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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僅薄景墨不對勁,連霍桑都這麼異常,蘇甜心裡的疑惑就更憋不住了。

她試著開口:“霍桑,弗雷德先生狀況不好,薄景墨很難過,我心裡也不好受,你能陪我聊聊麼?”

霍桑看了眼後視鏡,雖然心下有些愕然,但還是很快恢複往常,露出一個官方的微笑,態度也很溫和:“好的,蘇小姐想聊什麼呢?”

蘇甜知道霍桑是y國人,紳士而耿直,並不是喜歡拐彎抹角的性格。

她想了想,乾脆開門見山:“我知道弗雷德先生之所以會變成植物人,是因為突發腦梗,他腦梗發作的時候應該隻有45歲左右,我剛才查過中年人腦梗的誘因,除了自身長期亞健康的隱患之外,通常都會有明顯的刺激為誘因,我想知道弗雷德……當年是在什麼情況下突發腦梗的?”

正在驅車的霍桑仿佛是安靜了五六秒。

然後毫無波瀾地回答道:“這一點我不是特彆清楚,抱歉蘇小姐。”

蘇甜感覺到他有所隱瞞,不假思索地反問:“霍桑,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跟隨薄景墨的?”

霍桑如實回答:“我和薄先生是自幼相識,如果按照a國的說法,我是薄先生的伴讀,從小就一起相處,後來無論薄先生去什麼地方,我都追隨他左右,是他的近身秘書。”

蘇甜直接拆穿他的掩飾:“既然是一直伴隨他左右不曾分開,七年前你應該也沒有離開過吧,弗雷德是他那麼重要的朋友,他突發腦梗乃至全身癱瘓這麼嚴重的事情,你怎麼會不了解前因後果?”

霍桑輕咳了一聲,像是調整了一下情緒,然後依舊是聲線帶笑:“我確實知道弗雷德腦梗,後續他治療的情況我也一直有跟蹤,但是具體的原因……我不是醫生,確實沒辦法給您一個準確的答複。關於這個問題……您沒有問薄先生嗎?”

蘇甜內心沮喪,語氣也喪喪的:“忘了問了。”

霍桑笑道:“蘇小姐您是薄先生的女朋友,有任何問題直接問薄先生便是了。”

蘇甜被他弄得心裡煩躁。

她哪能聽不出霍桑有所隱瞞。

霍桑越是這樣,她就越是多疑。但霍桑和薄景墨的關係又是那麼密切,她沒辦法逼問霍桑,這個男人嘴巴如此嚴實,她不僅套不出他的話,而且還會驚動薄景墨,根本沒有意義,還徒增煩惱。

蘇甜便不吭聲了,默默坐在後麵玩手機。

霍桑隱約感覺自己得罪了這位小祖宗,又試著搭訕好幾次:

“蘇小姐,您餓了嗎,想吃什麼宵夜,我可以提前吩咐廚房為您準備。”

“不餓。”

“那……您還有其他需要嗎,今晚薄先生可能不能回彆墅陪您,我會在樓下待一段時間,您有任何需求都可以告訴我。”

“不必了,你該乾什麼就乾什麼,不用管我。”

蘇甜冷淡的態度很明確了,霍桑也get到蘇小姐已經強製結束聊天的意思,不再打擾她。

……

回到彆墅後,蘇甜簡單洗了個淋浴。

她連泡澡的心情都沒了,匆匆洗完吹乾頭發就躺上床。

看了眼時間,已經十二點了。

她想發個消息詢問薄景墨的情況,但是又覺得會打擾到他。

他平常總是飛來飛去的,能夠陪伴弗雷德的時間確實也很有限。他之所以要守在療養院的病房,大概也是想單獨和弗雷德相處吧。

雖然弗雷德躺在那裡一動不動,但也許薄景墨有很多話想對義父說。

何況她明知弗雷德情況不好,如果肺部感染得不到控製,今後會怎樣還很難說,她攥著手機良久,最終也沒有去打擾他。

即便如此,她也睡不著覺,一點困意都沒有。

蘇甜拿出手機刷了會兒作業。

她每當遇到事情,心情不平靜的時候,都會通過刷題來緩解,如果能投入學習狀態,就能暫時忘卻所有煩惱。

然而今晚的效果卻很差,她刷了半天也沒有進入狀態。

這時陸驍的微信進來,發了幾句閒聊的話。

蘇甜心情不好,本來不想理他,但是突然靈光一閃,乾脆給陸驍回了個電話。

陸驍隻是隨便發條微信,外甥女竟然回電話過來,他表示驚訝。

“咋了?倫敦這個點應該半夜了吧,你還沒睡?薄大佬呢?”

蘇甜張了張口,聽到陸驍咋咋呼呼的聲音,她心頭一暖,竟然覺得眼眶都熱了。

陸驍沒聽到她的聲音,詫異地挪開手機看了眼屏幕,確認是在通話中沒錯,他語氣狐疑:“你咋不說話啊?信號不好嗎?聽得見嗎,甜甜?”

