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嫁神(2 / 2)

我與苗疆少年 花甲子 5238 字 4個月前

接著長庚的眼珠轉動,緩緩落在覃桉的身上。他側著頭,棕黃的眼睛在月色下透出琥珀的光輝,他的嘴角慢慢勾起,露出一抹詭異的笑。

“覃桉。”

聽到他喊出自己的姓名時,覃桉下意識捏緊了衣角。

她目視前方,看著那隨風而動的河麵,波光粼粼,月色如洗,那雙蒼白的手仍舊扒在岸邊。

“我在叫你。”

長庚挪了幾步,走到她的麵前,他歪下頭,眯著眼睛端詳著覃桉的表情。

“你,在害怕?”

覃桉沒有回答,隻是注視著那雙扒著河岸的手。

長庚的伸出修長的手指,想要觸摸她的臉頰,覃桉下意識後傾,連呼吸都慢了一拍。

他輕輕的笑著,一字一句頓到。

“你,不乖。”

覃桉臉色一變,揚起袖中花簪猛地刺向他的脖頸。長庚的嘴角裂開兩條長縫,指尖繭絲瞬間切斷了那根尖銳的簪子。

覃桉沒有停下動作,直接奔向河麵,牟足勁,縱身一躍沒入河中。

浸入河中的刹那,刺骨的水穿透了覃桉的身子,昏脹的頭腦在那一刻無比的清醒。

她摘掉了厚重的頭冠,一頭墨發在水中散開,猶如海藻般順水流動。

接著脫掉厚重的外衣,將左袖的簪子遞到右手,揮動著手臂,逐漸下潛,看到了水中全貌。

那個男人背對著她,寬肩窄腰,一身白衣在水中飄蕩,兩根粗壯的鐵鏈拴住了他的腳裸。

她的腦中不斷浮現那句話,神明從岸上爬出,尋找自己妻子。

頭頂的河水不斷洶湧,阻隔了岸上的聲響。

覃桉奮力向下遊去。

那個人不是神明,蠶絲從指尖伸出,他應當不能沾水,方才從水柱上走下時,他的衣擺都是乾燥的,絲毫沒有潮濕的跡象。

江落是假的,他也是假的,隻有她和這個男人才是真實的,也許他才是“神明”

儘管不知是什麼東西乾擾了她的思維,將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塞入她的腦中,但此刻她無比的清醒,過去的記憶也逐漸清晰,湧入腦海。

白無雙將他拉了下來,他們鏈接過神識,怕是以這種方式侵占了她的記憶。

覃桉不知自己的判斷是否正確,但覃桉與他赤手空搏勝算太小,就算淹死,她也不要做他的傀儡。

她努力向下遊著,水中阻力越發的大,缺氧的感覺讓她意識逐漸模糊,上方的河水異常冰冷,下方的卻越來越暖,隻要撐過最艱難的一段,剩下的就好走了。

她揮動著手臂,右手攥著最後一根釵子,奮力向下遊去。

這時上方傳來一聲悶響,她忽的感身旁的水波不斷翻湧,覃桉猜測定是上方又落下一個重物。

未知的恐懼蔓伴隨河水浸透她的理智,覃桉的腦中閃過一個念頭,她判斷失誤,那個人追上來了。

漆黑的水包裹著她的身軀,儘管眼前的景象越發模糊,四肢不斷變得沉重,她依然攥著那根釵子,努力的向下遊。

再忍忍,就快到了。

她又想起被覃軒塞進屋裡的那個夜晚,她躲在貼滿符的棺材裡,壓著心中懼意,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

再忍忍,天快亮了。

覃桉到意識越來越模糊,她感到水越來越暖,那個人也離她越來越近。

她沒有回頭,也不敢回頭。隻能憋著氣,劃到四肢麻木,那鮮紅的衣服就像是枷鎖,要將她鎖在河中。

她的腦中閃過被陣法黏在地上的場景,四肢大開,看著鮮血流入金鈴。

她呆呆的望著天,覃四爺的冷冽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好似她隻是塊砧板上的肉,得剝開皮,露出鮮紅的裡子,這才勾起人的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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