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依舊會升起,萬物不會因為一個人隕落而停滯不前。
萬岐撐著身子,將地麵清理一番,洗漱換衣裳,帶著叮叮當當的銀飾,將束發規整,帶上儺麵,熏了香。
萬岐推開門,穩著步子走了出去。
一層的木廊染著晨風,少女纖瘦的背影映在他眼中,淺藍衣裙,墨發披散,挽了兩個雙髻,垂落的發髻還插著漂亮的珠簪。
昨夜雖睡的晚,但許是熏香的緣故,覃桉睡的較沉,今早一覺醒來,她第一次覺得鳥叫聲這麼脆,清晨陽光這麼好看。
便索性對鏡梳妝,打扮了一下。
本想看看萬岐是否醒來,不曾想剛好遇見。
覃桉聽見聲音,便轉頭過衝他笑了笑。
她水潤的杏眸亮亮的,在清晨的光輝下顯得格外好看。
她轉動眼眸,目光落在他清雋的臉上,柳眉下壓著的瑞鳳,正直勾勾的盯著她。
“萬岐,你怎麼麵色不太好。”
說著,她就像伸手摸了摸他的臉。
萬岐聞言,攥住了她的手腕,幽深的黑眸掃過她的唇角,清了清嗓子,噙著笑意說道。
“我不像趕屍匠,深夜趕屍,白日休息,即使作息不穩,還能炯炯有神的站在我麵前。
況且,某人昨夜一會就睡著了,真是倒床就睡。”
覃桉聽他這麼說,眨了眨眼,腦中閃過昨日的場景。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非要點她一下,他才高興。
她連忙咳了幾聲,打斷他的話題,說道:“彆亂說,走用早膳。”
萬岐垂眸笑了笑,上前牽住了她的手,在她掌心中留了兩根手指。
一天牽一個,今天是牽手的第二天,他想著。
覃桉怔了一下,沒想到他真會順著她的意思,她揚眉瞧了他一眼,低頭笑了笑,牽著勾著他的手指,往外走。
棲遲客棧較大,四方長廊,中間圍院有一缸池水,繞過這出去,便是敞開的大院。
用膳的飯館跟住處是分開的,飯館外有樹梨花,幾張木桌橫擺,放在梨樹下。
由於是繁蕪郊區,飯館不多,清晨用膳的人便都集聚在此。
二人坐下點了碗熱騰騰的麵食,透過熱氣,便見白無雙同一名紫紅衣裳的女子坐在一塊。
覃桉抬眼與他眼神相撞,下一刻,一隻手直接將她掐住,硬生生的擰了過來。
覃桉?
不是,她什麼都沒乾,擰她臉做什麼。
她壓低了眉,睜著眼睛看他,萬岐的臉本就白皙,此刻倒是白的有些狠了。
“怎麼了。”
萬岐眯起雙眸,指尖敲著桌麵,聲音低沉,甚至有些命令的口吻。
“吃飯。”
不對勁,他很不對勁。
她垂下眼睫,看著他的臉。
薄唇發白,眉峰微蹙,漆黑的雙眸被熱氣圍繞。
覃桉一手伸手想搭他的額頭,卻萬岐一把攥住。
他徑直展開她的手,往自己臉上蹭了兩下,帶著挑釁的意味。
“想摸,回去摸。”
覃桉:“......”
聽到這話,覃桉收了手,還是那副語氣連表情都沒變,正常中透露著怪異。
萬岐隨手翻了兩下麵,說道:“白日我去繁蕪寨落處理事務,很晚才回來,不必尋我,早日歇息。”
覃桉吃著麵囫圇道:“不用太趕,可以先住那,擇日再回來。”
萬岐沒有搭話,隻是目光幽幽的看著她。
罷了,她不粘自己的。
*
傍晚,覃桉隨著天樊去了祭壇舊處。
天樊沒有帶她去祭壇,反而潛入村落更深處。
黝黑的村落烏壓壓的一片,黃暈灑在積滿灰塵的屋頂上,顯得村落更加破敗。
他帶著人在村裡繞了幾圈,濃厚的腐食氣味渲染著鼻腔。
天樊看了眼她的神色,隨之再次將人帶入祭壇。
覃桉不知他為什麼非要帶自己繞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