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 77 章(1 / 2)

瓢潑大雨而下, 天空仿佛裂開了一道口子,有人不斷地往下倒水,夜色沉沉, 電閃雷鳴, 大家都躲在家裡沒敢出門。

可這會兒, 有一行人不斷奔波在路上。

“廠長, 你在哪裡?”

“瑤瑤, 你在附近的話趕緊應一聲。”

“廠長, 廠長你快出來啊……”

一行人都被大雨澆成了落湯雞, 雨水順著頭發流下來, 他們從頭到腳全都濕透了。

羊城雖然不算冷, 但十月的天氣已經入秋, 到了晚上溫度會降低, 尤其現在下雨了, 雨水澆灌在身上,所有人都冷得忍不住打寒顫。

薑英用手擦去臉上的雨水,聲音哽咽得幾乎哭出來:“媽, 現在怎麼辦?到處都找遍了, 都不見廠長的蹤影!我真該死!”

江春花把黏在臉上的頭發捋到耳後, 同樣一臉的擔憂:“書記,我們要不要去公安局報案?瑤瑤為人沉穩,做事向來很有分寸, 更何況明天還有展會,她不可能去其他地方,就算要去,也會事先跟我們打一聲招呼。”

雨水順著鄭書記的頭發流下來,他額前的劉海全部貼在頭上:“我們再找找, 說不定她在外頭被大雨給耽擱了,更何況人不見還沒有兩個鐘頭,我們就是去報案也沒用。”

薑英用手砸了砸自己的頭:“都怪我,要不是我讓廠長幫我……她就不會不見。”

一個多鐘頭前,她洗澡時發現月經提前來了,於是向阮瑤求救,可左等右等都沒有等到人,小梅幫她下去找人,可服務員卻說她去了供銷社。

小梅隨即去供銷社找,卻沒有找到人,隨後幫她買了衛生巾,她們起初以為阮瑤是有事臨時去忙了,可過了半個多鐘頭還不見她回來,這才意識到不對勁。

她立即把事情告訴她媽,她媽又告訴了鄭書記,大家一起出門找了一通,可都沒有找到人。

江春花一把抓住女兒的手:“傻孩子你做什麼?這又不是你的錯,瑤瑤她未必有事情,我們再找找。”

薑英蒼白著臉點頭,一頭再次紮進雨中。

一行人又順著馬路找了十幾分鐘,依然沒看到人影。

鄭書記看幾個姑娘哆嗦得像篩子一樣,頓了頓道:“你們四人回去休息吧,明天還有展會,可不能病倒了。”

四人聽到這話都猶豫了,尤其是薑英最不想回去。

她覺得事情是因自己而起,她必須負責把廠長給找回來:“書記,我想留下來和你們一起尋找,廠長沒找到,我實在沒辦法安心回去。”

鄭書記眉頭蹙著:“都給我回去,這是命令!找人重要,可明天的展會同樣重要,要是你們都病倒了,明天的展會誰來負責?耽誤了事情到時候我們所有人都必須擔責!”

江春花也同意鄭書記的決定:“書記說得對,你們幾個先回招待所,回去後洗個熱水澡,千萬不能著涼發燒了,我和書記繼續尋找,一有消息就回去通知你們。”

“好,我回去等你們消息。”

薑英緊緊咬著唇瓣,眼淚合著雨水一起下來,一時間分不清哪些是雨水,哪些是淚水。

薑英和小梅四個人回去了,江春花和鄭書記繼續尋找,可越尋找,兩人心情越沉重。

隻怕阮瑤是出事了……

秦浪從火車站出來,外麵就有車在等他。

過來接他的司機林同誌看到他從火車站裡衝出來,全身濕透了,忍不住道:“秦同誌你怎麼就這麼跑出來了,雨太大了,我原想等雨小一點再進去裡麵找你。”

秦浪打開副駕駛的位置坐進去,發梢淌著水:“很抱歉,恐怕要把車給弄濕了,不過我現在有急事,麻煩你載我去廣交會展館附近的幾個招待所,我要找人。”

林同誌怔愣了下,不解道:“去展館附近的招待所?秦同誌這是要找什麼人?要不要等雨停了再去?”

秦浪用手帕抹去臉上的雨水,斬釘截鐵地搖頭:“不能等,林同誌如果有其他事情的話,我可以自己過去。”

林同誌聽他這麼說,連忙道:“我沒其他事情,我這就載你過去。”

“謝謝。”

自從知道王芬和阮青青兩母女跟著過來羊城後,他心裡就一直很不安,總覺得有事情會發生。

而這種不安因為剛才的夢升到了極點,在夢裡麵他眼睜睜看著阮瑤被人抓走,又眼睜睜看著她因為掙紮防抗最終被人一刀捅死,鮮血染紅了她的衣服,他瘋狂嘶吼,可在他麵前有道屏障,任憑他拳打腳踢,他就是沒辦法穿過去救她。

他覺得這是種預兆,在沒有親眼見到阮瑤平安無事之前,他的心就沒法安定下來,他必須立刻馬上見到阮瑤!

