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告白(1 / 2)

下工回到阮家, 阮瑤發現洪勝男有些不對勁。

走路姿勢怪怪的,兩隻眼睛紅腫,好像哭過的樣子。

看到阮瑤, 她好像很難為情的樣子,隻對她點了點頭, 便轉到廚房去乾活。

阮瑤見狀也沒有貿貿然上去詢問。

她是想從洪勝男身上入手,但太急切了反而不好, 會讓人反感。

可她不去打聽, 她今天剛收下的小弟小馬糖卻非常給裡,邁著小短腿噠噠噠跑過來。

“報告姑姑長官, 有軍情。”

阮瑤看小馬糖一張白嫩的小臉蛋嚴肅得繃著, 忍不住伸手掐了一把:“什麼軍情?”

小馬糖小臉蛋被揉捏得變形了,卻沒生氣:“瑤瑤姑姑你先放開我英俊的小臉蛋, 我要做戲給你看。”

阮瑤差點沒笑出鵝叫聲:“哈哈哈好, 姑姑放開你英俊的小臉蛋。”

小馬糖把自己的小臉蛋從魔爪解救出來, 開始模仿了起來。

他先是跳到左邊, 咬著牙怒罵道:“阮興民, 我真是倒了八輩子黴才會嫁給你這樣的男人, 你把錢拿出來!”

接著他跳到右邊,眉毛倒豎:“洪勝男你不要給臉不要臉!我都跟你說了, 這錢是給二狗兒子的救命錢, 當年要不是二狗救了我,我也不能活下來, 現在他兒子病得那麼嚴重, 我能不管嗎?”

“彆人孩子的命是命,小紅豆的命就不是命,我都懷疑小紅豆到底是不是你女兒!”

“讓開, 我不跟你這種頭發長見識短的女人囉嗦!”

“我不讓開,你把錢還給我……啊啊啊……”

小馬糖做出追跑的樣子,然後腳下一歪摔在地上,嘴巴“嘶嘶嘶”的倒吸涼氣。

表演完,他從地上爬起來:“瑤瑤姑姑,事情就是這樣子的。”

從小馬糖的表演中阮瑤看明白了:阮興民又為了所謂的兄弟,把小家庭剩下一點錢給拿走了,洪勝男在追出去的過程中摔破了膝蓋。

阮興民是個渣男她一點也不奇怪。

讓她奇怪的是,小馬糖這演技和記憶力簡直要逆天了,好好培養的話,說不定將來又是個大佬。

她又捏了捏小馬糖的小臉蛋:“我知道了,你做得非常棒,下次給你獎勵兩顆大白兔奶糖。”

在京城買的大白兔奶糖前天全部給洪勝男了,隻能等她下次去供銷社再買。

小馬糖眼睛裡溢出星星:“謝謝瑤瑤姑姑。”

阮瑤趁機問道:“對了,你為什麼叫小馬糖,這名字有什麼意義嗎?”

小馬糖聽到這話,大人模樣地歎了口氣:“我媽媽說我出生那天,我姥爺的生產隊生了一匹小馬駒,我姥姥給我媽帶了三斤紅糖做月子,所以就叫我小馬糖。”

“瑤瑤姑姑你說這不是離譜嗎?要是我姥姥那天帶了一隻雞過來,難道他們要給我取名小馬雞嗎?”

“噗嗤——”

阮瑤再次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小孩兒真是太逗了。

**

晚上吃飯時,阮瑤從趙香蘭罵罵咧咧的話中得知,阮興民之所以這麼“講義氣”,除了自身性格的原因,還因為那幫兄弟曾經救過他的命。

而趙香蘭之所以一次又一次允許阮興民拿家裡的東西和錢去給那幫兄弟,是因為他們那幫兄弟都有親戚在縣城當乾部。

那幾個人不止一次跟阮興民說過,以後他們親戚把他們提攜到縣城去,他們肯定會照顧阮興民這個好兄弟,甚至整個阮家。

阮瑤聽了後,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勁。

但她沒繼續追問。

吃完飯後大家陸續回房睡覺。

阮瑤看了一會兒書才關燈躺下,不知道睡了多久,外麵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堂妹,你睡著了嗎?”

阮瑤睡眠向來很淺,聽到動靜當即睜開眼睛。

她一邊披上薄的長袖外衫,一邊朝門口走過去:“三堂嫂,是你嗎?”

門外傳來洪勝男著急的聲音:“是我,小紅豆突然發高燒,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聽到這話,阮瑤腳步更快了,上前打開門:“怎麼會突然發高燒,之前有什麼症狀嗎?”

