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第 69 章(2 / 2)

阮瑤:“……”

秦蔓又道:“我聽他姥姥說,阮同誌你長得非常漂亮,我讓秦浪寄張照片回來,他卻不肯,阮同誌,你能不能寄張你的照片給我?”

要是換做平時,阮瑤肯定不會同意,可這會兒秦蔓剛幫了她一個大忙,這讓她想拒絕都不好意思了。

“好,回頭我寄過去,再次謝謝你秦同誌。”

秦蔓聽她同意了,高興見牙不見眼:“客氣什麼,大家都是一家人。”

阮瑤:“…………”

到了晚上,阮瑤和秦浪說起秦蔓打電話過來的事情。

“你堂姐幫了我一個大忙,我想買點特產感謝她,可她說你家人都知道我了,如果我隻給她寄好像不太好。”

秦浪抬手蹭去她嘴角的東西,眉眼舒展:“醜媳婦終究要見家翁,不如多準備幾份,也算是跟大家打個招呼。”

阮瑤白了他一眼:“你才是醜媳婦!那要不要……給你爸也準備一份?”

秦浪臉色微沉,想也不想道:“不用!”

千裡迢迢來破壞他的姻緣,還想有禮物,做夢!

阮瑤也覺得秦正輝做得很過分,她能理解他失去愛人的痛苦,但把這痛苦轉移到一個七歲的孩子身上,她實在沒法理解。

於是她給秦家幾個長輩都準備了特產,還給秦蔓寄去了一張自己的照片,因為她工作太忙了,所以打包和寄東西都是秦浪去做的。

因此她不知道,秦浪把她的照片拿出來,換上了兩人合照的照片。

於是半個月後,在京城的秦家收到了阮瑤寄過去的特產和照片。

秦家人看到兩人肩並肩的合照,都笑得合不攏嘴。

“阮同誌真是太漂亮,跟仙女一樣。”秦蔓第一個誇。

秦蔓爸媽過來看了照片,也跟著點頭:“這姑娘五官精致,眼眸清澈,一看就是個好人家的姑娘。”

“說來她跟秦浪也是有緣,兩人從小定了娃娃親,中途被人破壞,不想兜兜轉轉還是走到一起,可見姻緣天注定。”

剛好這天是秦家人聚會的日子,秦家人來了之後,秦蔓把阮瑤給各位長輩準備的特產拿出來。

每份特產都寫了名字,秦蔓按照名字發給各家,眾人又是一陣誇。

誰知把東西全部發完了,卻發現有個人沒拿到,這人不是彆人,正是秦浪的父親秦正輝。

“好像少了一份,我去找找。”

秦蔓以為自己是漏拿了,可把袋子翻了個底朝天,還是沒有看到屬於秦正輝的禮物。

秦蔓母親:“是不是在路上掉了?”

秦蔓搖頭:“肯定沒有,包裹過來是好好的,我一拿到包裹就在客廳打開了……”

秦蔓父親秦正武嗤笑了一聲:“我看不是漏掉了,而是人家姑娘壓根就沒寄給你三叔。”

這話一出,客廳安靜了幾秒。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落在秦正輝臉上,秦正輝臉紅成了猴屁股。

秦正武作為老大,自然不怕得罪秦正輝,繼續補刀道:“作為父親的人為老不尊,還千裡迢迢跑去讓人家分手,要是換做我,我也不會給他寄禮物,還想要禮物,想吃屁呢!”

秦正輝:“……”

遠在西北的秦老爺子也收到了禮物,知道就秦正輝沒收到特產,他罵了一聲“活該!”

這天,林玉在辦公室工作。

自從接任了生產隊婦聯主任的位置,她一直非常負責,而且做得得心應手。

這天郵遞員過來:“林玉林同誌,有京城過來的信。”

林玉聽到這話愣了一下,慢半拍才從郵遞員手裡把信拿過來。

自從她來了邊疆後,跟家裡基本斷了聯係,所以她想不出來還會有誰從京城給她寄信。

信件很厚,她把信封拆開,倒出來,隻見有兩張黑白照片從裡麵掉出來,還有一張被剪成長方形巴掌大的報紙。

林玉心裡更疑惑了,她把照片翻過來一看,隨即整個人如篩子顫抖了起來。

照片上是一排人站在台上被批|鬥的照片,其中有兩個年輕人站在最中間,臉上、頭上身上掛著爛菜葉、還有各種垃圾,頭被砸破了,鮮血流了一臉,樣子看上去十分狼狽。

兩人的臉都被垃圾糊了一臉,不好辨認,隻是林玉一眼就認不出來了,這兩人就是當初裡應外合欺負她的畜生!

這兩個畜生就是化成灰她也能認出來!

