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元日(2 / 2)

江意驀地蹙起眉抬眸看他,晏玦便微彎起唇,帶著笑道:“願意拿著,就給你。”

江意將信將疑地接過,動了動唇,剛想開口,便覺出頭頂傳來熟悉的力道。是這人又輕車熟路地揉上了她的腦袋,得了便宜還要蓄意調笑她:“本就是要拿給江珩的,你既願意捧著,便放你那好了。”

小公主這才明白自己誤會了他,這人並非是要獨占赤闌鐲,也並非有意試探她,但……誰準許他不事先說清楚?

赤闌鐲本就是燕汜的物件,昔日齊瑾托她帶給江珩,她懵懵懂懂地應了,隨後竟不了了之。

鐲子沒拿到,哥哥也不見蹤影。那時的她並不知鐲子仍在齊瑾手裡,難得有件江珩留下的信物,依著這人的脾性,又怎會輕易放手。

此番輾轉靖水,是池步月遣人自魚涼將赤闌鐲拿了來,安放在靖水晏府,借晏玦之手交與江珩。

齊瑾是否知情,察覺信物失竊後又該如何惱怒,這都不是小公主應當憂心的。江意隻雙頰微微泛紅,遲疑著接過布包,在深冬的雪日裡甚至隱隱覺出幾分熱意。

晏玦見她垂眸抿唇,一言不發,隻將懷中布包攬得更緊,便心知小公主是略感羞慚了。雪勢漸小,他也未再多言,隻無奈地輕笑了聲,替她掖好散開了一角的布包,唇邊彎起:“那便好好抱著,走罷。”

這一路走了許久,其間他們還在客棧休憩了幾晚。其餘的時日,江意困倦了便縮在晏玦懷中,默默閉起雙眸,而晏玦卻始終未曾停步。江意無論何時迷迷糊糊地醒來,都能覺出耳畔颯颯風響,日月不時流轉,已然又過了一天。

燕汜的雪已然止住了,都城曲間遍地張燈結彩,是終年難得一遇的熱鬨景況。自城門到燕汜王宮還有段距離,江意抬起眸,輕聲讓晏玦將自己放下。

天色暗淡,焰火與爆竹卻晝夜不歇,映得好似白日。人潮如織,江意卻分毫不覺得推攘,路旁的商戶與遊人皆帶著熟悉的笑意,秉著熟悉的口音,是她十數年間在那座高塔之上見慣了的、燕汜的歲暮。

燕汜的王宮裡矗立著一座高塔,每逢年關,那些公子公主便會登上高塔之巔,與百姓同享元日。

今夜的她並沒站在塔上。江意抬眸看向遙遙的宮城,子時將至,那座塔上已然聚起了不少人。站在最前方的身影頎長,手中端著酒盞,看不清眉目。即便如此,她也心知,那便是她的兄長江珩。

江珩籌劃了千百個日夜,便是為了眼下的這一刻。不止燕汜,他垂眸看向腳下的王城,仿若天地都伏在高塔之下。

不止燕汜。

子時,宮城內不絕於耳的爆竹聲暫歇。此時本該由燕汜王出言激勉臣民,位於眾人之首的卻並非王,而是王的三子江珩。

他非嫡非長,卻無人對他的僭越之舉提出異議。江珩微眯起眸,將手中酒盞擱在宮人捧著的銀盤中,不發一言,隻略一抬手。

自高塔之上,騰起衝天的熾烈焰火。

刺破夜幕的絢爛宛如伊始的鐘聲。散落的光點還未落儘,曲間城內的市井喧嘩與爆竹劈啪便旋即續上,仿若方才那一刻的靜寂從未出現。

江意便也站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隨著萬民一同翹首望向那座城中的高塔。

她不再站在塔上,喧鬨重起後,江意後退了半步,便正正好倚在了一人懷中。猶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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