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親了(1 / 2)

少年人心動有多麼的容易?

一個眼神一句話, 一個觸碰, 甚至僅僅隻是擦肩而過。

石姣姣前幾個世界搞任務目標, 連小命都拿上做賭注了,但是這個世界, 她不過尋常的刷一下好感值, 呂飛的懷抱就對她敞開了。

石姣姣撲進他懷裡,這會兒的笑意帶上那麼一點真心, 不為彆的,隻為了這份義無反顧的少年衝動。

呂飛的懷裡還都是藥味, 石姣姣撲上去, 撞上他還沒好利索的傷, 疼的“嘶”了一聲, 伸手懸空在石姣姣的頭頂片刻, 微微笑著落下去,摸了摸他這一晚上就一直想摸的腦袋。

可惜的是, 現在石姣姣的腦袋上沒有那一對兔耳朵了。

石姣姣卻瞬間就懂了呂飛的意思, 腦袋在他懷裡拱了拱, 嘻嘻笑著摟他的腰, “很遺憾嗎?”

“什麼?”呂飛聲音有點發緊, 有兩個人從兩人的身邊走過去, 不知道為什麼一直回頭, 石姣姣倒是沒什麼,可呂飛卻像個小偷似的,被盯的想跑。

“兔耳朵啊, ”石姣姣說,“下個禮拜你還要打工,那時候我來幫你,再穿那個衣服,給你隨便抓耳朵好不好?”

呂飛低下頭,看著石姣姣盛滿了溫柔的眼睛,狂跳的心臟突然間似乎變得很慢,時間都被無限拉長的感覺。

“不光是讓你摸兔子的耳朵,”石姣姣說著說著就開始跑偏,“還可以讓你摸兔尾巴。”

哪來的兔尾巴……

呂飛今天這一整天,被石姣姣撩的像個變色龍,一會紅了一會更紅了,總之折騰的他都無奈了。

“你怎麼什麼話都敢說,”呂飛歎息道,“你知道你說什麼呢嗎?”

石姣姣卻故作羞澀的不吭聲了,呂飛圈住石姣姣,看著不遠處的霓虹燈火,腦中亂糟糟的。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分明他是清醒的,明知道兩人不是一個世界的,明知道他要是明確的推拒,兩人之間彆說結果,或許會是一場災難。

她惡劣的戲弄在前,呂飛不相信她的每一句話,他的危機意識強烈預警,他的理智激烈抗拒,但是於事無補。

於事無補。

石姣姣那樣若即若離的兩次靠在他的胸膛,第一次呂飛隻是慌亂,但第二天,夜風都吹不清醒他,他隻想拉開拉鏈,把麵前這個明明想靠近,卻隻敢輕輕試探的女孩,攬進他的懷裡。

兩人趁著這光怪陸離的夜色,沉溺在彼此的世界,石姣姣聽著心中的怨念值,一直一直的呈緩慢的速度下滑,心裡爽的要上天。

真的太爽了真的,已經掉了19%,她才真的開始攻略僅僅一天啊一天!

而且這一天,沒有任何的危險,吃了好吃的,還有瘦瘦高高的小少年可以抱,石姣姣已經在前幾個世界死的差不多的浪漫細胞,慢慢的死灰複燃,竟然也覺得現在這種氣氛,心跳的聲音都同步的時刻,確實是心都跟著輕飄飄的。

又有幾個小子朝著這邊走過來了,呂飛實在是太過緊張,石姣姣都感覺到了他渾身僵硬,悶悶的笑了兩聲,拉著他的手朝著旁邊的車裡麵位置走過去。

“乾嘛啊……”呂飛不知道為什麼石姣姣不拉著他朝外走而要拉著他躲起來,石姣姣雙眼亮亮的,心說你這就不知道了吧,這叫偷著來更刺激。

幾個小子走過去了,呂飛卻也不拉著石姣姣出來了,兩個人其實誰也沒挑明了說,但是很顯然好朋友是不會抱起來不撒手的。

呂飛猶豫了一會,對上石姣姣亮晶晶的視線,忍不住又問她,“我們這算什麼啊?”