她盯著照片,雙手緊緊捏著照片,仿佛要把照片盯出一個洞來。

下一刻,她把照片放下,又迫不及待拿出報紙來看,等看到兩人被判處槍斃時,兩行眼淚再也忍不住湧出眼眶。

蒼天有眼!蒼天有眼!

她把眼淚擦掉,可新的眼淚又不斷湧出來,仿佛要把這一年多的委屈都流個夠。

之前阮瑤寫信說她要把事情交給其他人去辦,她答應了,卻沒有抱太大的希望,畢竟姓何那個畜生家世背景很強大,不是一般人能撂倒他。

隻是她沒想到阮瑤真的做到了,她說要送兩個畜生下地獄,那兩個畜生就真都要下地獄。

想到阮瑤對她的幫助,她心裡暖暖,再次忍不住泣不成聲。

沈文倩從外頭進來,看到她哭成淚人,不由奇怪:“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哭成這樣?”

林玉趕緊把照片和報紙收起來,擦掉眼淚道:“沒事,就是家裡出了點事情。”

至於什麼事情,她沒事說。

沈文倩看她沒說,也沒繼續往下問。

到了周末,林玉跟村裡的人一起去趕集,她讓大家幫自己買豬肉,一行人總共買到了二十斤豬肉。

回去生產隊後,她把二十斤豬肉做成豬肉鋪,然後連同其他點心和水果一起寄到石油基地去。

沈文倩看她這麼大出血很是不理解,這麼多東西花了三個月的工資呢。

麵對沈文倩的疑問,林玉依然沒有解釋。

比起阮瑤為她做的事情,這點東西又算什麼?

文ge活動越演越激烈。

遠在京城的阮家遭殃了。

這天,阮保榮正一邊喝著小酒一邊哼著小曲,雖然一家幾口人都沒了工作,可把阮青青嫁出去,他拿了一筆不菲的彩禮,這錢夠他花好一陣子。

至於花沒了之後要怎麼辦他沒有想。

突然一行人闖進屋裡來,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你可是阮保榮?”

阮保榮喝得醉醺醺的,看到有人指著他的鼻子,一下子就火了:“你們是什麼人?竟然敢跑到老子家來撒野,你們活得……”

話還沒有說完,對方就“啪”的打掉他伸過來的手,義正言辭道:“有人舉報阮保榮你寫豔詩,你這是走資本主義道路的□□,打倒□□,把人抓走!”

在屋裡的王芬聽到動靜跑出來,嚇得雙腿發軟:“你們不能抓人……”

阮保榮雖然脾氣暴躁,不工作在家裡橫著走,喝醉酒還會打她,但一日夫妻百日恩,作為家裡的頂梁柱,王芬當然不舍得他就這麼被抓走。

當然最重要是阮保榮一旦被打成□□,阮家就毀了!

可進來的一行人哪裡會聽她的話:“怎麼?你敢攔著我們打倒□□,你是阮保榮的妻子,你也是□□是也不是?”

王芬看戰火蔓延到自己身上,哪裡還管阮保榮,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我不是!我不是!豔詩是他自己寫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阮保榮雖然醉得迷迷糊糊,但雙手被人架住很不爽,嘴巴各種臟話罵個不停,這一下子捅了馬蜂窩。

那幫人對著阮保榮一陣拳打腳踢,阮保榮這一年來酒肉穿腸過,身子本來不行了,被打了幾下頓時暈了過去。

帶頭的人又讓人去院子挑水過來,然後一桶冷水潑在阮保榮身上,一桶不醒就再來一桶。

連潑了好幾桶,阮保榮終於被潑醒了,這一醒,連酒都醒了。

看到一行人手臂上的紅布,他全身哆嗦了起來,臉色蒼白如紙:“饒命,我沒有做壞事……”

