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隻需要馮月巴和於磊倆賣命的喂就行了,至於該怎麼調理,料全是由她來配,開胃、殺菌,利用化學品強化豬的骨骼,這些東西,也隻需要從書包裡掏書出來,慢慢的研究就行了。
對於一個曾經考上過清華的女同誌來說,這些實在算不得什麼。
但是,蘇湘玉不著急,朱小潔和餘微微幾個替她著急啊。
“你沒聽說嗎,咱們養雞的新聞給馮主任壓下來了,他準備把蘇湘秀救牧民孩子的那件事情寫成稿子,給送到《邊城日報》去做年終評選。”朱小潔向來是個吃屎都要吃屎尖尖的性格,當然忍受不了這種事情,一進來就是大呼小叫。
餘微微也說:“雖然咱們場好多女知青說你們姐妹倆不經常在一起,肯定是你在鬨彆扭,但我就說句實話,一個巴掌拍不響,要蘇湘秀真有她表麵上那麼溫柔乖巧,怎麼從來也不來找你?”
“人家文工團的姑娘,怎麼可能來豬棚,不嫌豬糞臭嗎?”朱小潔又說。
倆人一唱一和罵了半天,見蘇湘玉低頭還在看書,朱小潔一把就把書給抓過來了:“甭看了,你沒聽見嗎,你妹要上報紙啦。”
餘微微也說:“要你妹上了報紙,她肯定第一個回城,我聽說隻要能調回城的知青,都能安排特彆好的工作,湘玉,我們就算了,你在邊城這麼辛苦的乾了兩年,難道眼睜睜的,就看著她比你先回城?”
“行了你們幾個,炕盤好了嗎,趕緊把炕燒熱,就不用總到我這兒來湊熱炕了,是不是?”蘇湘玉說。
朱小潔撇了撇嘴,餘微微也在搖頭,幾個姑娘湊了一會兒,餘微微突然說:“對了,抹了你給的凍瘡膏,我手上的凍瘡全好了,而且手腳一天到晚的熱乎,再有的話,我給你錢,你賣我一瓶行不行?”
手足暖暖霜,一瓶其實也不貴,就五六塊錢。
餘微微最近為了替蘇湘玉爭優秀,一點力氣都沒有的小姑娘,學著男知青的樣子提著石墩子打土坯呢,兩隻手上磨起的全是老繭。
蘇湘玉是真想幫幫她,但是苦於現在在係統那兒她已經沒錢了呀,她於是說:“你再等等吧,等過兩天我給你。”
然後,她喊來高占國和侯勇幾個,就準備再把豬稱一稱,畢竟已經養了二十天了,得看看它們到現在肥了多少。
“這隻豬整整肥了120斤,它現在足足有230斤重,蘇湘玉,這是我長這麼大,見過最肥的豬。”稱完一頭豬,侯勇咂著舌頭說。
高占國從豬棚裡跳出來,本來想給蘇湘玉一個大大的擁抱的,衝到她跟前,才發現自己兩手臟的跟什麼似的,再看人蘇湘玉,乾乾淨淨清清爽爽,那激動之情就變成努力在大腿上搓自己的雙手了。
“咱們邊城任何知青再對農場有多大的貢獻,也比不上蘇湘玉的貢獻,我今天就得去跟咱們馮主任說說,你的兩件先進事跡必須上報紙。”高占國揮舞著拳頭說。
侯勇摸了把腦袋,也湊過來說:“蘇湘玉,關於餘微微的事情,我得托你給她道個歉,是我這人糊塗,以後有啥事情,隻要你一聲令下,我保證鞍前馬後,誰叫你讓咱們能多吃幾斤肉呢。”
當然,一幫子男知青就跟請願似的,跑到馮明遜那兒去講這件事情了。
他們一致的要求,要馮明遜在寫稿子的時候,把蘇湘玉的先進事跡給寫上去。
養豬能比不過救個牧民重要?