今晚的月亮特彆亮,銀白色的月光照在洪勝男身上,她臉上十分蒼白:“都是我不好,傍晚的時候我跟阮興民吵架,小紅豆在一旁應該被嚇到了。”

“本來這種事情我不應該過來麻煩堂妹你,可婆婆她肯定不會給我錢,我的錢全部被那死人拿走了,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現在半夜三更的,她不知道該去找誰幫忙,唯一對她好的姐姐在其他生產隊,過去要好幾個鐘頭。

阮瑤擺手:“沒什麼應該不應該的,救人要緊,錢我有,我去叫阮興國兩兄弟載我們去衛生所。”

洪勝男感動得眼眶通紅:“謝謝你堂妹,你的大恩大德我來世做牛做馬報答你!”

阮瑤沒安慰她,直接越過她朝大房走過去。

“砰砰砰——”

阮瑤用力敲門:“阮興國,起來!”

裡頭很快就傳來林秋菊的聲音:“堂妹,發生了什麼事?”

“大堂嫂,麻煩你把大堂哥叫醒,讓他穿好衣服趕緊出來。”

說完她又去敲二房的門,這麼一鬨,阮家全家都被吵醒了。

趙香蘭被吵醒後非常不爽,黑著臉從屋裡出來:“阮瑤你是怎麼回事?三更半夜你吵什麼?”

阮瑤懶得理會她,直接問阮興國和阮興富兩兄弟道:“你們兩個誰會趕馬車?”

阮興國:“我會。”

“那你跟我去胡隊長家借馬車,小紅豆發高燒了,必須馬上送去衛生所。”

趙香蘭立即反對:“小孩子發燒那不是常有的事兒,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再說了,丫頭片子看什麼醫生?!”

阮瑤冷然厲喝:“你給閉嘴!彆再開口閉口丫頭片子,你個老太婆片子,現在回去給我拿錢過來,要是小紅豆有什麼三長兩短,你們全家都要抓起來批|鬥!”

趙香蘭被“老太婆片子”給惡心到了,氣得滿臉通紅:“這跟我們什麼事,彆以為做個婦聯主任你就能亂來!”

阮瑤冷冷一笑:“那你就什麼都不要做,故意見死不救,回頭看我敢不敢報到公社去!”

“……”

趙香蘭氣得渾身哆嗦,但心裡又擔心阮瑤會真的去舉報。

要真那樣,回頭肯定會影響到老四,想到這,她心不甘情不願回去拿錢。

阮瑤讓洪勝男在家裡等,然後她和阮興國去胡隊長家裡借馬車。

胡隊長知道是小孩子發高燒,給他們挑了最年輕的黑珍珠。

等再次回到阮家,洪勝男已經用衣服把小紅豆包好,身上揣著趙香蘭給的錢。

阮瑤叫上要回去睡覺的阮興富:“二堂哥,你也必須跟著去。”

要是半路有什麼事情,她還能推這兩個渣男去頂著。

阮興富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但對上阮瑤麵若寒霜的臉,到嘴邊的“我不去”三個字愣是說不出來。

剛才從胡隊長那裡得知,現在是十一點多,放在後世不算晚,可在這年代,幾乎所有人都睡了。

路上沒有路燈,周圍的草叢傳來不知名的蟲叫聲,到處一片漆黑。

還好剛才胡隊長借了個手電筒給他們,要不然這會兒都不知道要怎麼趕路。

阮瑤心裡想著回頭要弄個手表和手電筒,尤其沒有手表,不知道時間真是太不方便了。

可一個手表要一百多元,看來她還是不夠有錢。

看阮瑤沒吭聲,洪勝男斟酌了一下道:“堂妹,真是對不起,大晚上的這麼麻煩你。”

阮瑤回過神來:“三堂嫂不用說客氣話,女人幫助女人都是應該的。”

洪勝男聽到這話,頓住,心裡更是受到了莫大的震撼。

不是因為大家都是親戚才幫忙,而是因為大家都是女人。

半夜趕路不容易,好在阮興國趕車技術很穩,一個鐘頭後幾人抵達了衛生所。

衛生所的醫生已經睡下了,阮瑤讓阮興國上去敲門。

過了一會兒一天大約二十七八歲左右的年輕醫生起來開門。

年輕醫生雖然被吵醒,但臉上並沒有不耐煩,眼睛在他們身上掃過問道:“是誰生病了?”

洪勝男趕緊道:“是我女兒,她發高燒了,頭很燙。”

鄭醫生一聽是小孩,也連忙道:“趕緊把孩子抱進來。”

洪勝男連連點頭,抱著小紅豆跟著進去。

鄭醫生給小紅豆測了體溫,39.5度:“你們怎麼當父母的,孩子燒成這樣才過來?”

