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笑輕笑著看了蕭如雪一眼,蕭如雪緊緊皺著眉，完全沒掩飾自己臉上的厭惡與不屑。
唐笑對此不以為意，和老爺子說起去哪裡吃飯的事情。
為了上鏡好看,她今天除了喝了點水,吃了幾塊蘋果,就沒再吃東西了，此時慈善晚宴一散，不免就有些餓了。
金嘉早就預料到了這一點，因而慈善晚宴還沒結束之前，就已經在一家私人菜館定好了位置,現在他們直接就可以過去吃飯了。
不過在吃飯前,唐笑還得將自己這一身給換了——她這一身衣服好看是好看,不過吃飯就不太方便了。
“……至於蕭小姐。”唐笑看向蕭如雪，“蕭小姐應該不會和我們一起去吃飯吧？”
蕭如雪咬牙，“誰說的我不去？我當然要去！”
……
唐笑回家換衣服。
金嘉看著她將身上的首飾摘下來,目光忍不住往上邊看，腦海裡隻剩下一個念頭:“一個億,一個億……”
那可是19**年的一個億啊,放到現在，市值至少能翻個倍？也就是說,唐笑今天將價值差不多兩個億的東西戴在了身上？！
這樣的大手筆，即便在圈子裡見慣了奢侈品的金嘉都免不了為之驚訝。
她突然又想到，蕭如雪一直和唐笑作對的事情，心中一動，開口問：“蕭如雪會是因為你和那位老爺子認識，所以才一直針對你？”
唐笑抬起眼來，微微搖了搖頭,否認道：“這不太可能，蕭如雪可不是最近才開始針對我的，而我和蕭老爺子認識，卻是在這個月……”
也就是說，蕭如雪針對她在先，她認識老爺子在後。
“如果不是這樣……”金嘉實在是想不出原因了，“那她為什麼要針對你？”
唐笑看著鏡子裡的自己，微微笑了笑，道：“她針對我的原因，我大概有所猜測，不過還不太確定……等我確定了我再跟你說。”
金嘉好奇的看著她，不過唐笑顯然沒有回答的意思，她隻能將這個疑問放到了心裡。
“……不過，這位蕭老先生出手可真是大方。”金嘉開口，看著唐笑身上的衣裙，頗有些有感而發，“你知道你今天這一身造型價值多少嗎？”
她指著唐笑身上的裙子：“這裙子，最起碼八位數！而你身上佩戴的這一套首飾，在19**年拍出了一億的高價！如今價值隻會更高，不會低於這個數。”
“這就算是對待親孫女，大概也不過如此了吧。”
那位老爺子，真的對唐笑沒有其他的想法嗎？
金嘉實在是忍不住這麼想，不過想到唐笑之前的警告，她隻能強迫自己不要亂想，說不定一切都是她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那位老爺子，說不定真的就像唐笑說的這樣，人家隻是拿她當“親孫女”看呢？
畢竟有錢人的想法，我們也不懂不是？
說不定在他們眼中，這一兩億的錢也不過是灑灑水？
***
唐笑將換好的衣裳和首飾仔細裝好，等下去之後，就將其交給了老爺子身邊的傭人。
蕭如雪也已經換好了衣服，她看著唐笑手裡的袋子，眼中幾乎要噴出火來——那一身衣服坐好之後，就連她都沒穿過，怎麼就讓唐笑穿了？
同時，她更加堅定了不能再讓唐笑和老爺子往來的決心。
——如今還沒相認了，老爺子就已經這麼偏心了，等他知道唐笑是他的親外孫女，那心還不知道會偏到哪裡去，就像十幾年前一樣。
蕭如雪的想法唐笑不知道，她在將東西交給老爺子身邊的傭人之後，便認真的跟老爺子道謝，感謝他借給自己的禮服和首飾。
不然的話，她今晚怕是要被嘲翻天了。
老爺子笑道：“這算不得什麼，能幫上你的忙就好……其實啊，這身衣裳是我女兒的，這是她年輕時候請人定做的，隻是衣裳做好沒多久，就嫁人生子了，這衣裳也就留在了家裡。”
他笑，注視著唐笑的目光裡帶著幾分溫暖和追憶，道：“我看見你的時候，就覺得你應該很適合這套衣裳，果然，甚至比我想象的還要合適一些。”
唐笑卻是雙眼微亮：“您女兒？”
老爺子點頭，而後想到了什麼，他看向唐笑，笑道：“說起來也是巧了，你和她嫁的那家人一樣，都姓唐，這還真是緣分。”
唐笑聽完，壓抑著心裡的激動，也笑，“這的確是緣分！”
