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
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
耀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
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
七秀坊的弟子大多對杜工部的這幾句詩耳熟能詳,如果這隻是一個遊戲……葉孤鴻想,詩隻是詩,他也或許一輩子也不會對七秀坊這個門派產生真切的感情。
但在穿越之初,七秀坊對他來說就不僅僅是遊戲。
“我七秀坊弟子,行走江湖必當鋤強扶弱,救助孤寡……”
葉孤鴻看向公孫蘭:“而你,算個什麼東西,也配打著公孫劍舞、公孫大娘的名號做著殘害無辜、濫殺成性的事!”
“讓我猜猜,你不知道從哪裡得到了公孫劍舞的秘籍殘卷,練了一身好功夫,但殘卷到底是殘卷,總叫你不甘心,聽到我這個正宗傳人的消息,你是惶恐還是高興?”
公孫蘭靜靜看了他一會兒,忽地笑了:“看來葉公子是不肯與我好好交流一下公孫劍舞了?”
葉孤鴻輕蔑一笑:“交流不必,指教一下你這不知道哪裡來的野路子倒是可以的。”
空氣驟然劍拔弩張起來。
公孫蘭找上葉孤鴻的目的很明確,葉孤鴻也心知肚明——
為了公孫劍舞的秘籍。
這是劍舞與劍舞間的戰爭。
葉孤鴻的劍法優勢在正統完善,公孫蘭的劍法或許因為是殘卷,融入了其它不知名的內容進去,更加詭譎多變狠辣莫測,再加上葉孤鴻的內力雖然遠勝於同齡人,但公孫蘭也是天資卓越,修煉的時間也比他多了幾十年,所以內力上還是葉孤鴻略輸一籌。
葉孤鴻明白,公孫蘭就是目前為止他遇上的最強對手了。
同樣華麗的雙劍,在黑夜裡折射出耀眼的光。
每一劍的揮出,都是驚心動魄的美麗,公孫蘭以靈活的緞帶與翩翩彩衣影響人的視線、擾亂對手的心緒,但如果對手對此無動於衷呢?
葉孤鴻的劍,脫離了公孫劍舞的柔美,更加淩厲直接,他的眼中沒有美麗的舞,甚至沒有公孫蘭這個人,這有劍,他自己的和對手的。
三個月的時間,難道隻有西門吹雪在閉關準備嗎?
葉孤鴻也是在進步的,西門吹雪在萬梅山莊消化出門的收獲時,他也默默背著雙劍一個個邀戰江湖上成名的劍客,不然你以為驚鴻劍的名聲會上漲得這麼快?
公孫蘭不可避免的,眼底浮現了驚豔,這驚豔不是給葉孤鴻的,是給他的劍法的。
驚豔的同時還有隱藏得很好的貪婪。
這才是真正的公孫劍舞。
雪白的鴿子在葉城主的馬車窗沿上乖乖站著,馬車輪子軲轆軲轆滾著,路不算平整,但馬車內卻沒有震動感,鴿子平平穩穩地站著,歪頭看著馬車裡的男人。
白雲城主就算在路上也不是可以清閒下來的,馬車上的小窗微微打開簾子,暖洋洋的陽光照在白雲城主如脂如玉的側臉上,稱得肌膚幾近透明。
修長分明的玉指翻動著一份份文書,都說認真的男人最帥,白雲城主認真起來更是帥破天際!
“鎮遠鏢局失竊?”葉孤城幾不可見地挑了挑眉,“知道了。”
這是繡花大盜的劇情開始了?
葉孤城又想到了之前那個猜測,想了想,吩咐道:“暗中幫助陸小鳳。”
驚鴻心中微微訝異,麵上不露分毫:“是,城主。”
葉孤城又翻開另一封信:“……西門吹雪離開萬梅山莊。”
“……”
葉孤城翻下一封密信,這次終於是正經事了,“南王有變。”
葉孤城提筆寫下回複:“密切監視。”
如今在皇位上的人是年僅十六歲就登基了的先帝幼子,這位年輕的天子是真的年輕,如今也不過是十八歲,男子二十而冠,提前兩年也無不可,故今年天子及冠各地藩王都要提前三月入京祝賀,甚至會在京城住上不短的一段時間。
葉孤城自從恢複記憶以來就一直對原著葉孤城的命運多加關注,南王一環無疑是觀察的重中之重——到如今葉孤城也沒想明白原著葉孤城為何會做出謀反之事。
一開始葉孤城倒是想到了電視劇中的前朝皇室血脈的說法,事實上白雲城葉氏的確是前朝皇室後人,但且不說葉氏先祖就是血脈出了三服的掛名王爺,葉氏世代也沒有複朝的念頭,而且前朝都過去幾百年了,就算複朝了又有什麼意義?
這種說法便是行不通了。
所以關鍵應該不在“葉孤城”身上,更有可能在南王身上。
葉孤城不信命,但他相信防患於未然。
陸小鳳又惹上麻煩了。
為什麼說是又……這還需要為什麼嗎?
鎮遠鏢局丟失了一批價值十萬兩白銀的珠寶。
十萬兩,或許對江南花家的花滿樓來說不算什麼,甚至對陸小鳳來說也不算什麼,但對鎮遠鏢局來說絕對是天大的事。
不關錢的事,這是鏢局聲譽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