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隊友(1 / 2)

雖然葉向東一再要求, 但蘇湘玉年前並沒有去體檢。

轉眼已經是年後了,每逢佳節胖三斤,大年三十所有的知青在總場聚會聯歡, 一分場所有的人嘴巴都是油油的,反觀彆的分場的知青,嘴巴上連點油都沒有,一看他們的日子就沒有過好。

聯誼會上,蘇湘玉又指揮著朱小潔和餘微微幾個表演了一出名字叫《養豬》的劇目, 就把農場養豬的事情又給廣而告之了一下。

當然, 葉向東取精這件事情肯定不會上演, 畢竟三分場那頭天山大白已經被送到首府農業廳了。

年後分場長們第一次開會,蘇湘玉是被農場所有的女知青,集體送入會場的。

她的工作計劃其實早在農場裡就跟大家一起論證過了。

從過完年到凍土開,還有三個月的時間, 這三個月, 她打算除了養雞和養豬之外,還要帶著五百知青一起起磚窯, 燒磚。

“燒磚賺出來錢,我們就有錢問糧站買種子, 種子買回來, 我們就可以進行春種,咱們農場不會缺錢的。”蘇湘玉說。

會議室裡,季懷國帶頭鼓掌, 分場長們也在鼓掌。

不過大家還是操心一點, 那就是, 磚燒出來往哪兒賣呢?

“關於磚往哪兒賣,這個我來想辦法。”蘇湘玉適時的, 就給大場長吃了顆定心丸。

然後從會議室出來,蘇湘玉立刻就通知馮明遜:“馮主任,今天葉工要來教大家如何起磚窯燒磚,我得去趟縣城,聯絡縣醫院給咱們農場的五百個知青一起做個體檢,賬就從公費上走,趕緊去乾活兒吧。”

馮明遜一聽體檢眉頭就皺起來了:“賣糧種的錢都沒有,做的啥體檢,今年的體檢我看就免了吧?”

“我是場長,錢要怎麼計劃著花我說了算,趕緊去乾活兒吧。”蘇湘玉說。

其實每個農場,都有給知青做體檢的錢,但是這些年為了省錢,大家都不做了。既然蘇湘玉上任,就得把體檢給做起來。

【恭喜宿主,體檢可以提前發現五個知青的潛在疾病,您為自己又賺得了10000金幣。】係統說。

有錢賺還能做善事,何樂而不為?一套質地良好的內衣到手,蘇湘玉現在要去縣城裡搞外聯啦。

“我乾爹今天要到農場,你走了他會不高興的。”穆鐵跟在蘇湘玉的身後,意興怏怏的說。

不過,看蘇湘玉上了班車,他也跟著上來了。

除了到縣醫院聯絡醫生給農場的知青們做體檢,其實蘇湘玉還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她得去認認葉向東所熟悉的那些倒爺去。

現在是個物流通訊極不發達的年代,有些人家裡有大棗,但不能拿出來賣,因為賣就是投機倒把,而葉向東就有這個能力,他知道整個額爾縣內,哪裡能出得出去大棗。

還有些人家攢了一年的蜂蜜,也想往外出,不敢找彆人,就去找葉向東,而葉向東呢,就能想辦法介紹到人,幫他們把這些蜂蜜給出出去。

一開始,蘇湘玉也不明白葉向東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神通,直到她看到他那本筆記本上寫著的,一個人的名字,才明白為啥了。

他的名單上,第一個人就是百貨商店上次給她賣過東西的那個小王。

當然,也是尊照葉向東的指示,蘇湘玉下了車,連醫院都沒去,就直奔百貨商店了。

“咋,葉工的生意真的由你接盤子啦?”小王初聽蘇湘玉的來意,都驚呆了。

不過轉念一想,既然葉向東都結婚了,倒爺這種生意抓住可是要開除公職的,讓蘇湘玉來,其實對於葉向東來說,很大程度上也是一種保護。

所以,把攢了一個過年的,葉向東給的消息全遞給小王,蘇湘玉就跟小王倆起天,套起家常來了。

“小王同誌,你知道不,有沒有私底下走磚的渠道?”套話套熟了之後,蘇湘玉問。

小王想了一會兒,才說:“農村都是挖地窩子住,用不到磚,但城裡用磚的地方多,縣委準備蓋大樓,他們肯定需要磚。”