她幾乎確定了，蕭老爺子口中的女兒就是自己的母親，至於母親嫁的人，那自然就是她的父親了，這個時空的這一切，應該和上輩子都是一樣的。
唐笑心中有些期待，笑道：“要是能見到您女兒就好了，她一定是個十分漂亮的人。”
蕭老爺子：“以後會有機會的，她如今正在國外巡回演奏，等她回來之後，我介紹你們認識……她一定會很喜歡你的！”
***
今天的這頓晚飯，大概除了蕭如雪一個人吃得心梗之外，其他人吃得都挺開心的。
等吃完之後，她便迫不及待的拉著蕭老爺子離開，唐笑也沒攔他們，隻是和老爺子告彆之後，目送著他坐上車，看著蕭家的司機驅車離開。
車上。
蕭老爺子目光平靜的看著蕭如雪，問她：“如雪，你很討厭笑笑嗎？”
蕭如雪目光躲閃，下意識的反駁：“……沒，沒有。”
蕭老爺子語氣冷淡：“你覺得我這雙眼是擺設？看不出來你對她的抗拒？”
聞言，蕭如雪臉上的表情有些慌，她為自己辯解：“爺爺，我隻是不喜歡她和您這麼親近的樣子，而且您還讓她叫您“爺爺”，明明我才是您的親孫女啊！”
說到最後，她的語氣已經變得有些不甘和憤怒起來，忍不住質問：
“姑姑那身衣裳，我向您要過，您都不願意給我，還有那套首飾！您都沒讓我戴著走過紅毯……所以，憑什麼唐笑就可以？”
蕭老爺子目光洞悉的看著她，“那是你姑姑的衣裳，是她的東西，在沒有得到她的允許之前，我無權將它送給你，至於那套首飾……”
他頓了頓，說：“那套首飾不適合你，但是我之後不是讓人送了一套鑽石的給你嗎？我倒是不知道，原來你竟然一直記得這件事。”
蕭如雪咬唇，垂下頭去，低聲道歉：“對不起爺爺，我就是，就是不喜歡你那麼喜歡那個唐笑！我才是您的孫女啊，她隻是個外人而已！”
蕭老爺子的手指輕輕敲動了兩下，這已經是他老人家不太耐煩的表現了。
“我覺得她和我很有緣，我喜歡她，所以願意將東西送給她用……”他冷眼看著蕭如雪，眼中帶著幾分警告，“怎麼，我喜歡一個人，還要看你的喜好嗎？”
“不，不是……”
蕭如雪嘴唇微微顫抖著，深深的低下頭去，隻是在她低垂下去的臉上，臉上卻充斥著深深的憤怒和怨憎。
唐笑！唐笑——
她在心中狠狠的叫著唐笑的名字。
蕭老爺子看著她的反應，忍不住緊緊的皺起眉，眼中閃過一絲失望。
這個孫女的心性，終究還是差了些！
明明家裡從來沒缺她任何東西，卻還貪婪得想要更多，性子還是和小時候一樣的小家子氣……果然是被她生母給養廢了嗎？
***
在蕭老爺子和蕭如雪他們離開之後，唐笑他們也各回各家。
唐笑沒讓金嘉送自己，畢竟時間不早了，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多了。
金嘉有些意外：“那你怎麼回去？”
唐笑伸手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姬子濯，笑吟吟的：“這不是有姬警官嗎？姬警官可是人民的好朋友，由他送我，嘉姐你應該十分放心才是。”
金嘉：“……”
不，我一點都不放心！
就是讓他送你，我這心裡才更不放心了。
我怕我明天早上起來，看到“唐笑戀情疑似曝光”的熱搜。
金嘉心裡想著，看著姬子濯的目光中忍不住帶上了幾分警惕。
被她緊盯著的姬子濯：“……”
唐笑笑了下，勸道：“嘉姐你女兒不是一個人在家嗎？就算是有保姆，你應該也不放心吧，所以你還是早點回去吧。”
說到女兒，金嘉不免有些猶豫了。
終究，她看向姬子濯，還是妥協了：“那就麻煩姬警官了。”她的確不放心家裡的孩子。
因而三人在停車場就此分開，車子各自開往不同的方向。
姬子濯的車裡，唐笑靠坐在後座的位置上，微微吐出一口氣來——雖然她精力充沛，但是這麼一天下來，仍然還是有種力不足的感覺。
姬子濯透過後視鏡看她，問：“……很累嗎？”
唐笑坐起身，“還好，就是有些不太適應這種場合……倒是你。”
她透過後視鏡與姬子濯對視，姬子濯一愣，視線下意識的挪開。
唐笑忍不住笑了一下，問：“你就沒有什麼東西要給我？”
姬子濯：“……你怎麼知道？”
唐笑：“你總不能無緣無故的跑過來找我吧？如果有事，也早就說了。”而不會等到現在。
