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四輪(1 / 2)

[]

“的確如此。”

左右無人,江意便取下了自己麵上的狐狸假麵,朝齊珣告了聲罪,摸出錦帕拭了拭臉上半乾的淚痕。

齊珣與她並不相熟,也隻是為她的容色驚豔了瞬,便頗為君子地側過頭去,不再看她,隻將手中的折扇輕輕合上,拿扇柄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手心。

齊在魚涼並非大姓,江在燕汜亦然。若是他們曾在對方的國土上生活過些時日,必然便能猜出彼此的身份。

隻可惜他們兩人,一個久居深宮,一個纏綿病榻,竟到了此時也渾然不知,對麵坐著的這人正是自己的許婚情緣。

那折扇有些古怪,齊珣將畫麵收起,江意便不再覺得喘不上氣來,仿佛方才的傷感皆是虛妄。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也不好再戴上假麵,便歉意地笑道:“不怪齊公子,想是近來秋意深了,叫人平白添了些哀愁。”

齊珣見她收拾妥當,這才正過身來,聞言輕笑了聲看向她。

“姑娘說的是。秋日萬物凋敝,總是不討喜的。正巧下旬便是今上的千秋節了,也好熱鬨熱鬨些,衝衝這股涼氣。”

齊珣還未用飯,便叫了小二來點了些吃食。江意與他初識不久,還是在這等尷尬的境況下,便推辭來時已用過了,與他告彆離去。

齊珣似乎頗為遺憾,也分毫未追究她鬼鬼祟祟跟著自己手下一事。木奴正候在街角,方才他一掃眼便看到了,對方似是也並未打算隱藏自己的行跡,而是直勾勾地朝他這裡看來,還衝他揚起一個禮貌的笑意。

他又好氣又好笑,卻仍未動怒,隻是朝江意邀請道:“明日城外有場曲水流觴之宴,集會的皆是文人雅士,江姑娘可要一同前往?”

“我?”江意聞言有些詫異,重又看向他,不解道:“我雖也讀過些書,卻離‘文人’二字還差得遠吧。”

“非也。”齊珣一笑,將自己手中的折扇“唰”地展開,衝著自己搖了兩搖,做足了一副風雅公子做派。

“姑娘且看我,十月裡了還拿把折扇,可見不是什麼聰明之人。那集會也正是如此,‘風雅’二字麼,正是給我等草包搪塞爹娘用的。”

江意被他扇起的涼風凍得打了個寒顫,不由得笑了出來,趕忙攔住還在搖扇子的這人:“快彆扇了,你這身子怎麼受得住。”

言罷,她便自覺說得有些不妥,可齊珣也並未在意,隻聽話地收起了折扇,笑道:“勞您費心了。我這人瘋癲慣了,明日裡還需得姑娘照拂一二。”

他得了什麼病,身子如今又怎麼樣了,言語間卻隻字未提。江意被他趕鴨子上架般地擠兌了兩句,隻好應了下來,免得看他又做出什麼不著調之事。

菜已上齊,江意便不再叨擾,與他約好了明日集會的時辰,便重新戴上假麵,告辭下樓去了。

離她與晏玦分彆已一月有餘,算算時日,哥哥也該回到燕汜了。

晏府內鮮少談及這類話題,她寄居在此,也不好多問。今日的酒樓之約倒是個不錯的途徑,若是他言外之意不錯,那這曲水流觴之宴想必邀約的也並非什麼文人雅客,而是閒散貴人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