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用不上?”石姣姣一臉的好奇, 眼神十分順滑的順著趙平慈的臉上開始朝下滑。
趙平慈感覺自己似乎被看透, 或許不止是看透,簡直像是被石姣姣的眼神抽筋剝皮。
在石姣姣的視線下滑到他的胸膛的時候, 趙平慈莫名的產生了一種快要被剝光的危機感,很及時的捂住了她的眼睛。
石姣姣眨了眨眼,睫毛刮蹭在趙平慈的手心, 並沒因為自己被捂住了眼睛, 就阻止發揮。
“為什麼用不到啊?”石姣姣又問了一遍。
趙平慈就兩隻手,按著石姣姣的肩膀,捂著石姣姣的眼睛,真的騰不出手再去捂她的嘴, 羞憤欲死, 想用針線把石姣姣的嘴給縫上。
親手縫!
石姣姣掌握著分寸, 也不說很過分的話,東拉西扯的, 自己閒置的兩隻手可真的一點沒老實。
不光確認出了趙平慈的後背確實筆直,不是她那天的錯覺,還丈量出了趙平慈的腰, 沒有肌肉也不強悍, 但是有種韌勁兒, 比她的也粗不了多少。
趙平慈察覺到石姣姣一句話說兩遍, 開始車軲轆話的時候, 也才同時驚覺, 石姣姣整個攬著他抱的那叫一個瓷實。
他推了一下石姣姣的肩膀, 一時之間竟然沒推動,加大一點力度,把石姣姣從他懷裡撕下去,表情難以言喻。
“乾嘛呀……”石姣姣還挺不樂意,“不就抱一抱嘛,小氣鬼……”
趙平慈:“……”占人家便宜占的這麼理直氣壯的,他還是一次見!
石姣姣把趙平慈折磨到神經麻木,最後在門口拉著他手準備放他走的時候,他連甩開石姣姣的手的**都沒了。
趙平慈甚至在想,摸吧摸吧,反正他隻是個太監,嬌妃再怎麼過分,也就隻能摸摸而已。
想著想著他就不知道為什麼有點想笑,可是笑意還沒有醞釀出來,他又開始覺得心裡不是滋味。
他真的是被石姣姣給影響到了,覺得自己腦子都開始不正常,他是一個太監,隻能摸摸而已……這又有什麼好高興的?
這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是奇恥大辱!而且這種恥辱還是拜自己麵前這個人所賜!
清醒一點!
趙平慈在心中給自己一個巴掌,然後麵上冷了下來,冷漠無情的甩開了石姣姣的手。
石姣姣今天還算夠本的,並不在意他的舉動,笑眯眯的目送趙平慈走了,宵夜喝了兩碗甜湯,胃口大開。
“這不是也挺好的嗎……”石姣姣晚上肚皮鼓鼓的躺在床上自言自語,深刻的反省自己。
這個世界的人格,看上去沒有多麼酷烈的性格,她就不用想那些亂七八糟的套路,傷腎又傷心,真好。
這次我一定會對他好的,石姣姣臨睡著的時候,心裡還在想著。
接下來的日子裡頭,石姣姣每天都很快樂,因為她一直“纏綿病榻”,很是時候的把崔梅推了出去,皇帝果然驚為天人,忙得不亦樂乎,沒有再來過,幾乎快要把她給忘了。
但是石姣姣協理後宮,地位又在那裡,皇帝三五不時的派他的貼身太監送一些貴重的補品,也算是皇帝薄情之中唯一的一點溫度,至少沒有讓後宮的人揣測嬌妃要失寵。
石姣姣過得爽極了,天天好多人伺候著,頭發絲兒都不用自己動手整理一根,每天吃飽喝足了,所有的精力都用來搞趙平慈。
她屋子裡已經快要擺成花園了,為了名正言順的搞這個東西,石姣姣又讓魏太醫給她胡謅八咧了一個“官方說法”。
就是她這個毛病必須要靜養,而花草和綠植對病情有好處。
這樣一來,搞起來就特彆的順手了,趙平慈卻苦不堪言,這段時間打了雞血一樣,天蒙蒙亮就朝太子那邊跑,宮外走動的那些任務,不管多苦多累多不討好,他都削尖了腦袋的往出衝。
太子本來並沒有注意到他,但是如果有這樣一個人,在你們討論事情的時候,還沒等說出是什麼事隻要提出一個,需要去宮外,就肯定舉手站起來激動到,“我來!”
“奴自薦!”
“奴願往!”
就算太子不想注意到,也很難不注意到他,這個宮中職位雖然低位,但是非常積極又忠心的太監首領。
趙平慈曾經絞儘腦汁要在太子那裡留下好的印象,讓太子的眼中看到他的存在,可惜都沒能成功。
現在他在太子那裡依然沒有得到什麼對於得利屬下的青睞,但是無心插柳,他現在得到了太子的……喜愛。
像喜歡一個吉祥物,沒事總愛問他問題,一旦有了宮外的任務,直接就會問他,“你要去嗎?”