縣委要磚,那就得走正規渠道,不是走倒爺的路了。

“那謝謝你啊,過幾個月我們農場的知青們可能要到你這兒來交雞蛋,到時候你可一定要收他們的雞蛋。”蘇湘玉又說。

小王的名字叫王新月,據葉向東說,她的父親王建設,是整個額爾縣供銷聯社的社長,也就是說,整個額爾縣的供銷社,全由他來調度。

一個領導當然不會私底下收農民的東西,這時候,小王就是他的第三隻手,用來幫他收購農民、知青們的物品,然後和在公家的東西裡一起賣,並且悄悄致富的。

這麼算來,葉向東和蘇湘玉就是他們的同犯。

所以小王對蘇湘玉很是客氣,看她要走,連忙給穆鐵多抓了幾大把的瓜子和糖。

和穆鐵從百貨商店出來,小家夥兩隻兜兜全裝的滿滿當當,跟在蘇湘玉的身後,滿兜兜的瓜子花生叮當亂響,簡直樂的都快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而這時候,蘇湘玉才要去醫院呢。

再去趟醫院就到中午了,穆鐵心裡著急啊,畢竟一個過年,聽說他乾爹一直在加班,到現在他還沒見過乾爹呢,所以他想讓蘇湘玉趕緊回農場,因為他想見他乾爹。

到醫院其實也就幾分鐘的事情,蘇湘玉隻要找到內科主任,登記體檢名額,再把訂金交了,就隻需要回農場等醫生背著醫療包下鄉就可以了。

但是從醫院出來,蘇湘玉腳步一拐,就又拐著進糧站了。

縣城的糧站,跟供銷社,肉聯廠一樣,那都屬於黃金單位,說實話,比縣委縣政府還招大家的稀罕,畢竟它是管糧的單位。

蘇湘玉來,是想問問今年的糧種和農藥價格的。

畢竟馬上開春就要播種,而糧種的價格每年都在浮動,她得計劃好,趕在春種之前,把糧種的錢想辦法給倒騰出來。

“這不湘玉嘛,你咋來了?”朱文,朱琳的父親,也是糧站的站長,因為馮明遜的關係,一直對蘇湘玉挺不錯的。

而且,這人說話總是笑嘻嘻的,是個誰都不得罪的人。

他還招呼著自己的手下,就把上麵新發下來的糧食種子一樣舀了一碗給蘇湘玉看。

“每個農場開春種的東西都不一樣,但現在大家集中種的基本上都是小麥,畢竟小麥是細糧,糧站也喜歡收購嘛。”朱文笑著說。

蘇湘玉說:“麥種的價格是不是也更高?”

“那當然,一斤麥種能換三斤苞米種子呢,畢竟細糧,價格要高得多。”朱文說著,伸手摸了穆鐵的背一把,笑著說:“這小家夥的聰明勁兒我是知道的,脾氣也是真臭,怎麼就跟湘玉投緣了呢?”

穆鐵嗖的一下,直接把頭杵在蘇湘玉的屁股上了。蘇湘玉覺得,這孩子怕不是天生愛聞芬芳吧,咋動不動就往人屁股上貼?

問完價格,倆人就從糧站出來了。

不過出來的時候,穆鐵再回頭看了眼朱文,就悄聲說:“乾娘,你發現沒,朱文兩隻腳可真大。”

“你至少要叫聲朱伯伯,不能直呼人家的名字。”蘇湘玉說。

穆鐵才不要呢:“這個朱文,經常跑到我們烏蘭農場去,原來還想領/養我來著,但我聽馮明豔悄悄跟人說過,他喝醉酒特彆踹人,他有個二閨女,就是不小心叫他自己一腳踹死的。”

【注意,穆鐵心中又在預設犯罪計劃,而且還偷了糧站用來拌糧食的農藥,就是準備要害人。】係統又在警告。

這種時時都在想著怎麼害人的高智商小壞蛋,還真是拿他沒辦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