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重之(2 / 2)

江意瞪大的眼睛便和那人撞上了,那人把提著的燈籠往上舉了舉,燭光映出一張冷峻又有似是些無語的臉來,赫然竟是下午剛見過麵的沈季。

江意:“……”

沈季一身黑衣,提著燈籠,顯然是來巡夜的。他很是奇怪地看了江意一眼,顯然無法理解這位公主為何三更半夜在院門口演木頭人。

左右看過無人,他便一隻手提著燈籠,另一隻手朝屋內打了個手勢,示意她夜已深了,早些回屋。

江意早已收回僵硬的手背在身後,尷尬地左右絞了絞。見他示意,江意也不知道看沒看懂,隻忙不迭地點頭道:“嗯嗯,我這就回屋,你也早些休息吧。”

男人卻始終緊抿著唇不答話,聞言也隻是微微頷首,便徑自打著燈籠離去了。

隻留下江意一個人還在門口愣了會兒,似是不能理解這人話都不說一句便走掉了。

翌日江意起了個大早,她伸了個懶腰從床上坐起,自己對著銅鏡似是而非地收拾打扮了一番。

今日沒有侍候的宮人,屋外靜悄悄的,整個晏府都好像還未醒來。江意有些嫌棄那件已穿了許久的襦裙,但這裡畢竟不是燕汜王宮,即便有百般千般的委屈她也不知該向誰訴說。

哥哥不知去向,領她過來的晏重之似乎也很忙;齊瑾昨日對她的態度很是莫名,連帶著她那個下人似是也對她有些不滿。自幼便得兄弟疼娘親愛的小公主很是有些不忿,攏了攏衣裳便打算先出門去找個人問問。

昨日之前,晏府一直隻存在於宮人的閒言碎語之中。傳聞晏府數百年來避世不出,僅在各地設立用以通商交際的昭辭樓。但即便是在晏府名下的產業內,真正的晏氏直係子弟依然鳳毛麟角,執掌俗務的大多是晏氏旁支及異姓門人。

真正進到晏府府內來,便能見到這裡處處雕梁畫棟、亭台樓閣,表麵上看與尋常富貴人家無異。但江意沿著環廊一路走來,隻見府內仿若沒有活人一般,隻偶爾路過幾位也是行色匆匆,和她打了照麵也權當沒看見一般,隻自顧自地走自己的路、做自己的事。

小公主在心底小小地“哼”了一聲,隻覺得這個府裡人人都不太禮貌。她不經意間抬眸向上看,卻見這裡的天色和外麵似乎還有些不同。江意微怔,四下瞧瞧無人,便站到天井中央抬頭向上望去。

這方地界的天與雲都與燕汜無甚分彆,但卻有些朦朦朧朧的,好像和真正的天色還隔了一層霧氣一般。這個位置看不到日頭,隻能見到片片流雲,乍看來朵朵形狀都很分明。但江意揉了揉眼睛,再向那望去時,卻見白雲似乎如水一樣流動了起來,漸漸在視野裡扭曲、模糊,最終一整片天都漸漸染上了幾不可見的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