說著他給孩子打了針,接著又去打了溫水過來,讓洪勝男給孩子擦洗手腳和頭部,做物理降溫。

過了十來分鐘,小紅豆身上的體溫漸漸退了下來,眾人鬆了一口氣。

但怕孩子晚上還會反複,鄭醫生的意思是讓他們留在衛生所,等天亮後再回去。

衛生所有三間病房,阮瑤一行人便在病房將就睡一夜。

天亮後,小紅豆高燒沒有反複,給了錢後幾人坐著馬車回到阮家,還沒到家門口,遠遠就看到阮家門口圍了不少人。

“紅豆媽你可回來了,你家興民被人打了。”

阮興民被人打了?

阮瑤幾人聽到這話齊齊一怔。

阮興國脖子一梗:“誰敢欺負我兄弟,我們兄弟四人一起上!”

阮瑤翻了個白眼,跳下馬車跟人一打聽,才知道阮興民之所以會被人打,又是為了所謂的“兄弟”。

阮興民的朋友跟自家親戚因為矛盾乾架,阮興民跑過去幫忙,不想對方帶過來的人更彪悍,他頭都被打破了。

“活該!”

走進院子時,洪勝男咬牙切齒低聲說了一句。

阮瑤看了她一眼,沒吭聲。

走到堂屋,果然看到阮興民一臉鼻青臉腫坐在椅子上,怒氣衝天正在罵打他的人。

洪勝男隻看了一眼就掉頭走:“堂妹,我能不能把小紅豆放到你屋裡去?”

阮瑤點頭:“當然可以,走吧。”

阮瑤住的是老四阮興康的屋子,和堂屋之間還隔著一間房,可關上門還能聽到阮興民罵罵咧咧的聲音。

洪勝男一直抿著唇沒說話,但看得出來她的情緒很不好。

阮瑤看她把小紅豆放到床上,又回房間拿了麥乳精過來,衝了一杯給小紅豆喝,小紅豆喝完很快又睡著了。

阮瑤看沒自己什麼事情,站起來就要走,誰知走到門口就被洪勝男給喊住了。

“堂妹,你……昨天說的話還算數嗎?”

阮瑤:哦豁,有戲。

但她臉上不動聲色,慢慢轉過身來:“就不知道三堂嫂想要選哪個?離婚,還是改造?”

洪勝男雙手交握成拳:“改造吧。”

其實這日子她真不想過下去了,但她娘家隻有一個姐姐會關心她,如果她父母知道她離婚了,不僅不會幫她,十有八|九會第一個打死她。

再說了,就算她敢離婚,阮家也不會讓她帶走小紅豆。

她什麼都可以不在乎,卻不能把小紅豆一個人留在阮家。

對於洪勝男這個決定,阮瑤一點也不意外。

在這年代要離婚,需要的不僅僅是勇氣,還要麵對各種流言蜚語和眼光,所以她不會大包大攬一定要彆人離婚。

她把門關上往回走:“三堂嫂,你考慮清楚了嗎?我可不是跟你鬨著玩的,改造的過程中,我可能會對三堂哥的身體造成一定的傷害,你要是介意的話,最好現在就停止。”

洪勝男怔住了:“對身體造成傷害?什麼傷害?”

阮瑤勾唇一笑:“譬如毆打幾頓,必要的時候打斷手腳。”

說白了,渣男就是欠打,要是打一頓不行的話,那就再打幾頓。

打到怕為止。

“!!!”

洪勝男當場被震驚得合不攏嘴。

“雷-鋒/同誌說,對待同誌要像春天般的溫暖,對待敵人要像嚴冬一樣殘酷無情,像我幾個堂哥這樣的渣男就是欠收拾,你要是舍不得的話,那就當我沒說過。”

說完她轉身作勢又要走。

洪勝男回過神來,連聲道:“誰說我舍不得!誰說我舍不得了!堂妹我沒有舍不得,我就是沒想到你看著這麼柔弱,想法這麼……彪悍。”

阮瑤笑了:“對待渣男不彪悍,難道還要對他們噓寒問暖柔情似水嗎?”

“當然不能!”洪勝男搖頭,“堂妹你說得對,男人就是欠收拾,那我們接下來應該怎麼做?”

阮瑤唇角勾起,笑得一臉人畜無害:“接下來自然是要讓三堂哥感受到嚴冬的殘酷無情,打一頓再送去吃幾天牢飯。”

洪勝男:“!!!”

**

從屋裡出來,阮瑤直接去田裡找胡隊長。

胡隊長剛好安排好田裡的活兒:“阮主任怎麼過來了?又要借馬車嗎?”

阮瑤搖頭:“不是,胡隊長,我想大義滅親跟您舉報我三堂哥。”

舉報??

大義滅親??

胡隊長差點被這這話給嗆到:“阮主任,舉報可不是鬨著玩的事兒。”

阮瑤一臉嚴肅:“這樣的事情我當然不是在鬨著玩,我三堂哥阮興民去其他生產隊跟人打架的事情,胡隊長應該知道了吧?”

