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嘛”(1 / 2)

這世界雖然有獸人, 但本質是個低魔世界,獸人能夠變形, 能有擁有各種各樣的捕獵能力,但真的廝打起來,也都是真實的血肉拚搏,沒人能夠搞出這種炫酷的魔幻效果來。

石姣姣這個逼裝的有點硬核, 不光花斑嚇退了一步,把自己這邊的人也嚇的後退,尤其灰藍,盯著石姣姣身上的纏繞的黑氣,被蛇咬了一樣縮回手。

其實石姣姣也是臨時起意,想起那種女巫電影特效,看著挺唬人的,心想著能搞一下最好, 要是能靠歪門邪道把花斑嚇住,省的真的廝打起來, 兩麵都占不到便宜。

果然未知的,總是讓人恐懼的。

石姣姣翻著黑氣微笑看花斑,在花斑逐漸變化的神情中,緩慢的把黑氣籠罩了整個洞口, 石姣姣站在其中, 簡直像是地獄來的陰曹使者。

部落的人都紛紛後退,誰也沒見過這個陣仗,不知道他們族的祭司, 這又是什麼本事。

灰藍也後退,但是他站在石姣姣的身後不遠處,並沒有退的太遠,還在猶豫著,想要碰她,卻畏懼黑霧。

“考慮的時間很有限哦,”石姣姣聲音平和的說,“否者我就把這洞口封上,你們一個也彆想進來。”

這話說的狂妄,這樣一副纖瘦到一折就斷的樣子,對著十幾個渾身血氣,剛剛廝殺過的獸人,說出這樣的話,那些獸人眼睛都忍不住獸化,明顯在爆發的邊緣。

可是他們生性再好鬥,看著石姣姣弄出來的特效,時而翻滾成骷髏形狀,時而又變化成一頭咆哮的猛虎形狀,實在是慎得慌。

石姣姣也不催他們,就好整以暇的等著他們拱手送上半隻鹿,這麼大的雨,倒是省著他們族人出去打獵了。

不過男主角到底是男主角,石姣姣這裝神弄鬼的,他沒有受到實質性的傷害,就有種不撞南牆不回頭的倔強。

他很快將表情從被特效震驚,調整為不屑,看了一眼石姣姣腳邊的蝙蝠人說道,“你傷了我的人,這又怎麼算?”

這話說的真的不講理,長眼睛的都看著呢,剛才是那個蝙蝠人試圖偷襲,被石姣姣捏個正著,把他搞昏死過去的。

現在花斑倒打一耙,石姣姣身後的族人雖然看不見,但是他們聽得見,都十分的不服氣,不敢接觸黑霧,但都在裡麵七嘴八舌的嘲諷加罵人。

花斑身為首領,平時眾星捧月,沒有人敢忤逆,這會兒被這麼多人七嘴八舌的說不要臉,臉上難看到極致,被雨水一衝,模樣越發的凶惡。

他身後的獸人雖然畏懼石姣姣裝神弄鬼的,但是自家首領被侮辱,個個蠢蠢欲動。

石姣姣這時候卻又笑著說,“傷了你兄弟?”

她突然間把笑容收的乾乾淨淨,緊緊盯著花斑的雙眼,花斑的凶狠都是出自石姣姣的手筆,論耍狠沒有人能比得過石姣姣,她人微微的勾起,卻壓著嘴角的弧度,看上去十分的詭異,配合著她搞出來的黑霧,滲的人頭皮發麻。

聲音也陰陽怪調,“他偷襲我,我沒殺了他,是怕臟了這塊地方。”

花斑大概是從來沒有體會過這種明明弱小,卻給人無比強大感覺的維和感,一時之間整個人都僵住。

對峙片刻,石姣姣再度開口,“廢話少說,不同意你們就在外澆著吧……哦,對了,好心提醒你們,本祭司剛才算出來,天上一會還要落冰哦。”

石姣姣說著,也不跟他們廢話,整個人淹沒在一片黑霧當中,回到了山洞裡,洞口還讓濃重的黑霧掩蓋著,一轉頭,石姣姣對上灰藍帶著畏懼和疑惑的視線,笑著朝他伸手。

“乾嘛躲那麼遠,過來扶我,我好柔弱啊……”

