。
太後瞥見趙清芷的小動作,眼裡有了笑意,這才是小年輕沉浸在愛情裡該有的樣子,這樣多好啊,她就是愛看小輩恩恩愛愛的。
“母後她和你說笑呢,你還當真了,到底本王才是親生的,你心裡要有數。”江景喬笑著對趙清芷說道。
太後聞言瞅了眼女兒道:“你心裡才應該有點數呢,從今後清芷為大,你敢欺壓她,哀家是真的不會饒了你,傻呆呆的,得了個寶要好好珍惜,隻有夫妻同心,家宅才能安定。”
江景喬深知自家母後用心良苦,笑道:“母後,你這偏頗的也太大了吧,怎麼成了親,兒臣在您心中的地位不升反降呢?”
“你才知道,等到有了小孫孫,你還得降。”太後笑道。
此言一出,江景喬和趙清芷幾乎同時想到小安,前起前世母女緣分短暫,二人臉上都多多少少有些神傷。
正在此時,常樂走了進來,福身道:“太後,皇後娘娘和貴妃娘娘到了。”
太後聞言伸出胳膊,趙清芷見狀,連忙彎腰將太後扶了起來,太後慈祥地拍了拍趙清芷的手道:“走吧,該敬茶了。”
趙清芷乖巧地扶著太後往外走,在外殿的榻上穩穩地坐下。
皇後和貴妃徐徐福身行禮:“臣妾給太後請安,太後吉祥安康。”
太後笑著抬了抬手道:“都起來,一旁坐下吧。”
“謝太後。”皇後和貴妃直起身子走到太後下首的位置坐下。
江景喬和趙清芷雙雙上前行禮:“皇後娘娘吉祥,貴妃娘娘吉祥。”
“靜王殿下靜王妃快請起。”皇後笑著站起來輕輕扶起二人。
淑貴妃徐怡兒蒼白著臉坐在一旁,看著眼前一對璧人,緊咬牙根,覺得十分礙眼,尤其是江景喬扶著趙清芷跪下,雙雙向太後敬茶,看得她心口直疼,若不是她背負著家族的重托,靜王妃的位置該是她的,當年的江景喬感情空白,若是當年她選擇的是江景喬,她們如今該是十分恩愛快樂。
太後喝罷茶,將茶盞放下,接過常樂遞上來的錦盒交給趙清芷,笑道:“這是前朝文錦錄的原稿,送給你當你新婚的禮物,你可喜歡呀?”
趙清芷雙手接過,如前世一樣的心喜:“臣妾萬分喜歡,多謝太後,臣妾一定小心保管。”
“好,好。”太後說著從常樂娶過一個香囊,遞給江景喬,“呐,這是你的新婚禮物。”
江景喬想起前世的新婚禮物,不由地雙手接了過來。
“打開看看,喜不喜歡?”太後笑眯眯地看著自己的女兒。
江景喬將香囊緊緊握著手裡,笑道:“母後,兒臣回去再看。”
“那哪兒成,來,哀家給你打開。”太後笑眯眯地從女兒手裡奪過香囊,將裡麵的東西倒在手裡,分彆是大紅棗,花生,桂圓,蓮子,“這個禮物你不僅要喜歡,更要做好,哀家天天盼著呢。”
“母後的心思,兒臣知道了。”江景喬低聲道。
趙清芷看著眼前的江景喬,腦子閃過一絲詫異,此刻的江景喬和前世時的反應完全不一樣,前世是炸毛,覺得太後用四樣沒用的東西打發她,如今怎麼安安靜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