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幫季樂魚塗了沐浴露，又幫他衝了衝水，季樂魚心情很好的和他玩水，玩夠了，才衝乾淨了泡沫自己擦乾了身子換了睡衣出了浴室。
他穿著睡衣趴在床上，翹著腿，白嫩的小腳一晃一晃的。
林非沒有和他一起趴著，而是坐在書桌前看著書，他的作業在教室的時候就已經寫完了，回來的時間大多都是在看書或者自學不知道幾年級的課程。
季樂魚撐著臉，看著不遠處的林非，慢慢晃著自己的小腳丫，一下一下，似是在思考什麼。
突然，他把腳放了下來，拉過了剛剛放在床上的小鯊魚，抱著坐了起來。
小鯊魚很軟，毛絨絨的，摸起來很舒服，季樂魚看著，終於下定決心一般。
“你和爸爸說吧。”他輕聲道。
林非翻頁的手頓了一下，轉過頭，平靜的看著他。
“你之前不是想和爸爸說嗎？”季樂魚揪著小鯊魚的尾巴，“那你和他說吧，讓方昕轉學。”
“你願意了？”
季樂魚鼓了鼓自己的小臉，又揪了揪小鯊魚的尾巴，點了點頭。
他其實也不是那麼願意，但是他最近不開心，林非就得擔心他，哄他。
他當然很喜歡林非哄他，也想林非每天都哄他，但是他也不想林非總是擔心他。
反正方昕現在在這裡，他也不能殺他，什麼都乾不了，那還不如眼不見心不煩。
林非見他鼓著臉，站起身走到了他身邊坐下，摸了摸他的腦袋。
季樂魚立馬扔了小鯊魚抱住了他。
他和林非是完全相反的性格，林非從來不會邀功，季樂魚則巴不得把自己的功勞釘在牆上，讓林非能知道自己在他這裡有多乖。
“我不想你老擔心我。而且你現在也不讓我去找他，還不如他轉學算了。”
至於為什麼不是他和林非轉學，那很簡單，因為季樂魚心裡從來都沒有這個選項。
他和林非上學上的好好的，憑什麼轉學？
方昕算什麼，還值得他委屈自己，他沒讓他償命已經夠對他好了。
季樂魚今天心情好，難得的願意放方昕一馬，也放自己一馬，催促道，“你一會兒吃完飯就和爸爸說吧，不然我說不定晚上睡覺前就反悔了，又不讓你說了。”
他還是很想方昕死的，季樂魚很清楚，他從來都不想放過方昕，隻是林非在，他願意聽林非的話罷了。
林非“嗯”了聲，“我一會兒就給爸爸打電話。”
“好。”
季樂魚看他，“我乖不乖？”
“乖。”
“那親一下。”
林非獎勵性的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季樂魚開心了，搖著他的胳膊撒嬌道，“摸摸。”
林非抬起手，順毛摸魚。
等吃完飯季樂魚去了衛生間，林非立馬趁著這個時間，給林洛清的微信發了個表情，想看看他在不在。
林洛清瞬間回了一個互相抱著親親的表情，然後就給他撥了視頻通話過來。
林非接起，看到林洛清似乎是在房間內。
“你想我了呀？”林洛清笑眯眯的。
林非傲嬌的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和他道，“我有件事想和你說。”
“什麼？”林洛清好奇。
“你能不能幫我讓學校的一個同學轉學呀？”
“哈？”林洛清驚訝。
不是自己轉學嗎，而是同學轉學？
這是什麼說法？
等到，林洛清突然想起什麼的迅速變了臉色，“怎麼了？為什麼要轉學？是不是他欺負你了？！你沒事吧？你站起來我看看。”
林非：……
林非隻能安撫他道：“我沒事，不是我的事。”
“那是怎麼回事？”林洛清更不解了，“難道是小魚被欺負了？”
他驚訝道，不可能吧，那可是季樂魚哎，他欺負彆人還差不多，誰能欺負他啊？
尤其是他現在還天天跟著駱嘉學習拳腳，就駱嘉那身手，帶出來的孩子怎麼也得是校霸級彆吧？
林非朝衛生間看了一眼，季樂魚還沒出來。
他這才壓低聲音道，“撞死小魚爸媽害的他叔叔殘疾的那個人的兒子和我們在一個學校，他叫方昕。小魚知道了，這兩天一直很不高興，總是想去找他，雖然他也沒做什麼，但是我怕他心裡難受。他昨晚做噩夢了，還哭了。小魚不想轉學，就隻能方昕轉學了。”
林洛清震驚。
“不可能啊。”他毫不猶豫道，“這學校是你父親選的，你也知道他對小魚有多在意，他怎麼可能會讓小魚去和害死他父母的凶手的孩子一個學校？他不會這麼粗心的。”
“可他確實在。”林非道。
“小魚是怎麼知道的？”林洛清問道。
“是季木告訴他的。”
林洛清明白了。
他的眉宇間有著掩飾不住怒氣，他實在是沒想到季家人勾心鬥角起來，不僅連孩子都不放過，還如此狠的下心。
讓季樂魚這種心智三觀都還在剛剛建立摸索階段的幼兒期的孩子去直麵殺父母仇人的孩子，這對一個孩子而言也未免太過殘忍，季樂魚會多麼痛苦與震驚，尤其是他那樣記仇和護短的性格，他怎麼可能在麵對方昕的時候無動於衷？！
他勢必會想要報仇，會痛苦，會回憶起自己的父母，回想起還坐在輪椅上的季嶼霄。
他的內心怎麼可能不痛苦掙紮？！
“小魚他……他隻是昨晚哭了嗎？其他時候呢？隻是不開心嗎？”
林非點頭。
他當然不能告訴林洛清，季樂魚想殺了方昕，他可以接受這樣的季樂魚，但是他爸爸眼裡的季樂魚一定不是這樣的。
他不想嚇到林洛清，也不想林洛清害怕季樂魚，討厭季樂魚。
雖然季樂魚有這樣那樣許許多多的缺點，但林非還是覺得他很可愛，很討人喜歡。
他希望林洛清能一直像現在這樣喜歡季樂魚。
他對現在的一家四口生活很滿意。
所以他不想改變現在的狀態。
“他沒什麼精神，看起來蔫蔫的，不過沒關係，”林非道，“我已經把他哄好了，所以爸爸你不用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