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也是。”太刀青年微微一笑,抬手將茶杯遞給她,“這是醒酒湯,主公喝了會好一些。”
“哦!大感謝!”來得正及時啊,鬱理接過茶杯放在唇邊試探了一下溫度,隨後一飲而儘。
喝完之後,她的表情微妙了一下,醒酒湯這種東西,味道上就那樣了。雖然不可能立刻就起效,但心理作用下,她覺得自己還是好多了。
轉頭看向燭台切,發現他上身隻穿了一件黑色短袖t恤,不似之前還套著運動服外套,不由笑了:“哈哈,讓你總說我,現在不也脫了。”
“要講點理啊主公,我可是一直從廚房忙到餐廳,一直沒停的。”燭台切歎氣,夏天還呆在廚房裡忙碌,可不是一般的受罪。
“那倒是。”對麵的人竟然沒反駁,很爽快地點頭了,“明天買個空調安進去好了。”
“主公,不要總這樣大手大腳。”燭台切趕緊製止,“夏天馬上要過去了,廚房那邊忍忍就是。本丸裡要花錢的地方多得是,好鋼要用在刀刃上,這句俗語您總該聽過。”
“你這家夥說什麼呢!廚師可是很辛苦的職業知道嗎?”鬱理怒了,揮舞著茶杯就要抬步上前理論,“以後廚房裡缺什麼都要告訴……啊!”
因為喝醉把握不住平衡的身體才跨出一步,就因為腳軟直接往旁邊栽過去。
杯子脫手而飛,砸在木製的地板上又咕嚕嚕滾到一邊,鬱理回神時發現自己正趴在一條有力臂膀上,忍不住抬頭,就看到手臂的主人擔憂地看著她。
“主公,沒受傷吧?”慢慢將審神者扶正,看到她映著月光醉酒酡紅的臉,燭台切已經在心裡想著下回不能再讓那幫同僚給主公多敬酒了。
“沒,沒有……!”鬱理慌慌張張地脫開對方的懷抱,立刻拉開距離,結果因為步子邁得太急才後退兩步又沒站穩,直接向後仰倒,她下意識地抓住燭台切還沒收回去的手,結果不但沒穩住自己還把對方也給拉倒了。
完蛋了!
想想自己不但要摔,還要遭受被壓扁的命運,鬱理這回是緊緊閉上眼準備認命挨上這一下,結果隻覺得腰間一緊,接著就響起了沉悶的倒地聲。
不痛。
身下還挺軟的。
下意識伸手按了按,那仿佛包裹了天鵝絨的鋼板的熟悉觸感讓她猛得睜眼,一下子就對上了一張帶著無奈笑意的臉:“還要再按兩下確認嗎?”
“燭台切?”鬱理一下子坐起來,腦子立刻分析出對方在倒地的瞬間轉換了位置,讓他成為了自己的肉墊子,“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沒受傷吧?”
她一邊道歉,一邊就要從燭台切身上爬下來,結果對方按在她腰上的手根本沒動彈。
“您還是不要起來了。”自家主公這點重量對附喪神來說根本不值一提,燭台切一手托著審神者一手撐地直接站了起來,隨後就在鬱理的驚呼聲裡換了一個公主抱的姿勢,“就您現在的醉酒狀態,還是讓我送您回去吧。”
鬱理被迫靠在男人懷裡,鼓著臉頰很想說沒這回事,奈何兩連摔的鐵證讓她毫無反駁的餘地,最後隻能頂著溫度越來越高的臉嚅囁了一句:“麻、麻煩你了。”說完再也受不住被人公主抱的羞恥感雙手捂臉掩耳盜鈴去了。
啊啊!想死!
她以後再也不喝酒了!
一路捂著臉過去的鬱理沒有看到,月光下附喪神看著懷中人眼中閃過的溫柔和愛憐。
這樣的主公,怎麼讓人放心得下。
這直接導致每天早上每多睡一分鐘都是享受,因為很快就會有刀跑來催她起床吃早餐。
明明是主人,偏偏威信很低,就是鬱理此時的寫照。以至於每次想賴床都被強行叫醒那會兒,她都要思考一下人生,自己真的是主人嗎?