那幫人哪裡會聽他爭辯,再次把他架起來拖著就走。

第二天,阮保榮就出現在被批|鬥的遊街隊伍裡,跟隊伍其他人比起來,阮保榮的臉色最差。

昨天他一身濕噠噠被拖走,接著被關起來,沒有吃的沒有喝的,又擔驚受怕,當天晚上他就發起了高燒。

他渾身無力,又乾渴得難受,可誰也沒有管他,天一亮,他就被人趕著出來遊街。

“砰”的一聲,又一塊石頭砸在他頭上,接著又有人指著他的臉罵他不要臉,還有人吐口水在他臉上。

阮保榮氣得雙眼圓瞪,眼前一黑,整個人往後倒下去。

這一倒,阮保榮再也沒有醒過來。

阮保榮被打成□□,娶了阮青青的男人怕引火上身,當下就跟阮青青劃清界線。

阮保榮死的第二天,阮青青被離婚了。

丈夫死了,女兒被休,王芬又怕又擔心,一下子也跟著病倒了。

阮家這邊陰雲密布,基地這邊也好不到哪裡去。

活動終於蔓延到基地來。

基地的工作受到了極大的衝擊,隻是阮瑤沒想到首當其衝的便是鄭書記。

鄭書記妻子的娘家有個親戚以前是大地主,有人舉報鄭書記和他妻子,說他們跟大地主有聯係,於是鄭書記一家人被抓了起來。

阮瑤是鄭書記邀請過來的,工廠也是鄭書記批準的,於是工廠也被停了。

基地不少人都被抓了,有些還被抄家了,整個基地人心惶惶。

好幾個領導相繼出事,秦浪實在看不下去了:“我明天就去縣城,我走後你小心一點。”

阮瑤一下子就猜到了他的想法:“你想去找姥姥?”

秦浪點頭:“我想讓兩個舅舅出手幫忙。”

被抓起來的幾個領導都是好領導,他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們出事,而且再這麼下去,好不容易有點起色的石油基業將被搞得一塌糊塗。

“不行!”阮瑤想也不想就否定他的想法,“你不能去,你去了到時候除了會牽連到你自己,還會牽連你兩個舅舅。”

秦浪眉頭蹙著:“但我不能什麼都不做!”

阮瑤握住他的手:“再等等,我相信暴風雨很快就會過去。”

秦浪看她握住自己的手,良久,才點頭:“那就再等一陣子。”

他嘴巴雖然這麼說,但心裡卻不相信暴風雨很快會過去。

他打算再等一個星期,如果到時候還沒有任何改變,他說什麼都不能坐視不管。

可在他給自己設定的期限的最後一天,奇跡發生了!

這天7160部隊的的政委和參謀長帶著一排官兵進駐基地,迅速接管了石油基地,並以軍事管理基地,相繼成立了軍管會、政工組等一係列部門。

部隊雷厲風行控製住了基地的混亂,把領導乾部全部解放出來,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製止了武鬥,不到幾天功夫,基地的秩序穩定了下來。

沙依然父母被放出來那天,沙依然抱著阮瑤哭了起來:“阮瑤你說對了,暴風雨真的過去了!”

沙依然的父母之前也因某些原因被抓了起來,沙依然雖然沒有被抓,但她擔心地嘴巴都起泡了。

阮瑤用安慰秦浪的話同樣安慰沙依然。

沙依然跟秦浪一樣不相信,可現在暴風雨過去了:“阮瑤,你真是太厲害了,你當初說的時候我根本不相信……”

阮瑤:“不是我厲害,厲害的是人民解放軍,他們永遠是最敬愛的人!”

秦浪則是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阮瑤肯定不會承認:“我怎麼可能會早就知道?我隻是相信組織、相信國家。”

風雨過後便是彩虹,國家終究會越來越好,越來越強大。

秦浪在她臉上看不出什麼,便沒再問。

軍方接管了基地後,基地的工作也慢慢恢複了正常。

阮瑤原本還想聯係吳廠長,跟他再次聯手合作,隻是吳廠長那邊出了一些事情。

阮瑤看吳廠長這邊沒法合作,於是便主動去百貨商場找他們的經理談合作。

以前生產隊的柳編產品賣得很好,後麵雖然出過一批仿冒產品,但質量不如阮瑤做的,後來漸漸就沒市場了。

如今阮瑤東山再起,百貨商場的經理看了產品質量後,立即定了一萬多元的貨。

看阮瑤出去一趟就拿到了一萬多元的訂單回來,基地的人都很高興。

混亂之後,大家更珍惜現在安定的生活。

工廠的人都很齊心合力,沒有勾心鬥角,也沒有各種小動作。

產品上了百貨商場後,賣得很不錯,緊接著又定了兩萬多的貨。

兩個訂單下來,工廠的手工藝人們頓時賺得盆滿缽滿,隻是跟生產隊不一樣,這是基地的工廠,所以有部分收入要劃給基地。

可就是這樣,工人們依然賺到了不少。

所有人都很感激阮瑤。

“之前沒有訂單就先建工廠,我其實很擔心會虧了。”

“我也是,尤其是鄭書記被抓起來那會兒,我擔心得飯都吃不下,總擔心我們也會被抓起來。”

“說起來還是阮廠長有本事,做事雷厲風行,還有那一口英語說得太厲害了,現在還沒去廣交會就拿到了這麼多訂單,真是太佩服她了。”

阮瑤沒有因此驕傲,她帶領眾人一邊接訂單,一邊準備廣交會。

就在眾人準備去廣交會時,溫寶珠過來基地了。

而且是哭著過來的。

作者有話要說:  秦浪:廣交會到了,我的生日也要到了,轉正還會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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