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船上(2 / 2)

他們談妥了一應事宜,便又大笑了幾聲各自散去了。晏玦回過身來,江意這才掀起轎簾跳了下來,一雙水眸亮晶晶地朝他問道:“今夜我們便宿在船上嗎?”

晏玦頷首,馬車便留在原地等著晏府來人趕走,他則帶著小公主往船家的方向去,途中仍認真叮囑道:“船上不比你在王宮,需萬事小心,夜間也插上門閂再就寢。我應當就宿在你隔壁,如若有事直接喊我名字就行。”

小公主一一應著,雖有些緊張,更多的卻是新奇。離水更近了,便聽晏玦又道:“船家的女兒也會隨船同行,你的大小事隻管使喚她便可。”他頓了頓,又看向旁邊的小姑娘,“你會鳧水嗎?”

江意連忙搖頭,晏玦也有所預料,聞言隻道:“也沒關係,總之萬事小心便好。”

兩人上了船,便在船家父女的服侍下各自回房就寢了。船行水中還有些搖搖晃晃的,江意躺在小床上,想到同為公主的齊瑾院裡院外成群結隊的侍衛婢女,感覺很有些稍稍眼紅。但想到沈季那天令人膽寒的眼神,小公主便不知是冷還是怕地打了個寒顫,連忙搖搖頭揮散了想要個忠仆的想法。

船上並不太大,晏玦和江意一人要了一間屋,船家和兩個夥計住在一起,他女兒水瑤則住在另一側。水瑤也約莫十五六的樣子,還未成親,隻聽說情郎遠在另一條船上,二人也僅能數個月相見一次。

這些天在船上倒是相安無事,水瑤常給江意端燕汜的芙蓉糕來,說是船行至燕汜時在當地學的做法。二人漸漸熟絡了起來,江意倒是時刻謹記著晏玦的吩咐,隻說自己和他是常年不見的兄妹,此次是受母親囑托一同北上尋父。

晏玦在外人麵前倒是挺沉默寡言,無需演戲便做足了不相熟的姿態。他每日要麼獨自待在屋裡,要麼便抱著劍坐在江意旁邊,頗為無聊地看她吃芙蓉糕。

水瑤似乎有些怵他,她每日來找江意聊天,若見晏玦過來便如坐針氈,待她糕點一吃完便端起空盤忙不迭地逃走。晏玦也隻是看了她一眼,並沒擱在意上,轉而將目光放在小公主身上,道:"方才去問過了船家,約莫已至靖水南界了,再過旬日便能到千山。這幾日如何,休息得還好嗎?"

江意點點頭,頗為不舍地咽下了口中的最後一塊糕點,拿帕子拭了拭唇。晏玦這些日子已經無聊到要靠看她吃東西消磨時光了,見她這副模樣,忍不住便說教道:“過猶不及,再好吃也不能天天吃。自打上了這船,你的點心便沒斷過。”

小公主麵上很是不服氣地“哼”了聲,心裡卻也清楚自己的確是放肆了些。過往在燕汜王宮,母妃向來對他們兄妹幾人的各式禮數管教得很嚴。即便芙蓉糕是燕汜的名吃,廚房幾乎日日都上,她也不被允許多取,至多三日一次,一次隻得一塊。若是她實在饞的厲害了,哥哥便會借口找母妃有事將她支開,吩咐她自己再多拿些。後來哥哥離去,做這事的便成了弟弟。

她這麼想著,小臉上便不自覺地帶上了一些愁容。晏玦頓時覺得自己是不是又把話說重了,又想著這還是個小姑娘呢,就算愛吃些甜的那也是理所應當。

他便輕咳了聲,略有些不自在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