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彆離(2 / 2)

那皇甫修似是被訓傻了,隻低垂著頭呐呐自語,一句像樣的話也說不出來。親兵正不耐,一旁便走上來一名女子,朝池步月道:“他會識字算賬。”

池步月頷首,便不再理他,轉而看向這位身量高挑的女子。江意微微踮起腳尖朝內裡看去,便見那女子正是竹山梳,此刻長鞭不在手中,卻也分毫不減周身的氣概。

她一看便知是個練家子,見將軍頷首,那親兵便也不多作為難,徑直將皇甫修拖了下去,準備教導一二再丟到隨軍的賬房去。

他狼狽得如同喪家之犬,竹山梳卻連一絲眸光也未分出。見池步月朝自己望來,她便上前半步抱拳施禮,恭聲道:“在下寨中三首領竹山梳,願為將軍差遣。”

有了她作表率,餘下的人便也順坡下驢,一一上前表明自己的忠心。實在沒練過武或是不願效力的,也有親兵抬了米糧來,就地分給他們,便遣著這群人各自下山去了。

江意便見羅三娘也與她那腦袋高高腫起的漢子起了些爭執,那大漢還欲強拉著她領了米糧下山,被她反手賞了一巴掌,站在原地雙目瞪得如同滿月,最終還是悻悻地獨自走向了領糧草的親兵。

那一巴掌甚是響亮,周圍人無不側目。大漢家中還有位老母臥病在床,他便與羅三娘分道揚鑣,獨自領了賞下山去了。

在池步月手下當兵待遇很是豐厚,羅三娘便上前與池步月的親兵交涉,由人領著站到新兵的隊列中。

餘下被縛著的十餘人江意倒也都有些眼熟,皆是今日在酒席上起哄鬨事、或是圍堵晏玦的麵孔。他們顯然平日也沒少乾這等欺上罔下之事,路過的山匪沒幾個對他們露出惻隱之情。池步月暗暗估量了片刻,便讓人將他們全都押下去,日後再論罪懲處。

晏玦與江意正站在寨門旁,背對著他們的眾山匪瞧不清楚,池步月卻看得明白。他們二人不緊不慢地走近,池步月見了,便笑問:“如何?”

她問的自是這場刑罰,他們既然留下來看了,便是承了她這份人情。晏玦便點了頭:“的確公允。隻是同行之事,帝都那邊已然催得急了,恐怕時候對不上。”

池步月略有些遺憾地頷首,也沒多作挽留。昭辭樓派來接應的人手想來已然不遠,他們二人便與池步月彆過,離寨下山去了。

竹山梳與羅三娘此刻正站在池步月身後的隊列中。她們也心知這兩人的身份並不普通,因而也未提告彆之事,隻是略有些悵然。

時局難料,她們願意為池步月效力,便是加入了靖水的軍隊,下次再相見已不知是何年何月。江意也明白這個道理,便朝她們露出一個笑來,隻揮了揮手,沒再上前話彆。

他們來時,花釀山上幽靜寂寥,日頭正好。如今上山的小路已然被車馬碾過,山林間零零散散的皆是人步與蹄印。

一路上把守著不少靖水官兵,皆是池步月帶來的手下。下山不遠,便有一名將士牽著馬上前,朝二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