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終於知道他為什麼生氣了。
他喜歡沈晏清。
所以不能看到沈晏清為彆人的感情而動容,所以不能接受沈晏清會離開他和彆人在一起。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謝景也說不清楚。
或許就是在一個個的不知不覺間。
三個多月,不知不覺那麼多,謝景不想一個一個的去回想。
謝景突然有點難過,那沈晏清呢,沈晏清是怎麼想的。
“我等到了,你不是來了嗎”沈晏清輕輕地笑了:“你的約,我怎麼可能不赴。”
謝景愣住了。
沈晏清接著說道:“我知道是你寫的,從一開始就知道。”
所以他格外珍惜,將那兩張紙好好地收了起來。
所以他來赴約了,因為他知道,謝景一定會來。
沈晏清那天從辦公室裡出來,看到謝景往階梯教室走,本來是想去找他的,結果從後麵聽到了謝景和寧浩遠的對話。
當時謝景和寧浩遠說,他媽讓他轉學。
沈晏清當時是有點生氣的。
他也問過謝景午自習突然消失了是乾嘛去了,但是謝景沒告訴他。
本這點家醜不可外揚的意識,謝景不想把他家的那點糟心事堂而皇之地告訴不相關的人,二來謝景覺得這隻是件小事。
和寧浩遠說也是因為知根知底,也沒什麼好瞞的。
道理沈晏清都懂,但是沈晏清不能不吃醋。
他知道自己喜歡謝景要早太多了。
見不得他受傷,見不得他受氣,見不得他受委屈,更見不得他和彆人親近。
想把他放在最乾淨明亮的地方,遠離那些糟心的人事,無憂無慮地長大。
也是,自信明亮的小神仙誰能不心動。
沈晏清吃不準謝景的意思,所以他從來不說。
當謝景說出那句“不行”的時候,沈晏清突然意識到,他的機會可能到了。
他安靜的當一個旁觀者,不戳穿謝景和寧浩遠的把戲。
裝裱信封是沈晏清的試探,當他看著謝景賭氣的背影時,心裡有了一個模模糊糊的念頭。
或許我們……心意相通。
如果今天謝景按捺不住,跟在他後麵也過來了,那麼答案呼之欲出。
謝景被沈晏清兩句話砸懵了:“你什麼意思?”
沈晏清往前走兩步,微微低下頭,湊到謝景麵前,輕聲說:“我就是在等你的。我也喜歡你,非常的,特彆的。”
謝景有一瞬間沒反應過來。
沈晏清溫熱的呼吸灑在謝景的臉上,讓他有點手足無措。
謝景道:“什麼叫也?”
沈晏清眨眨眼睛:“你覺得呢?”
謝景道:“我可沒說我喜歡你。”
沈晏清歎了一口氣:“是,也就偷偷摸摸寫了一封情書,然後暗搓搓地自己氣自己了好幾天。”
“你還好意思說?”謝景突然特彆委屈,什麼好好珍藏,什麼不告訴你,全是沈晏清一個人在演戲,讓他憋了一肚子氣,抑鬱了四五天。
這還是人嗎?
他現在特彆想把沈晏清一腳踢到湖裡,讓他和湖裡的雜草一起天光雲影共徘徊。
謝景想起來一件事,他寫的情書絕對一點把柄都沒有,所以沈晏清到底是怎麼知道是他寫的。
這麼想著,謝景質問道:“你到底什麼時候知道是我寫的?”
沈晏清含糊不清道:“反正就是很早的時候。”
謝景:“那天晚上你不會沒睡著吧。”
那當然是沒睡的。
燈下看美人,更添三分顏色。台燈下麵糾結又無助的小同桌實在可愛的令人心驚。
但是嘴上一定不能承認,沈晏清無辜道:“哪天晚上?我每天都睡得很好啊。”
行,這個反應,肯定是有鬼。
謝景可以肯定沈晏清是沒有睡著了。
也就是說,在謝景對著兩張紙抓耳撓腮寫情書的時候,沈晏清在上麵全都看在眼裡。
被人看著寫情書。
太他媽尷尬了,謝景以為剛才大聲朗讀就已經夠尷尬的了,沒想到沒有最尷尬,隻有更尷尬。
現在他隻想原地起飛,化作一一陣青煙消失的無影無蹤。
沈晏清憋著笑,說道:“來都來了,小學妹想和我怎麼繼續發展啊?”
謝景在信裡自稱是一個暗戀沈晏清的小學妹。
謝景破罐子破摔,怒道:“老子想和你早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