一道閃電劃過天際,隨即悶雷緊接而至,仿佛要把整個天空給炸開了,閃電把車內照得如同白晝,也映照出秦浪如刀削般的下頜輪廓,看上去比平時又冷漠了幾分。

電閃雷鳴中,汽車朝流花路的方向駛去,等抵達流花路後,一連問了好幾家,都沒有阮瑤等人入住的消息。

其中一個招待所的服務員告訴他:“你們往南邊的方向去找,那邊還有一兩家招待所,你朋友有可能住那邊的招待所。”

謝過了服務員,林同誌載著秦浪往南邊方向開去,隻是還沒有找到其他招待所,就在路上看到了在找人的鄭書記和江春花。

“停車,快停車!”

秦浪驟然喊叫道,眼睛瞪著車窗外的兩人,目眥欲裂。

林同誌被嚇了一跳,猛地一踩刹車,輪胎摩擦地麵發出刺耳的聲音。

車還沒有完全停下來,秦浪就打開車門衝了出去:“鄭書記!春花嬸子!”

鄭書記和江春花兩人被刹車發出的聲音嚇了一跳,隻是他們心思都在尋找阮瑤身上,可下一刻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江春花轉身看到朝他們跑過來的秦浪,驚喜道:“秦同誌,你、你過來羊城了!”

秦浪衝過來,著急問道:“春花嬸子,下這麼大的雨,你們怎麼在外頭?“

江春花用手掌抹去臉上的雨水,對上秦浪如墨的眼眸,突然變得很難啟齒:“我們出來……找瑤瑤,瑤瑤她……不見了。”

“咚”的一聲。

秦浪心猛地一沉,懸在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終於掉下來。

阮瑤不見了。

阮瑤不見了!!!

秦浪隻覺口乾舌苦,一把抓住江春花的手:“瑤瑤怎麼會不見了?什麼時候不見的?她怎麼沒有跟你們在一起?”

秦浪想到之前做的噩夢,心如刀絞,仿佛有人用力狠狠捏住他的心臟,鈍痛從四肢百骸蔓延開來,痛得他幾乎站不住。

鄭書記走過來,麵色十分沉重:“阮同誌三個鐘頭前從招待所去供銷社買東西,可遲遲沒見人回來,我們意識到不對勁,便在附近尋找,隻是……一直沒有找到人。”

“轟隆”一聲,又是一道驚雷而過。

秦浪心又是一沉,雙手捏成拳:“書記去報案了嗎?”

鄭書記抹去臉上的雨水,搖頭:“還沒有,我們打算在附近再找一段時間,要是還沒有找到人,我們就去公安局報案。”

秦浪當機立斷道:“瑤瑤不是那種沒有擔當的人,若是她沒事,哪怕下雨她也會跑回來通知大家,她一定是出事了,我現在就去公安局報案。”

鄭書記想了想點頭:“我跟你一起去,江同誌,你回去招待所通知其他幾位女同誌,免得她們擔心。”

江春花一臉沉重地點頭:“好,我這就回去,你們小心。”

雨水傾盆而下,嘩啦啦的,掩蓋住了周圍的聲音,也掩蓋住了一切痕跡,如果阮瑤真的是被人給抓走了,那找起來隻怕會難上加難。

秦浪轉身朝車走去,唇角抿成一條線,心臟的某個地方一抽一抽的,不可抑製地抽痛起來。

阮瑤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當她從迷迷糊糊中醒過來,隻覺得周圍很嘈雜,有很多聲音在說話,男人的笑聲、女人的哭聲,刺激著耳膜。

入目是一間陌生的屋子,屋子四麵是土坯牆,不遠處的牆角結了一個大大的蜘蛛網,屋子裡散發著一股難聞的氣味,讓人作嘔。

腦子沉重得厲害,阮瑤扭頭看向自己的手腳,這才發現自己雙手雙腳都被綁起來了,繩子勒進肉裡麵,手腳一片紅腫。

她掙了掙,沒辦法掙脫,正想找找有什麼東西可以割開繩子,門“吱呀”的一聲就被推開了。

她抬頭看去,眼眸頓時迸射出火花來:“阮青青,居然是你!”