石姣姣一麵裝虛弱,一麵麵對著眾人,昂了昂下巴說道,“這是神山賦予我的暗夜之力,你們不必驚慌。”

獸人真的是單純,這個世界的人也真的是好騙,石姣姣把這歪門邪道一套上“神山”兩個字,眾人的神經頓時紛紛鬆懈下來。

開始有人小聲的議論,說這“暗夜之力”有多麼的厲害,把外麵的人嚇的如何如何。

石姣姣“柔弱”的靠在灰藍的懷裡,繼續操縱著黑霧翻轉變化。

獸人們看著石姣姣的眼神越發的狂熱,毛縱卻擔憂的,走到“虛弱”的石姣姣身邊,說道,“他們全都是成年的獸人,要是他們非要進來……”

毛縱的意思,是讓一半的位置其實也沒什麼,畢竟這岩洞很大。

石姣姣卻搖頭,“首領,你也見過其他的部落,知道弱者必將走向滅亡吧。”

毛縱嘴唇緊抿,他真的已經老了,對於自己部族再沒了年輕時候的信心,況且對於衰落的部族來說,與其抵死抗爭,最後被消滅,融合算是很好的結局了。

要是一直待在部落裡,那個幾乎算與世隔絕,依山傍水的安樂窩,毛縱必然是希望部落長長久久的存在下去。

但是現在他們部落裡麵,隻有為數不多的幾個成年獸人,剛才和外麵那群人對峙的時候,其實還沒開打,毛縱心裡就被那種隻屬於年輕獸人的血氣和強硬折了氣勢。

不過這隻是他心裡所想,這種事他身為首領,純人祭司都這麼說,也做到這裡,他怎麼可能不被激發出血性。

大不了一死,死在戰場上的獸人,從來都是光榮的。

“那霧氣,真的能截住他們嗎?”毛縱臉色肅穆,讓眾獸人都在黑霧的後麵站定,隨時準備迎接戰鬥。

石姣姣沒說死能不能,因為她也不知道能不能。

她剛才在那黑霧的上麵,又意念發動了一層細小的電流,想要直接高壓電,但石姣姣必須保證男主不會觸電而死,否則這個世界頃刻崩塌。

至於到底能不能嚇唬住花斑他們,石姣姣心裡也沒底。

一眾人兩手準備,濃霧纏繞著洞穴的入口,他們在入口之中悄悄的化獸,蓄勢待發準備迎接戰鬥。

內外對峙了許久,外麵的大雨一直在下,石姣姣一度都以為他們走了,去另尋避雨的場所,但是灰藍卻始終緊繃著,他告訴石姣姣,那些人並沒有走。

花斑他們確實沒有走,他們雖然全都是成年獸人,但在大雨之前,他們遭遇了冰雹,又在這附近轉了很久,根本就沒有找到能夠躲避的地方。

整整一夜在外麵淋著,今天早上又為了捕捉這頭麋鹿,幾個人幾乎耗儘所有的體力,他們現在急需補充食物和休息,已經沒有力氣再去另外尋找一處避雨的地方了。

花斑作為首領,也大著膽子試圖去觸碰濃霧,但才一碰到,就感覺手上尖銳的疼痛,這種疼痛順著胳膊彌漫著全身,讓他驚恐的縮回了手,連連後退。

但是要獸人將好不容易獵到的獵物分給其他人,這和直接割獸人的肉沒什麼兩樣。

這一場無聲的對峙,最終是在石姣姣預言如約而至的冰雹中結束。

花斑和一種獸人再也扛不住一次冰雹的打擊,他們必須馬上休息補充食物。

於是他們妥協了,破天荒答應了石姣姣的要求,答應將他們狩獵來的麋鹿,生生的分出了一半。

洞穴裡麵的眾人都露出了勝利的微笑,尤其是灰藍笑容最大,摟住了石姣姣的脖子,高興地在地上蹦了兩下。

不勞而獲的感覺前所未有的暢快,石姣姣用手肘撞了撞灰藍的胸膛,仰著小下巴說道,“怎麼樣,說給你弄肉吃,就給你弄。”

