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張黑色的信紙連同揉得皺巴巴的信封被一巴掌拍在桌上, 仔細看, 那信封上還有一枚狗狗的爪印。
“笨狗!!!”
蘭溯親王瞪著那封信件狠狠罵道,仿佛他的罵聲可以通過這封信傳達給寄信者似的。
身著黑衣的部下惶恐地站在旁邊,生怕親王殿下的怒火燃燒到自己的身上。
他偷偷用餘光瞄了一眼那張信紙, 上麵隻歪歪扭扭的寫了三個字。
——【已找到。】
什麼東西已找到他是搞不清啦,但一看那糾結痛苦的字體,和信封上力量感十足的狗狗爪印, 就知道是哈裡士多奇上尉寫來的。
狗爪爪握筆太困難, 英勇的智犬上尉被文字難倒, 曾經苦練一年,也沒能把字寫得稍微像樣那麼一丟丟。
大概是自己也覺得丟人, 哈裡士多奇上尉但凡寫字都是能精簡則精簡, 好在現在都用智環通訊,平時需要動筆書寫的機會並不多。
“這隻笨狗!除了吃,它還知道什麼!”蘭溯親王扶著額頭坐下, 用手將黑色的信件捏成一團。
部下不敢多說話,眼觀鼻鼻觀心地立在旁邊, 想象自己是一座莫得感情的雕塑。
“已找到……”
蘭溯親王雙眼眯了眯。
哈士奇犬的這封信讓他確定了太子果然沒有葬身火海,仍舊好端端的活著, 並且不明原因地藏了起來, 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皇宮。
為什麼?
但這封隻有三個字的信件, 信息量實在太小了。
太子究竟在哪兒?目前身體是個什麼狀況?種化期是否安然度過?仍是種子, 還是已經恢複成人形了?
太多太多的問題, 信裡都沒有交代。
“哈士奇真是世界上最愚蠢的狗了!沒有之一!”親王殿下咬牙切齒, “它甚至都沒說清楚自己在哪兒!”
默默無言扮演雕像的部下在心裡暗道:親王殿下難道不知道哈士奇這種犬類,隻要放出去就很難回來了嗎?
……
“哈啾——!”
睡夢中的哈士奇犬一個噴嚏將自己打醒了。
黑暗中睜開一雙發光的灰藍色眼睛。
是受涼了,還是有人在罵它?
哈士奇不知道,但想想自己也沒得罪過什麼人,應該隻是受涼了吧。
它抬起爪子揉了揉鼻子,忽然想起什麼似的低頭看去。
哈士奇犬的夜視能力很強,當看見身邊趴著的橘色毛團後,它看起來很凶的臉露出了一絲柔和的神情。
鐵漢柔情大抵如此吧。
柯基基的房間就一張床,高度不高,但寬度還是挺寬的。
單純的柯基犬並不知道昔日長官對自己存著的心思,大方地邀請哈士奇犬同塌而眠。
在軍隊服役時大家也是睡通鋪的,柯基基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奇怪,兩隻汪並排趴在床上以後,它闔上眼,很快就陷入了睡眠,還依稀發出輕微的小小鼾聲。
哈士奇犬凝視了柯基基一會,用爪子拉過小毛毯蓋在熟睡的柯基犬身上。
藍藍星早晚溫差很大,不小心就很容易著涼。
被毯子覆蓋上,柯基犬背上柔軟的短毛被壓倒了一片,它豎著的尖翹小耳朵無意識地動了動。
哈裡士多奇覺得自己的那顆鋼鐵汪心被這小小的耳尖撩撥了一下,輕輕的,癢癢的,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它的爪子已經快要碰到柯基犬的耳朵了……
“唔……”哈裡士多奇上尉迅速收回爪子,重新趴下,將大大的腦袋埋進自己的上肢裡。
和繆斯汪共枕的第一夜,它失眠了……
……
清晨,照明星的光輝透過窗玻璃照進屋內。
床上的青年翻了個身,過了有一會兒,才緩緩睜開雙眼。
眼中都是剛睡醒聚起的霧氣,朦朦朧朧的,看見一片藍。
有那麼一會兒,丘禾覺得自己還在做夢,夢見的是一片蔚藍色的大海。
他迷吞吞地伸手去碰那片藍,卻沒有預想中水的質感,而是摸了一手的毛絨絨……
丘禾一驚,縮回手,就見那片藍色動了動,露出一張臉。
——藍發碧眼,過長的藍色睫毛在臉頰上投下兩片陰影,美好得仿佛是傳說中的深海鮫人。
啊,原來是個大帥比……
不是……他床上怎麼會有藍發碧眼的大帥比呢???
丘禾陡然轉醒,雙眼秒聚焦:“你sei?!”
嚇得他平舌翹舌都分不清了……
“早,丘丘。”蘭沂揉著眼睛和丘禾打招呼,他也是剛醒,聲音有點啞啞的。
丘禾呆了一會兒,才回想起昨晚發生的事。
藍崽關鍵的事記得不清楚,偏偏對植物時期跟他有關的事都有印象,尤其記著他說“會負責”這點。
“你說我長大了,就會對我負責的。”藍發外星小青年說的義正辭嚴,一個字兒都不帶錯的。
是,這話他是說過沒錯。
但當時他以為藍崽隻是個幼崽苗苗啊,誰知道轉眼就長那麼大一隻呢……
“你卻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和彆的男人在一起……”藍發的外星小青年語帶指責。
這話說的……好像他水性楊花、背信棄義,還出軌了似的……
沒等丘禾消化了這怪異的感覺,藍崽就開始鬨彆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