阮青青扭著腰肢走進來,扯著嘴角笑得一臉幸災樂禍:“我的好姐姐,你看到我好像很生氣的樣子,不過你生氣我就高興了,說個讓你更生氣的事情,你之所以會被抓起來,都是我的功勞,是我給他們提供的信息。”

阮瑤簡直氣笑了,要是這會兒不是雙手雙腳被綁著,她絕對會一拳砸在她臉上!

她到底是小瞧這兩母女了,以為她們在羊城這種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翻不出什麼水花來,沒想到她們居然跟丁文靜的堂哥搞上了!

看阮瑤不氣反笑,阮青青反而被氣著了:“你乾嘛不生氣?我告訴你,彆以為有人回來救你,這次你死定了!他們說要把你賣到山村去,賣給四五十歲的老漢當媳婦,伺候一家幾兄弟,我看你到時候還笑不笑得出來!”

臥槽!!

阮瑤心裡有上萬隻草泥馬奔馳而過。

她以為阮青青夥同丁浩文抓了她是想對她實行勒索報複,沒想到她這是進了人販子的賊窩!

不過這時候她不能亂,阮瑤挑眉看著阮青青,輕笑一聲:“你這是五十步笑百步?我要是被賣到山村去,隻怕你也跑不了,以你這姿色,恐怕得賣給六七十歲的老頭子吧?”

“你……!!!”

阮青青聽到後麵那句話,氣得差點吐出一口血:“賤人,死到臨頭還嘴硬,我打死你!”

對上阮瑤精致漂亮的臉孔,阮青青越看越嫉妒,想到自己幫了丁浩文也難逃被賣掉的下場,越想越生氣,大步走上去,揚起手就朝阮瑤的臉掌摑下去。

阮瑤手腳都被束縛住,想躲也躲不開,眼看著阮青青的手掌就要落下來,一個聲音從門口響起來——

“給我住手!”

話音還沒有落下,就見那人奔過來一把抓住阮青青的手,用力一扭,阮青青痛得發出殺豬聲。

“賤人,誰允許你碰她的?”

丁浩文如同閻羅現世,帶著刀疤的眼眸如淬了毒般瞪著阮青青。

阮青青痛得臉通紅,五官扭曲著:“文哥我錯了,不過不是我想打她,是她先對文哥無禮,她剛才詛咒深哥和文哥斷子絕孫!我看過不去才會出手收拾她!”

丁浩文扭頭,陰鷙的眼眸看向阮瑤。

阮瑤嘴角冷冷一扯,嗤笑一聲道:“蠢貨,阮青青你真是一無既往地蠢,我根本不知道他們的名字,我怎麼詛咒他們?說謊之前麻煩你動動腦子!”

阮青青被噎了一下,尤其對上丁浩文陰森森的目光,她明顯慌了:“我沒有說謊,文哥,我……”

“啪”的一聲!

丁浩文一巴掌扇在她臉上:“老子最討厭自以為是的人,尤其是你這種敢在老子麵前耍花招的,老子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啊啊啊……文哥我錯了……”

阮青青被左右開弓,雙頰很快就紅腫起來,她痛得一邊尖叫一邊閃躲,結果讓丁浩文越發生氣,丁浩文可不是什麼憐香惜玉的男人,不一會兒就把阮青青打成了豬頭。

“給老子滾出去!”

阮青青嘴角和鼻子都被打出血了,雙頰一陣火辣辣的疼痛,她偷偷瞪了阮瑤一眼,屁滾尿流地跑了。

阮青青一走,屋裡安靜了下來。

丁浩文把臉湊到阮瑤麵前,伸手捏住她的下巴:“阮同誌,你還記得我嗎?”

阮瑤有種被毒蛇給盯上的感覺,被捏住的下巴讓她更是滿心作嘔,不過在這種敵強我弱的情況反抗,無疑是雞蛋碰石頭。

她壓下心中的惡心:“自然是記得,丁同誌長得一表人才,隻要見過一次就不會忘記。”

丁浩文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黃牙:“這麼說來,阮同誌對我也是有情的了?”

阮瑤身子下意識往後一躲,躲過了丁浩文湊過來的唇瓣:“我是不是有情且不說,不過我勸告丁同誌最好不要碰我,否則丁同誌隻怕不好跟那位‘深哥’交代。”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丁浩文顯然被刺激到了,左眼上的傷疤狠狠跳了兩下,臉上表情帶著三分憤怒,七分不服氣。

阮瑤心中一動,臉上卻不露聲色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裡是由那位深哥做主,隻怕深哥還不知道你把我抓回來吧?”