就算是這樣鬱理也沒想過要棄坑就是。
相比起以前玩過的單機遊戲,這款刀劍亂舞簡直就像第二人生啊,npc們智慧極高,交流起來就像跟那些連線遊戲裡的玩家一樣毫無滯塞感,讓鬱理玩了一次就欲罷不能了。
就連現在為了每天多賴幾分鐘床和手下的刀劍們鬥智鬥勇都成了一種樂趣。
“呼啊——”
終於,她睡飽了,從床上坐起身伸了個懶腰。
“嗯——好久沒睡得這麼痛快了……”
鬱理如此感歎著,揉了揉眼角下榻洗漱,牙刷到一半終於意識到不對。
她今天睡懶覺了!?
沒有人叫她起床!?
沒有藥研,沒有燭台切,這兩個一直想改掉她賴床習慣的附喪神今天沒出現啊喂!
想到這一條時鬱理感覺到了驚悚,立馬加快了速度三下五除二打理完自己就要衝出去看情況,結果紙門才一拉開跨出去,就看見一名男子跪坐在門旁,身邊還擱著餐托盤。
“長、長穀部?”
“您醒了嗎?”煤色短發的男子恭敬道,確認鬱理已經打理好自己,這才將旁邊密封得好好的餐盤端起來,“那麼,主上請用早食吧。”
——把時間線調回到之前某個時段。
“那麼,需要我做些什麼?手刃家臣?火攻寺廟?請隨意吩咐。”
才召喚出這把刀的那會兒,鬱理聽到這句話時先是驚愕隨後隻覺得好笑,饒有興趣地向他搭話:“暫時沒有這麼凶殘的工作讓你做啊,你好,我是這個本丸的審神者,代號是星宮,壓切長穀部是吧?以後請多多指教了!”
“……”這把刀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在鬱理疑惑的眼神下開口,“可以的話,主上能否隻叫我長穀部,因為‘壓切’那個名字來源於前主人野蠻的舉動。”
“哦……好的,長穀部。”又來一把新刀,鬱理也不懂,但人家直接指出自己的忌諱,她從善如流照做就好。
聽到鬱理這麼叫他,這把一直表情嚴肅的刀麵部線條柔和了些許,隨後認真道:“是的,主上,請問有什麼吩咐?”
太恭敬了。
恭敬得讓她都有些不好意思,特彆是對方一臉“快給我活做,快讓我做事”的意願太過強烈,鬱理不得不扭過頭:“要不這樣吧,你先熟悉一下本丸,把自己的房間什麼的安排一下。明天就來當我的近侍好了。”
近侍,似乎是所有刀劍男士天生就懂的詞,壓切長穀部在聽到這句話時那雙淡青紫色的雙眸在瞬間綻出的光輝,讓鬱理都有些心驚肉跳。
“是!定不會辜負主上的信任!”他本就挺直的脊背更加挺直了。
“那,那明天就拜托你了……”人家剛來就拜托這種事,鬱理本來還有些後悔,但看他這麼容光煥發的樣子,也隻能順著之前的話說下去了。
然後,今天似乎已經見識到了威力。
“不是……”抬頭看看天空快要近午的太陽,鬱理小心翼翼確認,“長穀部,我睡到這個點,你都不叫我起來的?”
“主上希望我提前叫醒您?”對方反問了她這一句。
“當然不是,我才不想那麼早起床!”死宅多年的鬱理無法接受早上六七點就要爬起來的痛苦,下意識喊出來之後又覺得不對,“除了你以外,就沒有人想要叫我起床?”比如某把眼罩太刀,或者某把白大褂短刀什麼的……
“今天是由我擔任主上的近侍,您的生活起居也由我來負責,不需要那些不相乾的刀插手。”壓切長穀部說這句話時氣壓明顯不對,鬱理情商正常,從他不快的臉色瞬間就腦補出她睡著這期間底下幾把刀為了叫不叫醒她而展開的爭鬥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