不過,男知青們一到辦公室,就給馮明遜潑了一頭的冷水。
“蘇湘秀勇救牧民,可是能增進民族大團結的,天/安門上掛的那幾個字讀過嗎,民/族大團.結萬歲,我們有五十六個民族,我們要的是民族團結,吃肉吃肉,你們一個個的,整天就知道吃肉。”馮明遜拍著桌子說。
大家給他臭罵一通,可是,雖然他說的依然是大道理,但就連王洪明,都覺得他的大道理裡帶著幾分虛偽了。
不過畢竟他是主任,大的方針政策都是由他來主導的,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摸摸腦袋,就又從辦公室裡出來了。
高占國剛才誇了大口,這會兒再來找蘇湘玉,當然就是一副氣不過的樣子了:“蘇知青,你不覺得委屈的慌嗎?在我看來,蘇湘秀就是救了一個牧民,其功勞可遠沒你的大。”
“我心裡隻有給大家喂肥豬,養肥雞,讓大家在邊城也能吃上肉,吃上蛋。至於榮譽,跟肚皮相比,那不都是身外之物嗎?”蘇湘玉捧著書,麵無表情的說。
“那你不想爭優秀,不想回城啦?”高占國說。
蘇湘玉從書中抬起頭,認真的說:“你們不走我就不走,等你們全走完了我再走。”
還能有什麼再比這種話更叫知青們感動的?
“這回場長選舉,我要不選不你,我就是孫子。”高占國說。
侯勇說:“那我就是孫子的孫子。”
【宿主加油,您的好感度又加了2000個喲。宿主現在已經把邊城當家了,這種心態非常好,要努力加油哦。】當然,很快,係統就說。
“能鼓動他們造馮明遜的反,還能錢賺,我當然要加油。”蘇湘玉說的時候,連頭都懶得抬。
……
事實上,蘇湘玉隻想造反當場長,是真的沒想跟蘇湘秀爭優秀,爭上報紙。
因為確實,一個優秀榮譽稱號,在邊城實在比不上吃飽穿暖更重要。
但是,有時候她不想搶蘇湘秀的風頭,偏偏,那個風頭就得落到她頭上,你說氣不氣人?
今天有點要下雪的樣子,蘇湘玉給自己從係統那兒要了一杯熱乎乎的豆漿喝著,正在翻書呢,於磊來了。
“今天晚上,咱們馮主任要在大禮堂開個會,宣揚蘇湘秀的先進事跡呢,嫂子,咱去看看吧。”
“不去,懶得去。”蘇湘玉說。
“走嘛,聽說馮主任明天就要把蘇湘秀的先進事跡,寫成稿子發到報社去,咱們也去聽聽蘇湘秀的感受,好不好?”於磊生拉硬扯著說。
反正閒著也沒事,要不就去看看?
大禮堂雖然知青們坐的滿滿兒的,但大家的熱情似乎都不怎麼高漲啊,尤其是男知青們,雖然蘇湘秀坐在上麵,但大家對她,明顯沒了原來那種熱情。
馮明遜坐在桌子後麵,嘴對著喇叭,正在讀自己寫好的稿子。
他的文筆,那怕放在將來,那都是隻要送給領導,一字不改就能照本宣科的。
總之,非常合乎規範,但是文字裡又帶著濃濃的人情味兒,把蘇湘秀救牧民,並且給了牧民一個保溫杯的事情,描述的極為感人。
等他念完稿子,就該到大家鼓掌的時候了。
但是,掌聲挺稀疏的呀。
不過就算沒掌聲也沒事,反正這篇稿子明天寄出去,估計在過年前就可以見報了。
可是,就在馮明遜摘了眼鏡,準備說一聲散會的時候,突然,大禮堂的門口就有個清脆又響亮的孩子在說話:“台上的阿姨,你就是兩個月前,給了人販子一個保溫杯的那個阿姨吧?”
“啊?”所有的知青頓時嘩然。
蘇湘秀一直是端端正正坐著的,突然側首一看,就見一個孩子正在往講台上走。
初時,她並沒看清楚這個孩子的相貌。
但等孩子走到燈光下,她就看清楚了。
這不她剛到農場的時候,救的那個孩子嗎?
“那個人販子就是你救的吧,阿姨你好,我叫穆鐵,你是不知道,當初你把人販子救活之後,我又多挨了多少打,才從他那兒跑出來呢。”孩子嗓音清脆,但說話可不糊塗,兩隻小手還背在身後,搖晃著自己的小腦袋呢。
這下,似乎尷尬了呢。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