問這話的時候,兩人的距離近的呼吸可聞,石姣姣突然起了壞心眼,“嗯”了一聲,做思考的樣子,故意磕磕巴巴的回答道。

“算是玩……”呂飛臉色呱唧就落下來了,要不是脖子不夠長,下巴都落到腳麵上了。

石姣姣這才說道,“完完全全的在一起啦!”

呂飛愣著看她一會兒,突然伸手在她的頭頂上狠狠的彈了下。

石姣姣“啊”了一聲,縮了縮脖子,委屈道,“你乾什麼啊!”

呂飛忍不住笑了起來,石姣姣伸手要捶他,他偏偏不讓石姣姣打到。

兩個人像兩個幼兒園的小朋友一樣,就圍著車相互追趕。

石姣姣隻顧著悶頭跑,沒注意到什麼時候呂飛隻是乾跺腳,沒真的跑,石姣姣自己圍著車饒了一圈,然後一頭紮進了呂飛的懷裡,撞的他後退了兩步,悶哼一聲,靠在了牆上。

石姣姣及時刹車,“你沒事吧……”

她看不清呂飛的神色,呂飛一手虛虛的捂著肚子,一手抓著石姣姣的胳膊,猛的一用力,石姣姣被拉得一個趔趄,被呂飛勾著腰,結結實實的摟進懷裡。

黑暗裡兩個人無聲的對視,呂飛伸出還纏著紗布的手,在石姣姣的臉蛋上麵劃了下,最後輕輕抬起了她的下巴。

要親了。

親一個對於石姣姣來說,真的不算什麼,但是興許是呂飛錯亂的呼吸,過激的力度和反應,給了她不一樣的刺激,她竟然也隱隱的興奮起來。

兩個人嘴唇,慢慢的,慢慢的,越湊越近,呼吸交錯,彼此心臟砰砰聲震耳欲聾。

初戀是多麼美好啊,石姣姣心裡歎息,真希望以後的世界都這麼小清新。

她閉上了眼睛,等著呂飛的吻落下來,卻沒等到溫熱的嘴唇,而是等到了車輛解鎖的“啾啾!”聲。

兩個人距離車子還有點距離,但就在車子的後麵,正嘗試著親近的時候,本來都緊張的要死,冷不丁這聲音一出來簡直炸雷似的,像兩快磁鐵,瞬間從相吸變成了相斥,一人一把,將彼此退出三丈遠,滿臉的驚恐。

但是隔著老遠的距離,兩人瞪著彼此片刻,同時忍不住撲哧笑了。

沒一會兒又黏黏糊糊的悄默默的湊到一起,剛才連哪個車響的都沒看見。

而且這麼半天沒司機過來,兩人又準備接剛才的那個……咳咳。

然而也不知道是誰要和她們作對,兩人又抱抱湊湊的到一塊兒了,正準備親,車子又響了起來。

兩人這次都沒有嚇著,但是相對露出了無奈的表情。

而且這車主簡直像是神經病,“啾啾啾啾”的一個勁兒的鎖車解鎖,但是始終沒有露麵。

沒過多久,不遠處走過來的一個男人,石姣姣和呂飛彼此對看一眼,手拉著手貼著牆根兒溜掉了。

而從不遠處走過來的男人,卻並沒有停留在車邊,而是徑直朝著對麵的路上轉過去。

與此同時,就在剛才那車輛正上方的樓上麵,一個人正扒著陽台,手裡拿著車鑰匙,對著底下的車輛,眼睛卻看著手拉手跑掉的兩個人。

這人不是彆人,正是今天晚上開生日party的康逸容。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這麼做,他甚至想把手邊的紅酒杯從窗戶上推下去。

