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公主(2 / 2)

她的意見並不重要。甚至有那麼幾個時刻,父王的意見也並不重要。

他們都同樣被可笑地玩弄於股掌之間,欲其生便生,欲其死便死。

她就坐在那頂花簷之中。途中侍奉的這麼多人都曾見過她,可要遮掩她的行跡卻何其容易。

就連此刻,她能安穩地坐在這間客棧裡,能有閒心去觀賞芙蓉,都像是塵世中偷來的片刻歡欣。

小二打簾進來,滿臉笑意地將他們的菜一一擺好,見他們這氣氛古怪凝滯,便隻好打了個哈哈,堆著笑略微躬了躬身退出了雅間。

晏玦還在細品杯中的酒,隻是聽到隔壁那句“不怎麼受寵啊”時整個人的手一抖,一股大事不妙的預感籠罩了他。

還好隔壁那幾人說完那句後便歇了歇,停下了對這位燕汜公主的無意義揣測。晏玦捏緊了手中的酒杯,還是做了下心理準備,猶猶豫豫地抬起頭,朝麵前看去。

哭了!

我!就!知!道!

要不是那幾人此時已然停止了話題,晏玦真想提起太阿去把他們全都趕到客棧之外。隻是眼前的情況顯然要更棘手一點,他原地躊躇了片刻,便索性直接繞到江意這邊坐下,學著她哥哥那樣輕攬著她安撫。

小公主的哭泣從不是引人注目的。這雅間並不隔音,隔壁桌那幾人的交談聲仍然在耳,她的淚水卻落得悄無聲息,隻是獨自順著臉頰緩緩流下,整個人則一抽一抽地吸起了鼻子。

晏玦的手攬住了她,她也沒矯情,直接整個人都往他懷裡拱了拱。晏玦的半邊身子一動不敢動,隻能感覺到小公主的雙手也回抱住了他,一張小臉正抵著他的衣裳。

此時這位少主的心情簡直比正在落淚的江意還要複雜。各式各樣紛紛擾擾的情緒全堵在他的胸口,一麵在高興“又抱到了”,一麵又在懊惱“這小孩到底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親?”。雖然這樣想著,但既然抱上了,晏玦便也絕無現在就撒開的準備。

他隻是一邊唾棄一邊學著江珩那般哄孩子的手段,一下又一下地輕撫她的背,隻是做的克製而又守禮。

江意也沒打算多哭,畢竟菜已然端上來了。她從晏玦懷裡抬起頭,拽著他的衣袖胡亂抹了把臉,便鼓起臉來伸手去推這人:“快走快走,我要吃飯。”

小公主麵上還帶著未乾的淚痕,說起這話來卻又顯得無情極了。晏玦倒也沒和她一般見識,隻是聽話地放開了攬著她的手,而後便站起身,撩起簾子出門去了。

菜已然上齊了。江意自顧自地吃了兩口,便忍不住看向門簾的位置,想知道男人乾什麼去了。他的劍倒還擱在桌上,不必擔心他會丟下自己。

不多時,門簾便被挑起。晏玦走進來,手裡還拿著張浸濕了熱水的帕子,遞給她:“擦擦小花臉。”

江意眉梢微挑,聞言“哼”了聲,卻也沒拂他的好意,接過來蓋在臉上。

帕子是他去問客棧的老板娘要了張新的,又去後廚拿熱水仔細洗過,擰了半乾拿來。江意把帕子蓋在臉上,整張臉便隔著帕子上下左右地移動,把臉上的淚痕都擦拭得一乾二淨。

晏玦也不知道她這些亂七八糟的招數都是師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