“……”

丁浩文見鬼一般瞪著眼睛,不明白阮瑤怎麼把一切都給猜中了。

深哥的確不知道他把阮瑤抓回來的事情,他其實抓回來後已經有些後悔了。

阮瑤一看丁浩文這個臉色,心裡更加篤定了:“看來我猜中了,阮青青真把丁同誌你給坑慘了,若是深哥知道我是愛國先進分子,他肯定不會輕易繞過丁同誌你吧?

“你給我閉嘴!”

丁浩文更加用力掰住阮瑤的下巴,力氣大得幾乎要把她的下巴給掰脫臼了。

阮瑤痛得倒吸涼氣,臉色肉眼可見地變得蒼白。

看來她再次猜對了,剛才丁浩文突然暴打阮青青她就覺得有些奇怪,就算丁浩文覬覦她的美色,也不至於為了她而暴打阮青青,畢竟他們還要把阮青青當作貨物給賣出去。

他之所以會突然暴怒,肯定是有其他原因,後來阮青青提到深哥這個名字,她一下子就猜到了問題所在。

阮瑤忍著痛,一雙眼眸定定看著丁浩文:“俗話說:寧做雞頭不做鳳尾,丁同誌一看就是有想法有抱負的人,如果丁同誌能坐上一把手的位置,到時候深哥自然拿你沒辦法……”

丁浩文左眼的刀疤抖了抖,咬著牙反問:“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阮瑤沒有因為他一臉陰狠就退縮:“我的本事,想必丁同誌已經打聽過了,把我賣到山村去未免太大材小用了,如果讓我留下來,我保證丁同誌在幾年內,肯定會成為一番財主和霸主!”

丁浩文眼神犀利如鷹隼,陰狠如毒蛇,一眨不眨盯著阮瑤:“你這女人還真敢說!難道你就不怕我把這話說給深哥聽?”

阮瑤艱難扯了扯嘴角:“不怕,因為我相信丁同誌是個憐香惜玉的頂天英雄!”

“哈哈哈……”丁浩文嗖然鬆開阮瑤的下巴,哈哈大笑了起來,那神情顯然是被愉悅到了,“你這女人,有點意思。”

聽到這話,阮瑤知道自己暫時安全了:“以後丁同誌會知道,我可不止有意思,我還是個不可多得的賢內助。“

丁浩文濃眉一挑,伸手撫摸向阮瑤紅潤的唇瓣:“哦,阮同誌就這麼想嫁給我?我聽說阮同誌可是有對象的人,阮同誌舍得不要你那對象嗎?”

這丁浩文不知道是不是有爛牙,一湊過來,一股味道撲鼻而來,阮瑤屏住呼吸:“那男人不過是個技術員,每個月的工資還沒有我多,我需要一個膽大有野心的男人,這樣才能配得上我。”

丁浩文眼底立即升騰起一股欲望,笑得露出一口黃牙,臉朝阮瑤湊近過去。

他的臉越挨越近,眼看著就要碰到阮瑤的唇瓣,就在這時,身後傳來一個陰冷的聲音:“看來有人是不服氣我這個做老大的,連我說過的話都能當成耳邊風!”

這話一出,丁浩文仿佛被針紮到一般,立即鬆開阮瑤的臉,臉上的橫肉肉眼可見顫抖了一下,回身道:“深哥您來了,我……”

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將深哥突然抬腳一腳踹到丁浩文的肚子上。

丁浩文痛叫一聲,整個人往後飛出去,最後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他臉色一陣紅一陣白,肚子和屁股的痛不算什麼,可在一幫兄弟麵前這樣被打,實在太下麵子了!

想到這幾年來,他為深哥鞍前馬後,可深哥卻從來不把他當人看,想到這,他眼底閃過一抹狠厲。

隻是抬起頭時,他臉上再次恢複了之前恭謹的態度:“深哥我錯了,深哥你饒了我這一回吧!”

丁浩文低頭哈腰,低聲下氣道歉,連連保證,那模樣跟之前打阮青青時的囂張模樣簡直天差地彆。

阮瑤看到他這軟腳蝦的樣子,心裡冷笑了一聲,同時目光落在這個所謂的“深哥”身上。

深哥年紀看上去大概四十來歲左右,身材不高大,但氣場很強,尤其是臉上的刀疤,還有那一臉的橫肉,都在明明白白告訴其他人:老子不好惹。

跟一臉色眯眯的丁浩文不一樣,深哥看到阮瑤的容貌,臉上眼神都沒有一絲改變。

他冷冷看了阮瑤一眼:“你最好不要搞什麼花招,否則吃虧的是你自己!”

