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寧浩遠璀璨的小黃毛相比,低調又悶騷。
謝景欣賞了兩眼,真心實意地覺得這發色還挺好看。
尤其是這人長的還很帥,襯得這個發色更好看了。
他鼻梁高挺,眉峰很硬,眼睛狹長,微斂的時候浮現出淺淺的臥蠶,顯得整個人都很柔和又多情。
看上去確實很無辜。
如果不是他非常尋常的頭發,如果不是他小火苗一樣紅頭發紅衣服的同夥,如果不是他手臂上還滲血的紗布,如果他不是恰好出現在犯罪現場。
警察叔叔都快要信了。
最他媽神奇的是,他和謝景撞衫了。
ow的一款黑t,背後畫著巨大的黃叉。
路人一坐到椅子上,先聲奪人:“我家裡就我一個人在國內,所以不用打電話了。”
“……”女警機械開口,“姓名?”
“沈晏清。”
“你剛說你家人去哪了?”
又是一個刺兒頭,女警熟練地打開戶籍。
“我爸在法國出差,我媽應該在意大利參加她朋友的婚禮,爺爺奶奶在南極喂企鵝吧,不對,現在是夏天,那應該是去北極看熊了。”
你怎麼不說你家人遍布全世界了。
“……”女警熟練的撥出了號碼。
無法接通。
很遺憾,陽城派出所的座機沒開國際業務。
女警不信邪,又撥了一個號,還是無法接通。
沈晏清:“我的手機被沒收了,你可以用你我的手機叫家長。”
“算了,暫時聯係不上家長的去那邊。”女警指著謝景說道。
沈晏清順著女警指的方向看過去,剛好撞到謝景的視線,同時在對方的眼中看到:“好巧,你也是孤兒。”
全場唯二聯係不上家人的兄弟倆還撞衫。
緣,妙不可言。
先把家長都給你叫來,然後謝景他們被趕鴨子似的一個接著一個趕進審訊室,雙手抱頭,列成兩排,蹲在審訊室的兩邊。
審訊室中間掛著一條橫幅。
“深入貫徹掃黑除惡,攜手共建社會正氣。”
嶄新的,鮮紅的,連貼橫幅的膠帶紙都鋥亮反光。
橫幅下麵是一張辦公桌,沒人,上麵放著六根棒球棍,兩個大書包。
辦公桌下麵光發色就有四種。
謝景覺得他們這群人非常典型,今晚要涼。
對麵任肖帶著五個小弟,宛如五隻受驚的鵪鶉,縮頭縮腦,戰戰兢兢,完全沒有剛才囂張的樣子。
謝景心態尚可,街頭鬥毆進警察局,還挺新鮮。
寧浩遠蹲在謝景旁邊,偷偷戳了著謝景的胳膊,趁警察叔叔不注意的時候,悄悄說道:“景兒,你竟然會打架!”
謝景打了個哈欠:“一點點。”
寧浩遠一臉崇拜:“景兒,你這深藏不漏啊,就你今天那腿法,臥槽太厲害了,什麼時候教我兩招。”
謝景抬頭指了指對麵:“行啊。你和他們什麼恩怨。”
寧浩遠咬牙道:“老矛盾,那孫子天天欺負……”
“下麵的!不準交頭接耳。”警察叔叔從外麵進來,走到辦公桌上坐下。
謝景抬頭。
“說啥呢,這麼起勁,有事找警察。”警察叔叔厲聲道。
謝景舉起手:“我說我餓了,有吃的嗎?給口水喝也成。”
雖然在此情此景說這個確實有點不合適,但是謝景從下午穿回來,到現在還沒吃過東西呢,餓的前胸貼後背,整個胃都在燃燒。
警察叔叔臉色一黑:“派出所是飯店嗎?還想管飯,給我老實點!”
“我也餓了。”沈晏清跟著舉手,“警察叔叔,我一個過路人,你就算把我抓過來總要給口水喝吧,和諧社會還虐待犯人嗎?”
警察叔叔:“……”
“都彆打岔,先交代怎麼回事,爭取寬大處理。交代完了就有水喝。”警察叔叔指著頭頂鋥亮的橫幅,“看到沒有,頂風作案,膽兒挺肥的啊。”
任肖惡人先告狀:“警察叔叔,我和我幾個兄弟約著去打棒球,路上遇見了他們倆,寧浩遠看我不順眼,直接就上手打人了。”
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寧浩遠怒不可遏,罵道:“你放屁,我們倆個人打你們六個人?還是帶著東西的,腦子有病嗎!”
任肖點頭。
“操!”寧浩遠直接站起來了。
“乾什麼!”警察叔叔吼道,“還想打架嗎?給我蹲下。你來說。”
謝景指了指自己:“我嗎?”
“對,就是你。”
“在路上被人打了,然後再打回去唄。”
多麼理直氣壯,多麼不知悔改。
警察叔叔覺得上頭下達的任務實行起來更艱巨了。
“你呢?”警察叔叔又問沈晏清。
沈晏清:“我和我朋友從書店裡買了資料出來,想去吃晚飯,剛好就走那條路了。”
警察叔叔看了看沈晏清,又看了看小火苗,不可置信地說道:“你還會買教輔?”
沈晏清笑了笑,不置可否:“警察叔叔,你對我有什麼誤會嗎?都在我書包裡,你可以打開看看,就桌上黑色的那個,最大最厚的那個。”
警察叔叔打開書包拉鏈,從裡麵掏出了一本《高考必刷題》。
又從裡麵掏出了一本《高考數學小題狂做基礎篇》
又掏出《五年高考真題彙編》《五年高考三年模擬》《星火英語完形填空》《星火英語理解》《一本》
……
足足十八本,一本比一本厚。
真是好狠一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