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九(2 / 2)

季振高不解,“什麼事比和小霄吃飯還重要啊?”

季振鴻聞言,想了想,他確實很久沒和季嶼霄一起吃飯了,難得父子相聚,吃一頓飯也不是不可以。

“那走吧。”他道。

小李推著季嶼霄,跟著他們倆走了出去。

譚嘉紀回到辦公室,就氣的把桌上的東西砸了。

他坐在沙發上,等著季振鴻來找他。

季振揚和季木路過的時候,聽到了他砸東西的聲音,季振揚心裡窩著火,又沒法真和季振高打一架,故意推開了譚嘉紀的門,陰陽怪氣道,“喲,這不是我們譚副總嘛,還沒走呢?不會是在這兒等著承諾過你的我三弟吧?”

季振揚嘲笑了一聲,“他早就和季振鴻父子去吃飯去了,季嶼霄回來了,那是季振鴻親兒子,怎麼,你還指望季振高能繼續保你?沒看到他迫不及待的就撇清了和你的關係巴結季嶼霄去了嗎?你算什麼?還真以為季振高把你當回事啊,笑話。”

譚嘉紀順手抄了東西就砸了過去,季振揚輕鬆避過,諷刺道,“喪家之犬,早點滾吧。”

他說完話,轉身往前走去。

譚嘉紀坐在沙發上,氣得胸膛不住的起伏。

虧得他還在這裡等著他爸的到來,可是他爸呢?

早就和他心愛的兒子吃飯去了。

隻要有季嶼淩、季嶼霄這兩兄弟在,他爸的眼裡就永遠沒有他,他就永遠見不得光!

譚嘉紀又想到了他最開始找到季振鴻的時候,他驚喜且激動,他說他是譚珠的孩子,是他的兒子,季振鴻驚訝,似是想起了什麼,和他去做了親子鑒定。

鑒定結果顯示他們果然是親父子,他渴望的看著他,哽咽的說著他媽已經不在了,他隻有他這個父親了,他希望能和他一起生活。

可是季振鴻拒絕了,他不甘心,追問季振鴻為什麼,季振鴻歎息了一聲,說他從來不知道他竟然在外麵還有一個孩子,更沒想到他會來找他。

季振鴻的臉上滿是為難,“你出現的太突然了,我沒法現在就認你,你懂嗎?”

譚嘉紀當然不懂,他隻知道季振鴻是季氏集團的董事長,是天降的餡餅,於是他渴求道,“那就讓我去季氏工作吧,爸,我不想再離開你了。”

季振鴻麵色猶豫,沒有直接答應他。

他給他轉了錢,還給他買了房子,讓他先住下,先好好待著。

譚嘉紀住在自己從未享受過的大房子裡,看著自己的銀行卡裡的多出來的巨額財富,隻覺得生活是如此美好。

他愈發想回到季家,想進入季氏,想獲取更多金錢和權力,想讓自己的後半生出類拔萃,不再和普通人一樣。

可他還沒回到季家,卻先等到了季嶼淩。

季嶼淩也是偶然間發現他爸最近似乎有事,他稍稍查了查就查到了他爸的轉賬記錄,查到了他爸購買的新的豪宅。

季嶼淩找了過去,看到了年紀和季嶼霄差不多大的譚嘉紀。

那時候的譚嘉紀還不叫譚嘉紀,叫譚嘉。

他看著突然出現的人,幾乎是立馬把他和季振鴻給他科普過的季家人對上了號,是季嶼淩,他爸的大兒子,現在季氏集團的總經理。

他記得他爸說過,季嶼淩脾氣溫和,好說話,最是通情達理,還很寵愛他的弟弟,所以他很客氣的叫了聲“哥”,讓他進了屋,幫他接了水。

季嶼淩當然不會認為他爸老房子著火,包養了一個小年輕,他看著對方和自己父親有些肖似的麵容,試探道,“你就是我爸的另一個兒子?”

譚嘉紀驚喜,“哥你知道我?”

季嶼淩笑了一聲,他說,“現在,我知道了。”

他的臉色幾乎是瞬間冷了下去,他環視著四周,看了一圈,覺得他爸對這個私生子倒是還不錯。

“你多大?”

譚嘉紀猶豫著說出了自己的年紀,和季嶼霄差不多大的年紀。

季嶼淩心裡的火這才慢慢點燃。

季嶼霄出生後,大部分時間是他和他媽在照顧,他的父親很忙,他很理解,並沒有埋怨過什麼。

後來他媽生病走了,變成了他一個人照顧季嶼霄,季嶼淩也沒有什麼怨言,那是他的弟弟,他的親人,他照顧他,理所當然。

況且,他一直都很喜歡他這個弟弟。

他悉心的照顧著自己的弟弟,體諒著自己父親工作的辛苦,結果他的父親卻或許並不是在工作,而是在和彆的女人翻雲覆雨。

他有時間和彆的女人再生一個和他弟弟差不多大的孩子,卻沒時間照顧他弟弟的成長,季嶼淩覺得可笑,又覺得心寒。

他背著他的母親出了軌,還留下了出軌的產物,時隔二十多年,還要照顧著這個產物,讓他出現在自己的視野,揭露著他們一家四口幸福溫馨下的假象。

太惡心了,也太悲哀了。

如果季嶼霄知道了這一切,他會怎麼想?