阮瑤做出害怕的神色,身子往牆角縮了縮,沒有吭聲。

直覺告訴她,這是個可怕的男人,她能用色和利誘惑說服丁浩文,卻不能用同樣的招數來對付眼前這個男人。

深哥又看了阮瑤一眼,然後對丁浩文道:“你跟我出來。”說完他滿身陰冷轉身走出去。

丁浩文也不敢耽擱,連忙跟著走了出去,一走出去,迎來的就是一頓劈頭蓋臉的痛罵。

“你為什麼把這個女人弄回來?難道你不知道她的身份嗎?”

丁浩文微微弓著腰:“我知道,但這女人長得那麼漂亮,肯定能賣個好價格!”

深哥抬腳,又是一腳踹在他身上:“蠢貨,她是石油基地的廠長,又被評為愛國先進分子,一旦被查出來,你我都要沒命!不知死活的東西,我之前說過多少遍,做任何決定之前都必須經過我的同意,我看你眼裡是沒有我這個大哥吧?”

丁浩文又是一連串的道歉和表忠心:“深哥,我沒有這樣想,我一直把你當作大哥,隻是今年風聲變得很緊,我們社團收入越來越少,再這麼下去兄弟們都要喝西北風了,難得遇見這麼個漂亮的貨色,我想著先抓起來,回頭再跟深哥你報告……”

深哥臉上橫肉抖了抖道:“你他媽的蠢貨,說你蠢你還不信,以前我就不準你們碰單位相關的人,隻準抓那些背井離鄉無親無靠的人,更何況是現在,你個蠢貨,你這是想害死大家!”

深哥顯然是個暴脾氣,抬腳在丁浩文胸膛狠狠踹了幾腳,丁浩文都被踹得吐血了。

“深哥,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丁浩文用雙臂護住自己,一邊苦苦哀求,隻是眼底的恨意卻越發深了。

他以前就很看不上深哥這副貪生怕死的樣子,這個不能抓,那個不能碰,尤其今年文ge活動爆發後,他更是怕得要死,中間有兩個多月一個人也沒抓回來,這樣一個貪生怕死的人,憑什麼當他們的老大?

他想到阮瑤剛才的話,猛地狠狠一咬牙,心中堅定了某個念頭。

第二天,碧空萬裡無雲,豔陽高照,要不是地上到處都是水坑,誰也不會想到昨晚下了一夜的雨。

薑英等人一夜未眠,一個個眼圈都黑了一圈。

“媽,要是廠長有個三長兩短,我這輩子都沒辦法安心!”

想到一夜沒有消息的阮瑤,薑英再次繃不住捂著臉哭了起來。

為什麼她要提前來月經,為什麼她當時不忍一忍自己出去買,為什麼她不叫大聲一點把她媽叫過來?

她心裡懊悔得無以倫比,恨不得扇自己幾個耳光。

江春花看女兒這樣子,心裡也十分難受:“公安那邊已經立案了,瑤瑤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展會是她籌備了好久的心血,今天是最後一天,你們無論如何要善始善終,可千萬不能辜負了她的期待。”

薑英把眼淚擦掉,咬著唇點頭:“好,我一定不會讓廠長失望,要是有廠長的消息,媽你一定要立即去通知我們!”

江春花點頭應好,然後把女兒以及其他幾個女同誌一起送下了樓去。

其他參加展會的人看到她們幾人臉色都很差,完全沒了早幾日的精氣神,而且還不見了阮瑤的蹤影,不由紛紛感到奇怪。

“你們廠長呢?今天怎麼沒看到她的人?”

薑英咬著唇瓣,眼淚差點就忍不住流下來。

江春花扯了扯女兒的袖子,僵硬笑道:“阮廠長有其他事情要忙,時間不早了,我們先走一步了。”

其他人都敏感觀察到他們的不對勁,但看他們不想說,也很有禮貌沒有繼續追問。

來到外頭,江春花道:“瑤瑤不見的事情,暫時不要往外說,免得引起慌亂,你們就好好參加展會,有什麼事情展會結束後再說。”

薑英等人點頭應下。

丁浩思如同往前般過來接人,沒看到阮瑤便詢問了。

江春花尋思著丁浩思不是外人,於是把事情告訴了他。

“什麼?阮同誌失蹤了?去公安局報案了嗎?”

丁浩思的臉如同瞬間被抽走了血色,緊張問道。

江春花:“已經報案了,書記和秦同誌都在幫忙尋找,暫時還沒有其他消息。”

丁浩思頓了一下:“秦同誌?”

江春花:“秦同誌就是瑤瑤的對象,他昨天抵達羊城的,過來羊城之前我還答應過他,要好好照顧瑤瑤,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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