當他最終也沒有這麼做,隻是一直在捏車鑰匙,一種惡趣味被滿足的感覺油然從心底上升,這是康逸容從小到大從未嘗過的感覺。

兩個人在底下從相互擁抱,到拉拉扯扯的跑到陰暗的地方,還有追逐打鬨,最後甚至想要親吻,康逸容全都看在眼裡。

一明一暗,一高一低,簡直像是隔開的兩個世界。

康逸容置身於光鮮亮麗奢華的party,但祝福他的人,全都說著一樣的機械的話,帶著一模一樣的假麵。

可底下卻不同,少男少女甜蜜與青澀,隻是看著就讓人覺得,這才是人間真實。

他當然認出了底下的是誰,那她臉上也帶著同所有人一樣的麵具。

就算前段時間,他分明知道石姣姣接近學校的那個貧困生,就因為那貧困生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

她為什麼會這樣做,有無數的人告訴康逸容,就算沒有人告訴,康逸容也很輕易的就能猜出。

那樣的富家女,絕不可能是真正的看上了窮小子,實際上就算康逸容從來沒有那種在窮人麵前的優越感,可是無意間,所有人都會將貧窮富貴劃分為楚河漢界。

石姣姣隻是因為那張臉而已,那張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臉。

康逸容心底其實有一些不屑,不聞不問。

就算石姣姣前些天一直拉著那個貧困生在他麵前招搖過市,他也從來沒有多看過一眼。

至於石姣姣沒有幾天就玩膩了,找人打那個貧困生,康逸容也毫不意外,知道也隻是皺了皺眉,心裡對於石姣姣更是想要敬而遠之。

但是今晚不同,究竟不同在哪裡康逸容也不懂。

或許是因為一直追著他跑,找到所有機會接近他的那個女孩,在他的生日成人禮上,卻根本沒有出現,而是和那個在所有人口中他的盜版,那個叫呂飛的貧困生在一起。

手機上時不時就會來自石姣姣的騷擾信息,今天卻平靜的詭異,就連最簡單的生日祝福都沒有。

康逸容原本不在意,反正一樣的虛假笑容,虛假奉承,多一個少一個有什麼關係。

可誰知道他站在窗邊透氣,看到了底下的纏纏綿綿難舍難分的兩個人。

那兩個人之間嬉笑打鬨,讓康逸容第一次看到了石姣姣真是活潑的一麵。

當然康逸容也並不是沒有猜想,或許是姣姣是故意的,明明她前兩天才找人打了那個貧困生,今天就拉著他,在自己的生日會下麵嬉笑打鬨纏纏綿綿。

無論是對著誰說出去,這不就是故意給他看的嗎?

不過康逸容不得不佩服石姣姣,無論出於什麼原因,他剛才反反複複的解鎖鎖車的舉動,都是承認自己被石姣姣這個行為給吸引了。

而石姣姣也算第一次這麼沉得住氣,始終沒有抬頭看一眼,她這一整晚的眼裡,好像隻剩下了她麵前的那個男孩,好像她從來就不知道今天是康逸容的生日,不知道宴會就是辦在這裡。

就像她從來就不認識,她們圍著跑的那一輛,就是康逸容的車。

石姣姣確實是不知道,她又不是原身。

確認康逸容不是攻略目標之後,她有限的關心全用在了呂飛的身上,上哪去知道康逸容開哪個車。

康逸容過生日她是知道的,當然無論為什麼,就憑她是石家的千金,康逸容生日就必須要請她的。

隻不過那請帖現在還靜靜的躺在她讓自己拿回家的書包裡麵,根本就沒打開看過生日會的地點。

她的目標十分的明確,哪個是任務目標,哪個就能得到她全部的注意力,石姣姣和呂飛從那條街上手拉手的跑出來,沒有目的,誰也沒有說話,靜靜的在街邊的人行路上慢吞吞的走。

石姣姣怎麼也沒想到,經曆過前幾個那樣過於刺激的世界,她還有這麼和任務目標,漫無目的壓馬路的時候。

“很晚了,”石姣姣走了一會兒,空間的怨念值不掉了,她就開始沒耐心,“我給我家的司機打電話來接我了……”

