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127(2 / 2)

這個劇本和薑寶珠一定有關。

但他會相信嗎。

是完全信了,還是仍有存疑。如果存疑,為什麼不來問她?

蘇甜心裡亂七八糟的念頭有很多,但是最強烈的一種。

是她決定要對薄景墨坦白自己身上發生的一切。

包括兩年多前,穿越到這個對她來說陌生的世界。

所有的一切……她都願意告訴他。

……

薄景墨回到房間的時間是淩晨兩點多。

他徑直進入臥房,掃了一眼辦公桌前的電腦,又走到外麵倒了杯冰水,而後在桌前坐下。

蘇甜沒有睡著。

她閉著眼睛裝睡,清晰地聽見薄景墨翻開電腦,摁了幾下鼠標的聲音。

這一切的動靜都非常熟悉,她熟睡後男人繼續辦公,這在他們的生活中是習以為常的畫麵。

他很快合上電腦,走到床邊,佇立良久。

最後關掉光線微弱的床頭燈,走到外麵的浴室,傳來洗澡的水聲。

蘇甜被這熟悉的聲音催眠了,太晚了,她困意漸濃,最終還是睡著了。

睡到半途,她感覺有一雙大手扼住了她的脖子,緩緩施力——

那是一雙力道很大的手,掐她喘不過氣來。

她想睜開眼,卻什麼都看不見,眼前一片漆黑,看不見男人的臉。

卻聽到了男人熟悉低沉的嗓音——

他質問她是否抱著目的接近他。

到底是不是為了商聿才跟他在一起。

蘇甜驚恐萬分,有很多解釋的話恨不能脫口而出,可是她試圖張口,卻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難受得近乎窒息。

就在她痛苦得快要哭出來的時候,噩夢突然驚醒。

她睜開眼,本能地抬手覆蓋上自己的脖子。

發現是被項鏈勒住了……她竟然睡覺前忘了摘掉項鏈,難怪會被勒得喘不過氣。

日有所思夜有所夢而已。

蘇甜暗自鬆了口氣。

她知道這個夢隻是由於她自己的心虛。

薄景墨是那麼溫柔紳士的人,就算他心存怨懟,也不會這麼粗魯地掐她的脖子。

隻是因為她自己心虛而已……

冷汗漸漸散去,蘇甜在黑暗中摸索枕頭的另一側。

空的。

難道薄景墨忙碌到現在還沒回來?

可為什麼她記得自己入睡前聽到他回來的動靜,聽見他開電腦,以及去外麵的浴室洗澡。

難道這也是夢境的一部分?

……

次日清晨八點。

蘇甜醒來,大床另一側依舊是空的。

她心裡不安,立刻下床走了出去。

她在客廳的沙發上看到男人換下的衣物,順著走了過去,發現他睡在另一間臥房。

心情愈發沉重。

蘇甜不知道該怎麼辦,走回去先洗漱。

聽到外麵的動靜,猜到他醒了,才丟下手邊的東西跑了出去。

薄景墨竟然已經穿戴完畢。

見到她也麵無表情,聲線如常:“我要出門辦公,你記得吃早餐,有事優先找霍桑,我晚上回來陪你。”

蘇甜明知道他的狀態不對。

他應該睡沒幾個小時,這麼匆忙就要出去。

就像是刻意躲著她,不想跟她睡一張床,也不想跟她多幾句對話。

恨不能立刻消失在她麵前。

蘇甜從未見過薄景墨這麼冷漠的狀態,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她遲疑很久,最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匆忙出門。

她坐在沙發上發呆。

一直到上午十點,客房管家詢問她需不需要早午餐。

蘇甜點了頭,管家把餐車推進來,在餐桌上布置完整。

管家詢問她需不需要收拾房間。

蘇甜沒什麼心思,隨便點了頭。

管家帶著另外兩個服務人員先進了最裡麵的浴室整理打掃。

蘇甜眼神呆滯地喝了杯咖啡,餘光瞥見管家隨手掛在餐車上的賬單。

她是無趣才會隨手拿起來,發現這是入住以來完整的賬單。

包括所有的費用,用車,司機,行李,餐食……以及,酒吧消費。

昨晚11點至今天淩晨2點,有好幾筆源自酒店17層的酒水消費,那是酒店通宵營業的酒吧。

簽單是房間號,說明是薄景墨本人消費的。

昨天他說出門公乾,實際上卻去了17層的酒吧?