他那樣的性格,勢必沒法接受他的父親是這樣的人,沒法接受他們家其實並不是他以為的那樣美滿。

季嶼淩幾乎是在電光火石間做出了決定,他沒有再和譚嘉紀說話,沒有喝他一口水,直接回了家。

他在那一天和季父爆發了激烈的爭吵,他的要求隻有一個,讓譚嘉紀滾,滾得越遠越好,絕對不能讓季嶼霄看到,不能讓他知道,否則,他不會放過譚嘉紀,也不會放過他。

季振鴻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大兒子這樣,他試圖勸季嶼淩,說譚嘉紀並不會影響什麼,可是季嶼淩在這件事上卻絲毫不願退讓。

他在季嶼霄的事情上總是格外的堅持,他希望他的弟弟能活在幸福美好中,哪怕這是個假象,他也想要維持住。

季父無法,隻能答應。

譚嘉紀聽到季父讓他離開,難以置信,他哭著求著季父說他不要離開,他說自己已經改了名字,叫譚嘉紀,紀念的紀,既然他無法認他讓他恢複季這個姓,那他就用這個字來紀念他們的父子親情。

季父瞬間心軟。

他到底也是愛過譚嘉紀的母親的,不然也不能婚後還和對方滾到一起,也不能在遇到譚嘉紀後,就給他錢和房子想要彌補他。

他心軟了,猶豫了。

譚嘉紀則趁著他不在去找了季嶼淩。

他爸說了,一切的衝突都在季嶼淩這裡,所以隻要季嶼淩能鬆口,那他就可以不用離開了,說不定,還能回到季家。

譚嘉紀幻想著季嶼淩或許能看在他可憐的份上答應他的請求,他甚至都想好了賣慘的台詞,想好了到時候他怎麼哭,怎麼說話,他也確實如他所想的做到了,他哭的聲淚俱下,哭的肝腸寸斷,他把自己說的可憐又可悲,祈求著他能接納他。

他說他不會和他爭什麼,他隻是想有個家人。

他求他道,“哥,我什麼都可以做,我什麼都不要,我求你了,彆讓爸爸趕我走,我隻有這一個親人了,我不想一個人活著。”

可季嶼淩的臉上卻沒有一絲憐憫,他仿佛看了一場無趣的戲,隻在最後一句台詞落下的時候,薄情的問道,“說完了嗎?說完了就可以走了。”

“哥……”譚嘉紀叫他。

季嶼淩冷聲道,“彆這麼叫我。我隻有一個弟弟,至於你,我不認識,也不想認識。你打擾到我工作了,你該離開了。”

他按了電話,叫了助理進來,把他趕了出去。

譚嘉紀難以接受的站在門外,不明白他不是脾氣溫和,通情達理嗎?

怎麼會這麼對他?

他也是他弟弟啊,他怎麼能看都不願意看他,仿佛和他多說一句話都會浪費生命一樣。

他有這麼不堪嗎?

他在這一刻嫉恨又怨恨起了季嶼淩、季嶼霄兩兄弟。

他都這麼低聲下氣了,這麼做小伏低,這麼委曲求全,隻求他的包容,可是他卻連這點理解都不願意給他。

而是厭惡的不屑一顧的冷漠的把他趕了出來。

他算什麼啊?

大家都是季振鴻的兒子,憑什麼他就可以這麼高高在上?

季氏也好,季家也罷,明明都有他的份,那他就也該拿回來,而不是白白便宜了季嶼淩這看不起他的人!

譚嘉紀刹那間起了殺心,想要取而代之,可是很快嗎,他就被季振鴻打包扔去了其他地方。

季嶼淩掩蓋了他父親的彙款記錄和那棟譚嘉紀住過的豪宅,怕季嶼霄窺出端倪。

一切回似乎什麼都沒發生過。

就像夏日的暴雨,季嶼霄甚至還沒來得及發現譚嘉紀的出現,他就已經被送離了,留下的依然是湛藍的天空。

隻是誰也沒想到這場暴雨會再次來襲,並且衍化為台風,瞬間侵蝕了季嶼淩的生命。

譚嘉紀的雙眸一片狠辣,他都已經為了季氏殺了季嶼淩了,那麼,再殺一個季嶼霄,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