灰藍舔了舔嘴唇,看著石姣姣的眼睛亮晶晶的,像一條等待投喂的大狗,這是他生平頭一次沒有去勉力的廝殺,就能夠得到食物。

外麵已經認慫,洞穴裡麵的人也摩拳擦掌,但是石姣姣卻沒有及時的撤去黑霧,而是生生又拖了很久,拖到外麵的花斑忍無可忍已經開始咆哮,石姣姣這才將濃霧撤去。

“吼什麼呀,”石姣姣打了個哈欠,抬手一揮,本來是想將濃霧揮散,但是看到花斑的神色,看到他眼中泛著凶狠的血色,很顯然是恨極了她。

石姣姣想了想,並沒有讓濃霧原地散去,而是讓它們如有實質一般的在空中盤旋,最終全部沒入自己的身體,就像收回自己的武器一樣,用以震懾。

花斑看到勉強維持著表麵的平靜,可帶眼中難掩的畏懼出賣了他。

石姣姣讓族人們空出一麵,留著給花斑他們休息,花斑和一眾獸人將麋鹿拖進來,石姣姣立刻招呼著人上去開膛破肚。

眼睜睜看著自己辛辛苦苦狩獵來的獵物,就這樣被人給分去了一半,花斑帶來的獸人都十分的不甘心,在白純上前割開一半內臟的時候,甚至喉中發出了嗚嗚的威脅。

那是一隻鬣狗,手臂上半獸化,緊盯著白純的後脖子。

這種狗東西石姣姣隻是一筆帶過,連名字都沒有,她正要去站在白純的身邊替她仗膽子,灰藍卻先石姣姣一步,站在了獵物的麵前。

那鬣狗頓時下意識的朝後退,灰藍是純種的狼,而且是狼王後裔,他人這麼高大,也證明著他的獸形有多麼強大,對於鬣狗的威脅是碾壓式的。

白純手上乾脆利落,絲毫沒有受鬣狗的威脅,連頭都沒抬,穩穩的將所有內臟一分為二。

花斑站在不遠處,看著這邊眼神陰沉,但是他的眼神卻沒停留在獵物的上麵,而是始終徘徊在自稱是祭司的石姣姣的身上。

花斑向來看不起狗屁祭司,他們除了虛弱,除了會唱唱跳跳說一些根本聽不懂的話之外,連治療的能力也是馬馬虎虎,在花斑看來毫無用處不說,每次還要把狩獵到的獵物最鮮美的地方分出去,完全是累贅。

可麵前這個祭司明顯不一樣,花斑見識到石姣姣的能力,震驚之餘心裡攀升上一種渴望。

他最終決定妥協,是因為是他的族人們確實需要進食休息,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因為天上落冰塊,是這個祭司預言的。

花斑從很小的時候就聽說,真正的祭司能夠預知凶險,得神山的力量,隻要得到這樣的祭司,就能夠建立整個陸地上最強大的部落。

這個傳說一直存在在他的腦海中,但他在見到石姣姣之前從未相信過。

石姣姣不知道自己已經被惦記上了,白純分好了食物之後,將內臟分成了兩份,這些最好的地方,除了首領和祭司沒有人有資格食用。

石姣姣得到血淋淋的內臟,彆說食欲了,看著簡直想吐。

她給白純分了一點,剩下的轉手都給了灰藍。

在這山洞裡就沒有條件生活烤肉,一眾獸人都是生吃,包括半獸和純人,都沒有任何不適應,一時間山洞裡麵,全都是咀嚼和吞咽的聲音。

血腥氣彌漫,石姣姣蹲到洞口透氣,外麵冰雹夾雜著大雨,灰藍啃完了一塊肉,捧著石姣姣給他的內臟,蹲到石姣姣的身邊,“你吃點吧。”

灰藍這是第二次收到石姣姣給他的食物,驚訝之餘,心裡泛上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好像吃了克洛舒的果子一樣,甜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