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難受,沈康時也沒在床上躺著,而是端正地坐在書桌前,屏幕上是郵件文檔和表格。
沈康時上位成一個集團的舵手,靠的絕不是年輕,而是常人難以企及的自律與嚴苛。
關汀把藥和水都放在沈康時手邊,說:“明早九點開會,八點我叫您。現在喝了藥去休息吧。”
關汀聲音很輕,或許是因為連夜趕過來,還帶了一些糯糯的鼻音。
徐應站在套間門外,偷偷觀摩。這倒真讓他發覺一些端倪了,旁人哪敢用這半命令的口吻跟沈康時說話?
是長久的默契,還是關秘的好手腕呢?哪怕是暴君,應該也不希望周圍都是唯唯諾諾的,連個體己平等的人都找不到吧。
轉念一想,又不敢真學。關大秘書一舉一動都舉重若輕,看起來毫不費力,自己卻連個過敏藥都弄不好。
沈康時轉頭看向關汀,書桌上的等開得昏暗,將關汀的身影照得如此瘦弱,臉色也蒼白不已。
關汀說:“這些資料我整理一下,明天去會場的車上,再拿給您看。”
關汀這兩天不在,交給沈康時的文件和資料都沒有經過他把關,就顯得有些雜亂。
沈康時卻說:“你也知道現在是淩晨三點。”
關汀抿了抿唇。
沈康時說:“半夜也不消停,這時候趕過來,你不覺得太晚了嗎?”
沈康時語氣太硬太嚴肅,徐應站在套間外,都覺得空氣變得冷肅起來。他嚇了一跳,心裡慶幸還好關秘來了。
關汀四兩撥千斤,淺淺笑著說:“謝沈總關心。”
沈康時麵色稍霽,道:“資料我都看過了,不用整理,打印出來。”
吃過藥,沈康時套間的燈悄悄熄滅了。
關汀從房間裡退出來,看見徐應還站在客廳裡。
關汀太疲憊了,連笑也懶得欠奉,問:“你還有事?”
徐應支支吾吾,說:“資料我已經打印好了,關秘去睡吧。”
關汀讓徐應把打印好的資料拿來看看,然後指出幾個裝訂上的小細節,又用隨身攜帶的紅筆標注出重點數據,隨後把房卡遞給徐應。
徐應這時候可沒覺得關汀在爭寵,隻隱約有點歎惋:關大秘書這暗戀,真夠辛苦的。
徐應將要走出房間時,聽見關汀說了一句話。
關汀問他:“你覺得沈總怎麼樣?之後想參與到公司管理裡來麼。”
徐應一驚,隻當自己聽錯了,飛快回了一句“晚安”,逃了。
·
堪堪休息幾個小時,沈康時和關汀都起了。
關汀起得更早,酒店提供的早餐已經在桌上了。
沙發上還有淩亂的毛毯,沈康時瞥見關汀腳上的一次性拖鞋,知道昨晚關汀就在這套間裡休息的。
關汀說:“小徐這兩天辛苦,我讓他去彆的房間休息了。”
沈康時不置可否,隻是在看見早餐時微微蹙眉,說:“你就吃粥?”
關汀一愣,沒想到沈康時竟然會關注到自己的食物。
“今天胃口不太好,喝點粥墊墊肚子。”
沈康時沒說話了,隻是將自己那份的油條推到關汀麵前。
早飯吃得太算溫情,如果忽視關汀腹裡寡淡,吃了那油條有點反胃想吐的話。
沈康時抽空再看了遍紙質資料,關汀在一旁問:“昨晚小徐陪您到深夜,雖然有些地方做得不夠,但這份心是有的。”
沈康時麵無表情地瞧他一眼,不鹹不淡地說:“你是在給他說好話?”
不知為何沈康時此時有些生氣。他在商場縱橫捭闔,積攢不少壓力。又信奉拿錢買舒心那一套,對待小情人從未吝嗇過,唯獨關汀不是。
他自然知道關汀對自己有些彆的意味,朋友的調笑也聽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