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植物人(2 / 2)

薄景墨被她逗樂了,“有你這麼貶低自己男人抬高彆人的麼?”

蘇甜有意避免往薑寶珠那個方向看,想著眼不見為淨。

結果不巧又瞥見了,還是跟薑寶珠對視,看來薑寶珠也一直有意無意地往她這個方向打量。

她突然蹦出一個大膽的念頭,猛得站了起來。

薄景墨被她驚到,還以為她小暴脾氣真被點燃了。

他捏著女孩的手,溫聲哄著:“乖,彆鬨,這裡人多,我二十多年頭一回帶女朋友回來,彆叫人看笑話。”

蘇甜卻突然俯身湊近,重重親了他一口。

女孩嘟起的唇又軟又甜,染著果汁新鮮清甜的味道,親得他大腦都宕機了一瞬。

蘇甜動作這麼大,眾目睽睽下一親,周圍不少親戚都側目望過來。

一個個臉上都掛著掩飾不住的笑意,大約是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很內斂的a國少女竟然這麼大膽開放。

y國不比m國,皇室傳統規矩也是很保守的,尤其是薄氏這樣的家族,沒見過當眾親熱的。

蘇甜確實是挺保守的,也從未沒有在公共場合跟男朋友親密的習慣。

偶爾在午夜場電影院偷偷親一下,都緊張得半死。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來這麼大的膽子,大概是吃醋的女人會被醋意壓倒一切防線吧。

薑寶珠是個對她男朋友虎視眈眈的存在,在她麵前宣誓主權很有必要。

隻是冷靜下來,看著薄景墨眼底的笑,總覺得他好整以暇地打趣自己。

蘇甜故作霸道,還抬了抬下巴,傲慢地開口:“怎麼,我自己的男朋友,親不得麼?”

薄景墨臉上的笑意都壓不住了,把她圈進懷裡,捏了捏她下巴,聲線低沉喑啞:“當然親得,隻是你突然這麼熱情,都讓我有點把持不住了,可惜這大白天的……怎麼不見你晚上關起門來對我熱情?”

蘇甜捂住他的嘴,這一次目光坦蕩地覷向薑寶珠,看著薑寶珠妝容精致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的,儼然是被她驚世駭俗的舉動驚到了。

她突然覺得不必賭氣了,身心都舒暢的很,拉著薄景墨起身:“吃得好撐,陪我逛逛花園?”

薄先生被嬌生生的小女朋友拉走陪逛花園去了。

留下臉色鐵青的薑寶珠,以及她旁邊看好戲的男人。

薄景辰都笑出聲了,他睨著薑寶珠,意味深長道:“真是有趣,還以為薄景墨這兩年是多了個養成乖乖女的興致,如今看來是我誤會了。蘇甜是個妖精,隔著這麼遠,我都聞見她身上的妖氣了。”

……

在y國停留了三天,見過所有重要家族成員後,蘇甜和薄景墨離開了老莊園,回到他的私人彆墅。

按照計劃,兩人當晚就要啟程飛北城了。

薄景墨在北城有生意,次日要參加某個重要的會議場合。

蘇甜也該趕回去上課了。

隻是臨出發的傍晚,蘇甜把行李都收拾好了,薄景墨卻突然接到一通電話,告訴她自己可能要多留兩日,讓蘇甜自己先飛回去。

薄景墨的語氣溫和如常,可蘇甜跟他相處久了,對任何的細節都體察入微。

她隱隱感覺薄景墨接的不是普通生意上的電話,他眼神都是凝重的,像是遇到了什麼急事。

蘇甜挽著他的胳膊,想要儘量做個成熟又稱職的女朋友:“我不急著回北城的,不如我留下陪你,是發生了什麼急事嗎,有沒有我能幫得上的?”

薄景墨眸光微沉,沉默了半分鐘。

蘇甜愈發感覺到他的不妥了,她摸了摸男人英俊的臉,笑著說:“任何事都不用瞞我,我知道你心理強大,但再強大的人也會有壓力,我們在一起這麼久,我遇到任何小事都會跟你抱怨傾訴,我希望有一天你也能把我當做傾訴對象。”

薄景墨挺意外蘇甜的反應。

他自認為並沒有流露什麼痕跡,沒想到她會有所察覺。

他伸手揉了揉女孩的發頂,聲線透著笑意:“太聰明了,還是傻一點好。”

蘇甜嘟起嘴來,“你真的遇到麻煩了?到底怎麼了,不能告訴我嗎?”