蘇甜深吸了一口氣,聲音細若蚊吟:“……小舅舅。”

陸驍猶如當頭一擊。

蘇甜這丫頭,雖然跟他相認了,但因為年紀差距本來就不大,又是同年級的同學,蘇甜除了有求於他的時候,根本就不叫小舅舅,幾乎都是直呼其名。

陸驍平時倒是也不介意,並沒有把稱呼放在心上。

隻是猛然聽她這麼一叫,而且聲音還好像帶著哭腔,又是大半夜的……

陸驍就有點不是滋味了:“你咋了,到底咋了?你哭了?甜甜,舅舅在呢,你倒是吭聲啊,出啥事了,吵架了?”

蘇甜被他一連串的追問弄得鼻子更酸了:“沒有,不是……我沒事……”

外甥女吞吞吐吐的語氣讓陸驍更著急了,一想到隔著大洲大洋的距離,她本來是偷摸去跟男人度假的。

這個秘密陸驍和裴煥都知道,照理說明後天就該回來了,這麼一搞……陸驍腦補無限,擔心她是被甩了。

“你快說怎麼了?!彆怕,有四舅在呢,再不濟還有你三舅二舅,薄景墨欺負你了是不是?你彆哭,大不了就跟他撕破臉,我替你收拾他好不好,什麼完蛋玩意兒……”

蘇甜忍不住噗嗤一聲:“你說什麼呢?你是不是忘了你跟他達成了幾個億的合作,他現在也是你的甲方了,你說話注意一點。”

陸驍聽她還能笑得出來,心下又鬆了口氣,想著也許不是太嚴重的情況。

蘇甜也不逗他了吧,就把今天去療養院的經過,以及關於弗雷德的事情都跟陸驍說了。

陸驍聽完便道:“老實告訴你,這個弗雷德我曾經查到過,知道他是薄大佬的博導,不過沒聽說是義父啥的。”

蘇甜有點意外:“你居然查過?”

“對啊,當時是三哥跟我商量著一起查的,我們不都納悶二哥和薄大佬的關係為啥那麼緊張麼,就查了不少,但是最終也沒查到什麼靠譜的,隻是關於這個弗雷德,翻到了一張老照片……”

蘇甜聽完他的描述,驚愕不已:“你是說……商舅舅和薄景墨都是弗雷德的學生,還一起拍過博士服合照?”

“對啊,他們手裡還拿著一卷東西,應該是畢業文書之類的,弗雷德是個金融巨鱷,他當博導的時間沒多久,也沒帶過多少學生,最出名的也就是薄大佬和二哥了。”

蘇甜捏著手機,陷入了許久的沉默。

陸驍提供給她的這個信息,仿佛是明確告訴她……她的某種猜測很可能是真的。

原本隻是她的直覺,但因為陸驍的幾句話,就像是一層薄薄的窗戶紙,終於要被戳破了。

所有的真相,昭然若揭。

她心裡突然慌得厲害,猶豫再三才開口:“小舅舅,我知道你的資源和人脈不少,我覺得弗雷德先生……他身上還有更重要的信息,我知道的太少,也不能直接問薄景墨,你能不能再去查一查。”

陸驍這一年來經手多少大生意,幾個億的合作都不在話下,像是奇經八脈都被打通了,智商情商都有顯著提高。

蘇甜這句話一說,他頓時就明白她的意思。

這麼強烈的直覺,連陸驍隔著話筒都感受到了。

他沉默片刻,再度開口的時候聲音很重:“我可以幫你查,但是知道事情全部的真相,未必是一件好事,你要考慮清楚後果。你好奇的問題,二哥不說,薄景墨也不說,他們隱瞞的目的顯然不是想傷害你,相反,他們都想保護你。甜甜,你再考慮考慮。”

蘇甜堅持:“我一定得知道真相,遲早會知道,不如早一點。”

她結束和陸驍的通話,收了線,赤著腳下床,跑到窗邊,大力推開了窗戶,就為了透透風。

深秋將要入冬的涼風迫使她冷靜。

小舅舅說得沒錯。

商聿也好,薄景墨也罷,這兩個男人,都想保護她。

可是她終究要知道的,她想和薄景墨成為一家人,矛盾不化解,就是藏在心底的永久的痛楚。

他們彼此也隻是忽視而已,假裝能忽略,其實誰都忘不掉。

……

蘇甜睡得不安慰,隻迷迷糊糊睡了三四個小時。

醒來的時候,她習慣性地抓起手機,看了眼未讀消息。

陸驍辦事效率很高,也或許是信息集中在弗雷德身上,更容易查了。

所以已經有了結果,陸驍把一些相關的證據都發來給她,至於具體經過,是他的語音概述。

蘇甜聽完了,心臟一沉再沉。

曾經在華爾街風光萬丈的點金聖手弗雷德,是因為一個失敗的並購案,受到刺激,突然腦梗,經過搶救,命保住了,卻成了植物人,一直在病床上躺到現在。

而那個並購案,是商聿十八歲的成名之作。他靠這個案子打響了國際聲譽,坐穩了亞太區新一代金融天才的位置。

也是這一場並購案,讓商老爺子對他青眼有加,奠定了商聿成為候選繼承人的基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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