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芷抑製住內心的翻騰,冷靜下來後,緩緩抬頭,嘴角微微上揚道:“殿下起得名字真是好聽,江淮葉三個字聽起來的確與眾不同。外人都說殿下腹內草莽,如今看來倒是文武全才。”
江景喬聞言甚是高興,喜津津地道:“好說好說,本王一向不願與那所謂的名士爭辯,本王心中自有丘壑,豈是那些個凡夫俗子可以估量的。”
趙清芷嘴角微微抽了一下,江景喬的性子為什麼給點陽光就立刻燦爛?
“你那是什麼表情?”江景喬正得意著,瞥見趙清芷一臉嫌棄的表情,瞬間就接受不了啦,合著剛才誇的都是逢場作戲?
“臣妾想起曾經聽到的傳聞,都說殿下不學無術,瞬間覺得討厭。”趙清芷不慌不忙,淡定地說道。
江景喬一聽,本來都要惱了的情緒瞬間消散,睜著無辜的眼睛,半晌道:“何必和他們置氣,氣壞了身子可不值當,不過你能為本王鳴不平,這點還是值得表揚的?”
趙清芷壓了壓想翹起的嘴角,道:“那臣妾這樣貼心,殿下有沒有什麼獎賞?”
“獎賞?”江景喬第一次聽見有人為幾句輕描淡寫的話就要獎賞的,回過神後仔細想想,今天七夕,要點獎賞也無可厚非,便道:“你想要什麼?今日但說無妨,本王一切應允就是。”
趙清芷瞬間高興起來,嘴角也不刻意壓製了,任它隨心微微翹起,站起來,摟著江景喬的胳膊道:“殿下,臣妾想去瓜棚下聽聽到底能不能聽見牛郎和織女講話?”
“那肯定不能,去也白去。”江景喬直截了當,看趙清芷的眼神也有一種你是不是彪的意味。
趙清芷輕咬下唇,她當然知道不能,可這是她兒時就想做的事。
在趙府根本不會允許她夜晚外出的,再說瓜棚多在郊外,前世她心心念念好幾年,本來盼著嫁給宋子遊後能一起攜手去瓜棚下麵聽聽,可後來嫁給了江景喬,因為非自願,這個小小的願望就一直被她埋在了心裡。
眼下,她已非前世的趙清芷,此刻真心想和江景喬同去瓜棚下走一回,體驗一下和心上人靜聽牛郎織女的美好,可對方卻斬釘截鐵地拒絕了她。
“殿下,你和旁人去過啊?”趙清芷拿眼去看江景喬,四目相對後毫不示弱,繼續直視著。
江景喬被趙清芷看得氣勢漸漸弱了下去,一言不發默默轉身倒了杯茶。
趙清芷愣了,她本來就是氣不過,隨口一問,沒想到對方的反應好像還真和什麼人去過一樣,心裡頓時酸澀起來。
“殿下什麼時候和人去的啊?”
江景喬聽趙清芷在問她,貌似打算打破砂鍋問到底,想想也沒有什麼要藏著掖著的,便道:“去過是去過,小時候宮裡的嬤嬤常說去瓜棚能聽見牛郎和侄女講話,本王那個時候覺得很邪門,就想去聽聽看,正好十歲那年七夕,我就帶上.......帶上伴讀從太傅眼皮底下溜走,偷偷翻出皇宮去了瓜棚,等到了夜裡下起小雨也沒有聽見,反而淋了一身染了風寒。”
趙清芷聞言撇了撇嘴,合著是和淑貴妃徐怡兒一起去的,心裡不舒服歸不舒服,可到底是十歲,什麼也不懂,她若因為這個吃醋肯定要被笑話的,不過笑話就笑話吧,反正她不想壓抑自己任何情緒。
“殿下都陪淑貴妃去了,卻不肯陪臣妾去?”趙清芷委屈地看著江景喬。
江景喬聞言眨了眨眼,她有些沒明白。
她都說了傳說是騙人的,為什麼趙清芷還執意要去浪費時間?有時間躺搖椅上吃西瓜不香嗎?
“不是本王不肯陪你去,七夕這天夜裡通常下雨的,那瓜棚下又悶又熱,還有蚊子,你去了什麼都聽不見,還遭罪。再說有沒有牛郎和織女都未知呢,不如在府裡啊,本王讓人準備準備,咱們吃點巧果,多舒適啊?”
趙清芷聞言腳尖輕輕地在地上蹭了蹭,偏頭看向彆處,也不說話。
江景喬抬手撓了撓耳後,這個樣子,不去還不行了?
“好吧,本王讓青岩備馬去,你換身衣服,吃了晚飯咱們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