薄景墨沒有在酒吧和人談生意的習慣,何況蘇甜知道他這次來瑞士根本不是為了生意的事。

酒店隻是他下榻的地方,這裡根本沒有安排其他公乾人員。

與其說昨晚他是去談生意,倒不如說去喝酒消遣。

他並不是一個喜歡泡吧的人,對他來說無意義的喝酒等同於浪費時間。

可是他昨晚寧可在酒吧消磨時間,也不想和她獨處。

蘇甜的心情一沉再沉。

她不願意腦補薄景墨去酒吧是見了某個女人。

她情願相信他隻是心裡裝了很多理不清的事情,想要一個人安安靜靜地理清。

……

蘇甜一個人在酒店待了整整一天。

薄景墨從來沒有這麼冷落過她。

一次都沒有。

她是千裡迢迢飛來,如果是正常狀況下,他就算再忙,也一定會抽時間陪她。

蘇甜不想再裝傻了。

發現問題就儘快解決,拖下去沒有任何好處。

薄景墨不理她,她就安安靜靜地等。

一直等到晚上9點。

期間連霍桑都沒有聯係她。

隻有客房管家照顧她的飲食,送餐從brunch開始,下午茶,晚餐,都沒有錯過。

九點,薄景墨終於回來。

蘇甜第一時間飛奔出去,見到他剛換下西服外套丟在一旁。

她走上前,清晰地聞到男人身上濃鬱刺鼻的酒氣。

儼然是烈性洋酒。

她開口時簡直哽咽,聲音很低很軟:“你喝酒了?”

薄景墨麵無波瀾,也沒有應她。

蘇甜知道他看了劇本,也能猜到他心裡裝著多少疑問。

她這一天已經儘可能理性地換位思考。

假設她是薄景墨。

自己的女朋友,隱瞞了這麼長複雜的故事,換做是她,也會生氣的吧。

她寧可薄景墨對她發脾氣,厲聲質問她也好,或者乾脆大吵一架。

她和薄景墨在一起這麼久,從來沒有吵架,也沒有發生過多大的矛盾。

沒想到一次遇到問題,薄景墨的處理方式竟然是冷的。

冷冰冰的暴力。

凍得她喘不過氣。

蘇甜實在是受不了了,搶在他進浴室之前,攔住他的去路。

聲線顫抖,眼圈忍不住泛紅:“你坐下來,我們聊聊。”

薄景墨目光陰沉,凝在她臉上,毫無溫度,繼而伸手抵在她肩頭,試圖推開她。

但蘇甜站得極穩,和他抗爭。

他皺了皺眉,愈發施力,女孩就撲進他懷裡摟住他的腰。

“薄景墨,你想問什麼就問我,不要憋著,不要用這麼冷淡的態度對我。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好不好?我真的都會告訴你的……”

她從來,也沒想過要隱瞞他一輩子啊。

薄景墨一動不動,身體僵硬得像是一座雪山。

蘇甜等了那麼久,他都沒有反手摟住她。

在她心焦萬分的時候,男人擰住她的胳膊,把她從自己懷裡揪了出來。

蘇甜難以置信地抬眸盯著他。

薄景墨終於肯低頭施舍給她一個眼神。

聲音冷得毫無溫度:“你想跟我談什麼?”

蘇甜攥了攥拳頭:“就談劇本,你看過了對不對?你一定看過了!”

男人露出一個諷刺的表情,唇角抽了抽:“你翻過我的電腦,看過我的郵件,都已經心知肚明了,還問什麼?”

蘇甜眼眶愈發紅了,聲音抖得厲害:“你看過了,就沒有什麼想問的麼?”

薄景墨後退了半步,突然露出一個不太耐煩的表情,皺了皺眉:“你非要我問的話,我便問你,那裡麵的內容是假的麼?”

蘇甜登時被噎住,嗓子眼都堵死了。

沉默了半分鐘,才搖了搖頭:“不是,是真的。”

男人又後退了一步,輕嗤出聲:“既然如此,還有什麼可問的?”

他一直在後退,蘇甜懷疑他下一秒就會摔門離開。

她受不了,追上去拽住他的胳膊。

“好,你不問,那麼我來解釋。”

薄景墨臉色更沉了幾分:“不必了。”

“不行,我必須解釋。”

蘇甜執拗的樣子像是點燃了他心裡隱忍依舊的暴怒因子。

他聲線驟然抬高,淩厲至極,大手鉗製住她的下巴,力道失控。

“解釋什麼?你是打算告訴我,你是真心愛慕我,一切與商聿無關,還是打算告訴我商聿原定的結局是假的,哪怕沒有你這個厲害的外甥女,他也不會破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