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亦的額頭流下兩行血,他忍著滿屋子的煙味,冷冷看著坐在董事長位置上的親哥,程宇宏。
和他長著七分像的臉,雙腿翹在老板桌上,嘴裡叼著煙,口吐臟話,眼神裡全是對他鄙夷的審視和幸災樂禍。
“來處理公務啊,喏,看到了嗎。”程宇宏朝一個角落的大箱子努努嘴,“一個星期的,都是獎勵你的,沒你這公司可真搞不了啊,我真是一個字都看不懂~”
程亦輕車熟路的找到櫃子裡的醫藥箱,處理完後,一聲不吭的把一箱子文件,搬到沙發麵前的茶幾邊,拿著筆就開始批。
而程宇宏在一旁說屁話騷擾他,“哎呦啊,你說現在這當助理的小姑娘,還沒吼兩句呢就掉眼淚要辭職,你說我要不還是找個男助理吧......程亦啊,你有認識的好看的男孩嗎?給我介紹個來當助理啊。”
“沒有。”程亦冷言道。
“嘖?你他媽說瞎話不打草稿是吧,那麼大一個娛樂分公司你經營著,彆捂著,趁早的……首先呢,我喜歡那種放得開的,最好是漂亮到極致的,一定得是鳳眼桃花唇,有顆小痣胎記都行,脾氣厲害點,打人不疼的,嗯對,我喜歡這種。”
“沒有。”
程宇宏一拍桌子,“你彆給臉不要臉啊。”
程亦沒搭理他。
程宇宏覺得沒什麼勁,他掃了程亦一眼,看到無名指那個戒指後,突然嗤笑一聲,“我說,你這婚到底是結還是沒結啊,這都五年了,把弟妹藏著掖著,除了老爺子誰都不知道他長啥樣,帶給我看看唄。”
程亦終於有了反應,他陰冷盯著程宇宏,手裡的筆被他捏的內裡嘎嘣響,那眼神像是下一秒就要捅死程宇宏。
“彆的都依你,但彆碰我底線,你心裡清楚。”
程宇宏被他盯的渾身發毛,話也轉了個彎,“嘁,我這不是擔心你嘛,做哥的不應該關心下弟嗎?畢竟當年你為了娶那個男的,把家裡人都得罪了一個遍,還是我給你說好話,我不該關心你嗎?”
“植物人也可以關心我。”
程亦收回視線,把捏斷的筆給拋在桌子上,又重新拿起一支筆繼續批文件。
“無語。”
程宇宏識趣的閉嘴了,但同時他心裡也越來越好奇了,不過他知道好奇的後果他估計承擔不起,但人呐,就是犯賤,他的好奇心旺盛了好幾年,如果偷偷做的話,就拍幾張照片看看也沒啥吧。
到底是什麼天仙,能把他這麼個冷血又狠毒的瘋子弟弟,給牢牢拴了五年?
用了倆小時把文件批了大半,程亦頻頻看手機,發現沒有自己希翼的那人消息,心底有點失落。
他翻開微信,點開莫景和:
【偷看jpg,哥,中午了,你想吃什麼我給你點好不好?】
【彆忘記滴眼藥水,記得吃藥呀!】
【哥......是在忙嗎......】
那邊依舊沒消息。
程亦自嘲一聲,站起身就走了,而在一旁打遊戲的程宇宏也沒理,嘴裡依舊臟話連篇,讓人聽了生厭。
離開公司總部,程亦中午給自己的鐵杆朋友袁濤打電話約他出來喝酒。
袁濤是二代家庭,非常有錢,和程亦從小玩到大,可以說是好哥倆。
倆人約在一個豫菜店,袁濤留著寸頭,他拿起一瓶啤酒開蓋,抬眼看了下腦袋上捂著紗布的程亦,挑起一邊兒眉毛,無語道:“你怎麼還忍著你那二比哥。”
程亦垂眼,“爺爺說過不能兄弟互殘,得和睦相處。”
“真受不了你。”袁濤吹了半瓶啤酒,“要我幫忙嗎?反正你們兄弟倆早晚得有撕破臉的那天。”
說這話的時候,袁濤表情淡然,他長相很凶,早先家裡不管一直讓他鬼混著,最近收心了想起手做生意,但還是改不了那副莽勁兒。
“那就等那天吧,反正......那麼多年都忍了。”程亦把排風扇打開,點了根煙叼在嘴裡。
然而他這樣的態度,讓袁濤直接翻了個白眼,“程亦,我說你這人就tm會忍,忍不了你就狠到極致,不給自己一點回旋餘地,這麼久了我還看不透你嗎?包括你對象,不是我說,明明好好跟人談就是水到渠成的事兒,結果你tm自己看看你做的事兒,強娶回來然後呢?我說句實話,你看他那癲樣兒你自己高興嗎?”
說到莫景和,程亦死氣沉沉的臉終於有了反應,想起以前的事,他心臟像被緊緊攥住一樣,落寞的彎下了背,“我對不起他,可是......我當時如果不這麼做,我怕我會後悔一輩子。”
袁濤感覺到自己剛剛說話有點激動,他摸了下鼻尖,“抱歉......我剛剛說話有點衝動了,主要是看你這樣我氣不打一處來,那個......你家那位,現在怎麼樣了?”
“還是那樣......”
程亦沒說實話,他主要是不想袁濤知道後,會更加看不起他,心裡的麵子上過意不去,他索性就轉移了話題,“我7點要去機場接人......”
正在喝酒的袁濤手裡的酒瓶差點掉地上,他眼疾手快的接住,驚訝問:“餘河回國了?”
“嗯。”
“他出國去學的什麼?”
程亦雙手交叉抵住頭頂,有點動搖:“......不確定,應該是精神疾病學科。”
“應該?”袁濤聲調上揚,他四處看了下,又壓低聲音切齒道,“你瘋了吧你約他?!你不會是......想讓他這個sb......給你老婆看病吧?你tm也太敢了!”
程亦沒隱瞞,他直接痛快的交代原因,“不是俗話說......死/馬當活馬醫嗎......”
“......有沒有可能,這匹馬以前的愛好是驅鬼的,懂嗎?是真死/馬,一點活氣兒都不帶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