呂飛有些意猶未儘,剛剛經曆戀愛的小青年,走上一宿估計也不知道什麼是累。

石姣姣也做出一副不舍的樣子,磨蹭了一會,勾了勾呂飛已經出汗的手心兒,這才接通了電話。

“嗯,在金地陽光門口,嗯,好的五叔。”石姣姣掛了電話,纏纏綿綿的看向呂飛,呂飛見這會沒有路過車,也沒有人,湊近石姣姣,又抱了抱她。

石姣姣被勒的骨頭疼,嘴上笑著,心裡罵他稀罕人猴稀罕。

等到眼見著石姣姣家裡的車過來,呂飛才放開了石姣姣的手,和她拉開了一些距離。

“我先回去了。”呂飛看著不遠處開過來的晚班公交車快速說道。

石姣姣抓住他的手腕,“我家司機來了,讓他先送你回去就好啦。”

呂飛搖頭,“不順路,晚班公交車直通我家門口。”

少年的神經總是纖細敏感的,自卑糾結,羞澀窘迫,石姣姣了解,沒有勉強,笑著點頭,“那我們……學校見。”

呂飛點了點頭,公交車這時候到了,他迅速捏了一下石姣姣的手,然後跳上了公交車。

石姣姣站在路邊和他揮手,呂飛隔著公交車的車窗看她,本來不想那麼幼稚的,但是不聽使喚的手已經自作主張的抬起來,揮揮揮。

公交車開走,石姣姣看著正朝這邊開過來的車,揉了揉今天晚上笑僵的臉。

低頭打了個哈欠的功夫,再抬頭,身邊就停了一輛車,石姣姣還想著怎麼過來的這麼快,結果車窗搖下來,車窗裡麵露出來的臉,讓石姣姣怔了一下。

“上車,我送你回家。”康逸容側過頭,臉上一貫的沒有什麼表情。

石姣姣搖了搖頭,連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兒都沒有問,不是任務目標,哪怕他身上是前世自己送的吊墜,石姣姣也隻當他是個路人甲。

“不用了,我家司機來接我了,你趕緊走讓地方,要不然他停不過來。”她冷漠起來可比康逸容那種假麵要真實多了。

那是一種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對你提不起精神的感覺,就讓你站在她的身邊也覺得自己猶如空氣。

康逸容從來沒有在石姣姣這裡遭受過這種待遇,抓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

想起石姣姣剛才在他生日party的樓下,帶著那個貧困生圍著他的車追追打打,突然克製不住的笑了一聲。

他真的低估石姣姣了,她不光會仗著各種家族之間的來往纏著他,不光會利用他的哥們兒們給他送這個送那個,她竟然還會玩這種計謀。

於是康逸容向來稀缺表情的臉上,竟然有種興致盎然。

“五叔的車壞了。”康逸容說著打開車門下了車,他今天穿著一身定製的西裝,雖然是少年,身材依舊纖瘦,但卻有一種雨後嫩竹一樣的挺拔和生機勃勃的感覺。

他走到石姣姣的身邊,伸手指了指還在路上的五叔,他確實在檢查車,而且拿出了電話給石姣姣打電話。

“丫頭你現在在哪兒,車出了一點問題,你和誰在一起?我這就去……”

“就在你對麵呢,”石姣姣抬手揮了揮說道,“沒和誰在一起,沒事兒的,你檢查一下吧,我先打車回去了。”

出於禮貌,石姣姣側頭看了一眼康逸容,“你走吧,我打車回去。”

說著就站到路邊去攔車,倒不是彆的,本來她和呂飛之間的起因就是康逸容,這個人他還是躲著一點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