“所以，要給我的東西呢？”
姬子濯輕咳一聲，從副駕駛的位置上將紅色絲絨的盒子遞了過來，解釋道：“是姬子越讓我給你送來的，她看到了網上的消息，知道你遇到了問題……”
唐笑打開盒子看了一眼。
不出意外，裡邊是一套極為名貴的首飾，即便是在昏暗的後座，但是在外邊晃動的光線中，仍然能看出獨屬於這套首飾的華美與昂貴。
唐笑將盒子蓋上，“幫我謝謝子越姐……還有，也謝謝你。”
姬子濯有些不自在的微微偏過頭，露出有些發紅的耳垂，道：“後邊有巧克力，你不是喜歡吃這個牌子的巧克力嗎？”
後座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姬子濯透過後視鏡看到唐笑坐起身，正在拿放在後邊的巧克力。
唐笑將六盒巧克力拿下來，問：“怎麼這麼多？”
姬子濯：“……姬子越買的。”
唐笑輕笑一聲，不知道是笑什麼。
姬子濯聽著她的笑聲，有種被她看穿的窘迫感。
“……對了，我問你一個問題。”唐笑打開一盒巧克力，慢條斯理的剝了一顆塞進嘴裡，咬著泛甜的巧克力道：“你和爺爺很熟嗎？”
姬子濯愣了一下，旋即才意識到唐笑說的是蕭老爺子。
——她叫蕭老爺子“爺爺”的語氣，叫得太過熟稔和親近，不知道的人還以為老爺子是她的親爺爺了。
姬子濯敏感的感覺到了一點微妙的不對勁，他道：“蕭爺爺嗎？算是吧。”
唐笑追問：“那你是不是對蕭家的事情很了解？”
姬子濯心中微動，問：“你想知道什麼？”
唐笑笑，摻著堅果的巧克力在嘴中化開，她道：“我想知道，蕭家以前是不是有孩子走失過？”
說完，她又搖頭，否定了自己的這個說法，轉而說：“不，更準確的來說，我想問的是，蕭老爺子他有沒有外孫女走失過！”
不是孫女，而是外孫女。
姬子濯目光微微閃爍，“你為什麼會這麼問？”
唐笑坦言：“因為我想知道！所以，你能告訴我嗎？”
原本她是想讓金嘉幫她查的，隻是突然想起來，比起讓金嘉查，明明眼前就有一個更快的辦法。
姬子濯沉吟，片刻之後，他終究還是選擇說了實話：“蕭家曾經的確有一個孩子失蹤，不過不是走失，而是被家裡的保姆抱走的……”
而且，那個孩子也不是蕭老爺子的孫女，就像唐笑說的那樣，失蹤的那個孩子是蕭家的“外孫女”。
姬子濯不知道唐笑是從哪裡知道這個消息的，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了，大部分人已經忘記了這事，隻有蕭、唐兩家的人仍然還在堅持不懈的尋找著。
隻是，找了這麼多年，都沒有任何的結果。
“……那孩子是蕭爺爺的外孫女，是唐家的孩子。”
說到這，姬子濯突然一愣——“唐”？唐笑也姓唐。
這是巧合嗎？
他心裡想著，嘴上則是問：“你是怎麼知道這事的？是誰跟你說的嗎？”
唐笑臉上笑容更盛了，雙眼格外的明亮。
在聽完姬子濯的話之後，她幾乎確定了心裡的猜測，此時的心情格外的愉快，她笑著問：“如果我說，我就是蕭家那個走失的外孫女，你會相信嗎？”
姬子濯愣了一下，大概過了十幾秒，他突然說：“怪不得你和蕭爺爺這麼親近。”語氣有種恍然的感覺。
這下，愣的人就變成唐笑了：“你相信我說的話？”
姬子濯卻是說：“你沒有理由騙我啊。”
唐笑忍不住笑，她道：“我的確沒有理由騙你，隻是我也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這一點，這一切都是我的猜測而已……”
姬子濯：“沒關係，我相信你。”
唐笑：“姬警官，你這麼容易相信一個人，可不是個好習慣哦？”
姬子濯：“不是，隻是因為是你，我才會相信。”
言下之意，其他人他可不會這麼容易相信。
唐笑抿唇，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姬子濯問：“這件事，有什麼是我可以幫你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