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山間(2 / 2)

“若你不會武,那山崖對你而言便是危險的,你要做的便是站到我的身旁來。”

“若你遇到了無法麵對的惡意,那不妨去找能解決它的人,而不是自己悄悄地躲起來。”

“在意你的人不會介懷為你處理麻煩,但若不聲不響地釀成了大禍,便是將那人拉出來千刀萬剮也不能令死者複生。”

“……你明白嗎?”

就像是哥哥離開後,她獨自在風雲詭譎的王宮中遊走,裝乖賣俏支開那些內妃外戚探尋的眸光。

做公主並不容易,做人亦然。母妃給了兒女顯赫的出身,卻給不了他們足以爭權的家世。

父王年紀不大,並不偏愛膝下過於出群的公子。木秀於林則風必摧之,江珩無法,便隻得出走燕汜。

晏玦的目力比她強太多,一天之內要看過無數人,並不記得那人究竟是誰。江意踟躕了一會兒,便小聲答道:“……他就是上午那個,被竹山梳削掉耳朵的人。”

晏玦聞言了然,記起了一張因疼痛與震驚而扭曲不堪的麵容。

不知皇甫修與竹山梳是否懲治了那人?他在心底暗自盤算著,並不認為竹山梳做出的懲戒是為了那人的一句活。

或許他做的隱蔽,無法直接指認出江意墜崖的推手。但若是他們根本不清楚自己治下之人的品性,將這等禍患繼續留在山寨,那他們上午說過的那些冠冕堂皇的話語便也未必可信。

何謂流民?他有些不安地閉了閉眼,隱隱覺出這處山寨並沒有池步月所說的這麼簡單。

她想告訴自己什麼?欲要了解得更清楚,他們便不能就此下山,而應在此等候山寨的救援。因而,即便他現在可以帶著江意找尋出路,晏玦還是選擇了按兵不動。

先前一時情急,他已然在眾人麵前暴露了武力。為今之計,唯有繼續示敵以弱,裝作自己與江意並無自救之力,隻是因緣巧合之下尋到了此處山洞。若是確認他們心懷不軌,便更不能透露全部的底牌。

他一言不發,隻是沉默著望向山外。江意無意識地盯著他的側臉看了許久,才如夢方醒地抽回思緒,小聲回他:“我知道了。”

不多時,山間慢慢亮堂了些,洞口處的人影也褪去了些夜色。江意正垂下腦袋靠坐在山石邊小憩,感覺身子被人輕輕搖了兩下,便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

江意坐直了身子,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倚靠在了晏玦身上。她自己的外氅被解下墊在身後,晏玦的那件則蓋在了她的身上。

晏玦莫名坐得離山洞口遠了些,正好將一側臂膀借給她憑靠。他看著像是一夜未睡,倒也未見多少疲色,隻道:“他們快來了。”

山間濕冷,她坐在地上睡了半宿,醒來後還是小小地咳嗽了兩聲,引來了晏玦的注視。

晏玦自然不會解釋,昨夜她好似上一刻還在輕聲說著話,下一刻便已然閉上了雙眸,不由自主地朝一側歪來。

他一回頭,便見這小公主已然快要直挺挺地倒在地上,隻好連忙起身,挪了挪她的位置,讓小姑娘的腦袋靠在自己身上。

他習武多年,對在這樣的地方過夜不以為意,便是一夜不睡也並無多少阻礙。隻是江意畢竟不比他,兩層外氅也遮不住山風的寒涼。

耳畔已能隱約聽到山寨中人探尋的呼聲,是來接他們上去的。晏玦無聲地輕歎,又有些後悔沒能昨夜便帶著江意出山。

山崖上草木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