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天人(2 / 2)

島上的其餘四人間,已然有人飛身上前想要接住她。但那名報題人卻不知何時從樓內出現,略一觀察殿下神色,便袍袖一掃,將除了晏玦之外的那四人皆丟進水中。

岸邊的江意已然嚇得緊緊閉上了雙眼,雲玨倒是從池步月的果決中看出了些什麼,不過此時他也沒空理會孤身一人的好友,還要忙著安慰他留在岸邊的小姑娘。

晏玦隻一愣神的功夫,場上便被肅清,隻留下他和空中飄然飛下的元儀公主。此刻的池步月果真如天人一般,快要落地時,她也並未如話本戲折裡寫的那般落到男人懷中,而是穩穩地落在了距他約莫一丈遠的地方,抖了抖身後的薄氅,竟是朝著麵前呆滯的少主行了個大昭的三軍禮。

而後便聽麵前的女子笑吟吟道:“靖水千山關都郎使池步月,見過駙馬都尉。”

江意直到現在都還有些摸不清情況。但也不隻是她,晏玦、雲玨甚至池步月的父王池隋此刻都是這種感覺。

池隋雙目緊閉捏了捏鼻骨,平時頭一次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過於寵愛元儀了。給她辦個比武招親,她竟眾目睽睽之下把晏府的少主給領了回來,還在無數人麵前從摘星樓上一躍而下,見麵張嘴就抖出了她習武參軍的事情。

唯有池步月此刻難得逍遙自在,感覺自己已然完成了父王的任務,施施然坐在一旁吃裳君剝好的葡萄。

而另一側,池隋躊躇了許久,才猶猶豫豫地開口道:“晏少主遠道而來,池某本就招待不周。隻是我兒元儀實在刁蠻任性、胡作非為,池某一時不察,竟不知衝撞了尊駕,真是罪該萬死。隻是聯姻之事,事關晏府與陛下,這,這實在是……”

晏玦本沒打算以晏府少主的名號來參加比試,也沒打算當真與靖水公主結親。他此次前來參加招親,一是獲勝之後直接便能麵見池隋,到時池隋一見他便知,晏府來人是與他有事相商,婚約自然不會作數;二是當時時間緊迫,靖水王室以玉玦作為招親信物之事已然傳得人儘皆知,他隻得先行參賽。玉玦於他、乃至整個晏府生死存亡都息息相關,此行至少能避免玉玦先落到旁人手中。

雖然如今池步月整出的情況也遠在他的預料之外,不過好歹殊途同歸,他如願見到了池隋,不必當真與池步月結親,也能借此詢問玉玦的下落。

一旁優哉遊哉的池步月聞言倒是“哼”了聲,卻也沒反駁父王所說。給她招個駙馬是父王的主意,她便趁機搞了個比武招親出來,隻可惜今日的那幾人表現得實在不儘人意。知道晏玦是晏府的人時,她便沒把這次招親當回事,最後索性選了他回來,倒逼得她父王自己去推掉這門親事。

晏玦聞言頷首,又出言寬慰了一二,這才將話題引到他的來意上。靖水晏府就在王宮之側,千山晏府正令晏見慈與他意見相左,此舉或許事關全局,他總要來知會池隋一聲,順便探探他的口風。

池步月聽得沒趣,便到一旁漱了遍口,而後撩撥坐在晏玦身旁的江意跟她一同到彆處去。

靖水王宮大且奢華,隻是要不了幾步遠便能見到一處略有些奇異的擺件,與宮闈的風格很是不搭。或是一隻孔雀翎製成的長尾箭,或是一件碧藍兩色的梅花琉璃釵。直到江意拿起一隻破了洞的撥浪鼓,有些無語地問道:“這也是你的嗎?”

池步月肯定道:“自然!這些都是父王為我留下來的,據說當年這隻撥浪鼓我從不離身,夜裡就寢都抱在懷裡,直到玩破了才肯換個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