胡隊長點頭:“剛才聽人說了。”

不過他並沒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的。

鄉下地方吵嘴打架都是經常有的事情,有時候為了一把柴都能打得不可開交,但隻要不鬨出人命,沒人真會去舉報。

說白了,他覺得阮瑤有些小題大做了。

阮瑤:“那胡隊長肯定不知道縣上領導的決定,我聽說領導們最近想打擊各種違紀違法的行為,尤其是要對聚眾鬥毆尋釁滋事和侮辱婦女等惡劣行為進行整頓。”

胡隊長怔住:“阮主任你說得可都是真的?”

阮瑤臉不紅心不跳點頭:“當然是真的,目前文件雖然還沒有下來,但事後保不準有人會翻舊賬,到時候胡隊長你就有麻煩了。”

這話倒不算完全在危言聳聽,明年就是那十年,到時候各種糾錯誤,保不準就會有人提起這個事情。

“!!!”

胡隊長被唬得臉都綠了。

他真心不覺得打個架有什麼問題,可領導要是打算整頓,那就不一樣了,

就跟阮瑤說的那樣,事後要是翻起舊賬來,一個不作為就能讓他撤職。

“胡隊長,我覺得這個時候,你應該主動把阮興民聚眾鬥毆的事情報到公社去,就算事後文件沒下來也沒關係,一個凡事親力親為、為社員鞠躬儘瘁的好隊長,誰還能怪罪?陳書記肯定也會看在眼裡。”

阮瑤打一巴掌再給顆棗,小手段用得十分得心應手。

忽悠,我們是專業的。

胡隊長聽到最後一句果然心動了:“阮主任你說得很有道理,這樣吧,你跟我一起到公社去走一趟。”

上次他把設置知青點的事情寫到報告裡,陳書記就當眾表揚了他。

這次他要是又能走在彆人前頭,就算不能升職,到了年底一個積極分子肯定是跑不了的。

阮瑤點頭:“好。”

胡隊長去跟副隊長說了一聲,然後趕著馬車和阮瑤兩人很快來到公社。

陳書記看到兩人過來,怔了一下笑道:“阮知青你來得正巧,前幾天我們去縣上表彰大會的報道出來了,你快過來看看。”

陳書記現在對阮瑤這個知青真是越看越滿意,這次阮瑤被評為先進分子的事情,可是大大給他長臉了。

其他幾個公社的書記都不知道多羨慕他呢。

阮瑤走過去掃了一眼:“陳書記很上相,這照片看上去就很有精神。”

陳書記被誇得哈哈大笑:“說起來這還是沾了阮知青你的光。”

要不然他可沒機會上報紙,更沒機會被縣上領導當麵表揚。

阮瑤笑道:“俗話說強將手下無弱兵,有陳書記這麼英明能乾的領導,我們自然不會差到哪裡去。”

聽到這話,陳書記臉上笑成了一朵花。

古往今來,彩虹屁的魅力無人能擋,無人。

胡隊長也湊過來看報紙,他把眼睛瞪得跟牛眼一樣大,在報紙辨認了老半天,才在上麵一個最角落的地方看到了陳書記。

隻是那張臉模糊得估計書記親媽活過來都認不出來,阮知青到底是怎麼看出很有精神的?

阮瑤沒在意胡隊長的表情,把過來的目的言簡意賅說了一遍:“……陳書記,我覺得這個事情可大可小,要是這種聚眾鬥毆的風氣不整頓的話,以後其他社員有樣學樣,傳出去對我們公社的名聲可不好聽。”

陳書記拿起桌上的搪瓷缸子喝了口茶,並沒有立即表態:“依阮知青的意思,難道我們還要去公安局舉報,讓他們來抓人?”

事情鬨到公安局去,上麵的領導遲早要知道,陳書記可不認為這是件好事情。

阮瑤搖頭:“當然不用,這樣的事情哪裡需要鬨到公安局去,我們公社不是有自己的民工團嗎?讓民工團把聚眾鬥毆的人抓起來,找個地方關幾天再放回去,這樣一來不用鬨到外麵去,二來還能給他們一個教訓,其他社員看了肯定也會收斂,公社如果整頓好了,陳書記在公社說話便會更有威信。”

陳書記眼睛一亮,這主意倒是不錯。

但還來不及開口,外麵就傳來了自行車刹車的聲音。

幾人看去,看到小張秘書拿著文件走進來。

小張秘書沒想到又在公社這邊遇到阮瑤,一張白淨的臉再次變成了紅蝦:“阮、阮知青,你也在這裡?”

阮瑤露齒笑道:“小張秘書你好,我和我們生產隊的胡隊長過來跟陳書記報道事情。”

胡隊長看她說話還帶上自己的名字,心裡感到非常煨燙。

看來這一趟沒白來,一下子在兩個乾部麵前刷了一把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