薄景墨似有似無地歎了口氣:“不是麻煩,是要療養院探望一位朋友。”

蘇甜聽他語氣就知道必定是很重要的朋友了。

她沒什麼機會接觸薄景墨的朋友,連他的家人也是第一次接觸,而且能感覺到他們家族太大,雖然是有血緣關係的親屬,但距離也很遙遠,甚至可能還不如經常合作的生意夥伴來得親近。

蘇甜很想更了解他一些,也想在他需要陪伴的時候發揮女朋友的職責。

“我陪你一起去,好不好?”

女孩凝視著他的眼睛閃閃發亮,儼然是充滿了期許。

他簡直不忍拒絕,如果拒絕她,她必定會胡思亂想,冒出很多小女人彆彆扭扭的猜測。

薄景墨道:“可以,但他情況不好,可能要在療養院過夜,你不怕累的話就一道去。”

蘇甜當然不怕累:“這有什麼的,我跟你一起去,在組裡拍戲趕進度的時候通宵都是常有的。”

……

蘇甜路上猜測了不少。

她知道這位朋友必定是對薄景墨來說很重要的人,聽說情況危急,又是住在療養院,應該是病了很久,能猜到應該是大病。

但沒有想到,她在療養院見到了……竟然是一個植物人。

療養院環境非常好,據說是皇家級彆的高端療養院,住的都是頂級富人。

可條件再好,也掩蓋不住清冷孤寂的氛圍。

療養院不比醫院,人來人往每天都有新入院的病人。

這裡四周都非常安靜,靜悄悄的能聽清窗外樹葉隨著風飄蕩的聲音。

除此之外,連護士的腳步聲都很輕很輕。

病床上的人臉色虛白,一動不動,周圍擺滿了各種各樣的維生儀器。

蘇甜第一次見植物人,心裡多少有些震撼。

這個人兩鬢斑白,但是麵部看上去又不是很老,躺在這裡太久了,甚至很難猜出年紀。

薄景墨對這位友人的病情非常重視,先是跟主治醫生交流,又跟幾位專門照顧病人的護士談了很久,最後去了一間辦公室,跟一個看起來就頗有經驗的年長醫生交談。

蘇甜跟在身後默默地傾聽,大致了解到病人的情況。

這個植物人患者已經癱瘓在床七年了,這七年間,他起初的病情還算穩定,主治團隊都是頂尖級彆的專家,一直都覺得他有要蘇醒的跡象,所以就一直維生。

但是在三四年的時候,病情出現過反複,甚至有心率驟停的情況,搶救過來,一段時間後又恢複穩定。

這一次是患者肺部感染,植物人的狀態這麼多年,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各種並發症層出不窮,肺部感染的傷害很大,如果肺功能不行,對生命指數會有影響。

等薄景墨從專家辦公室出來,回到病房。

蘇甜覺得他臉上有難得一見的疲憊之態。

而這疲憊顯然不是源於身體上的疲勞,這是一種對生命可能即將逝去,那種無計可施的沉痛。

蘇甜不知道怎麼安穩他,隻是默默陪著他坐了好一陣。

直到薄景墨看著腕表的時間,牽著她的手起身,“時間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蘇甜抬眸望著他:“你不回嗎?醫生的意思是病人現在情況穩定了,隻是不知道會不會有新的突發情況,對嗎?”

薄景墨聲線低沉:“我能夠陪他的時間也不多,既然來了,就多待一陣,你不用整晚耗在這兒,太辛苦了,我讓司機送你回彆墅。”

她攥住他的手,發現他手指都是涼的。

她從未見過薄景墨有這麼明顯的情緒波動。

蘇甜忍不住問:“能跟我說說你和這位朋友的事嗎?”

這位患者雖然僅憑目測猜不出年紀,但顯然不是和薄景墨同輩份的。隻有他一個人前往,自然也不是薄氏家族的成員。

男人沉默半晌,聲音幽寂:“他是我的義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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