趙平慈當然是欣然答應了,隻要每次他待在宮中,嬌妃總是會想到各種各樣的理由,各種讓趙平慈哭笑不得震驚不已的理由,把他給叫到永意宮,然後……簡直不堪回首。
趙平慈連想都不願意想,今天又積極的去宮外走動,不過今天結束的比較早,晚上他不得不回到宮裡。
可憐他悄默默的從偏的不能再偏的小門進去,七拐八拐做賊一樣貓著腰回到自己的住所,摸著黑洗漱完畢,鬆一口氣正想爬上床的時候,被兩個小太監揪住了衣領子。
“趙公公,嬌妃娘娘宮中一盆蘭花,今天枯黃了一片葉子尖兒呢……”
趙平慈頭皮發緊,爬到一半兒的姿勢,咬牙切齒的又下來了,轉頭臉色都變得有點發紫,瞪著兩個小太監,掙紮道,“季節更替,枯黃葉子在所難免,剪掉便是了……”
兩個小太監一起搖頭,“趙公公還是去看看吧,娘娘實在喜歡這蘭花喜歡的緊,這會兒正抱著花盆兒哭呢。”
趙平慈身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來,帶著兩個小太監走到了裡間,抱起一盆自己最喜歡的心肝寶貝蘭,塞在小太監手裡,“拿去吧,告訴娘娘,這個花開出來是綠色的,對她的病情最好了。”
小太監抱著花盆,卻沒有轉身就走,還是站在趙平慈的身邊,兩個人,四隻眼睛盯著他。
“還乾什麼?!”趙平慈攏了攏自己的衣服,“快走吧,我這就要休息了!”
兩個小太監又一通搖頭,簡直像是兩個同步的木偶。
趙平慈打算直接把倆人給推出去,結果這手才抬起來,門外又走進來一個人。
“呦,趙公公這是要幫著永意宮教訓宮人?”於辛聲音尖細,再加上陰陽怪氣,真的聽著非常的難聽。
趙平慈跟他曾經是一個訓奴院裡麵出來的,趙平慈被尚書大人不由分說的送進宮裡的時候,正趕上於辛被上一任主子貶斥,在同一個訓奴院裡呆了幾個月,兩人冰火不同爐。
出了訓奴院之後,一個得了嬌妃娘娘的眼,進了永意宮,一個得了三錢所上一任首領太監的眼,進了這後宮之中最清閒的三錢所。
也算是都還混得不錯,隻不過都看不慣彼此,趙平慈看不慣於辛陰陽怪氣。
於辛嫉妒趙平慈不是從小被去了根,不用刻意壓著聲音就能夠像個正常人一樣說話,更嫉妒他是因為後來淨身,當時動刀子的是一個經驗特彆老道的太監,幾乎沒有傷到底子,不像他們這群太監一樣,大多數連尿都憋不住……
其實兩人也沒什麼深仇大恨,但是在這寂寥的四角高牆之中,沒事兒咬手指甲都能咬到禿手指,互相看不順眼就非常的致命了。
不過嬌妃已經交代過了於辛,趙平慈是“自己人”,於辛實再是心不甘情不願,也不敢再用那些手段整治趙平慈。
不過不能用那些手段,嘲諷兩句還是沒關係的,趙平慈一看到於辛臉色也不好,因為於辛的身後還跟著兩個人。
加上屋子裡的就一共是四個小太監,這就非常明顯了,永意宮他今天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不想搞得太難看了,又不是沒有嘗試過,上一次趙平慈嘗試抵抗的時候……
不堪回首,他是被卷在被子裡抬進去的,在被子裡麵的時候,他甚至一度錯覺自己是即將被臨幸的妃子……
趙平慈跟著幾人身後走的時候,第無數次想到了皇帝,皇帝那麼喜歡嬌妃,這麼多年聖寵不衰,為什麼現在這麼久都不召見她?
趙平慈一路上琢磨著,跟著幾個人到永意宮的時候,簡直像是被送進牢房一樣,門打開把他朝裡一推,然後外麵就“哐當”的關上,門口影子還能看到門外站著人在守著。
趙平慈站在門口背對著屋裡,實在是不明白為什麼他就混到了如今這種地步?
一個後妃,整天纏著他不就是偷人嗎?雖然他並不能真的乾什麼,可這就是偷人啊……
這種應該藏著掖著的事情,為什麼嬌妃做起來這麼理直氣壯,每次都像是土匪在搶壓寨夫人,而皇帝就真的不知道?由得她這麼瞎胡搞嗎?!
趙平慈站在門口,真的是一步都不想往裡挪,石姣姣就坐在不遠處桌邊看著他,長發披散不施粉黛,依然嬌美可愛,看到他眼睛就亮起來,表情特彆的愉悅。
“你來啦……”石姣姣愉快的說。
不。
趙平慈還是背對著石姣姣,盯著門板在心裡回答,我沒來。
我雖然人在這裡,但是我的心在我自己的院子裡。
可他心裡無論怎麼想,無論他每次是用多麼冷漠的態度,石姣姣從來都不受影響。
“快過來,我今天找到了一個新的話本,你念給我聽,念完了之後今天就讓你回去。”
趙平慈本來以為又是一場硬仗,沒想到今天居然這麼簡單,連忙轉頭欣然答應,快步走到石姣姣身邊,幾乎是從她手裡把書搶過來。
石姣姣笑眯眯的看著他,儘可能的把眼睛裡麵壞給掩蓋住。
“你先等一會兒,我要聽著睡覺,我先躺下然後你再念。”
趙平慈點頭,石姣姣躺到自己的床上,被子蓋好,雙手放在被子上,十分標準的入殮姿勢。
趙平慈見她閉上眼睛,詢問到,“準備好了嗎娘娘。”
石姣姣點頭,嘴角的笑壓也壓不住,摸了摸床上準備好的機關開關,慢慢點頭,“準備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