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佳慧的目光被吸引了過去:“那是什麼?”
紀汀走過去把信封都撿了起來:“啊,是暑校同學給我寫的明信片。”
“你怎麼拿到這麼多?!”田佳慧咋舌道,“我們班的人都懶得互相寫,我也不過隻收到兩封罷了。”
她眼珠轉了轉:“肯定有男同學的表白吧?”
紀汀頓了頓——她自己也知道這種可能的概率很大,但是當著溫硯的麵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緊了緊手上的信封:“沒有吧,就是些告彆的話而已。”
“我才不信呢。”田佳慧從紀汀手裡抽了一封信,“我賭隨便一張就是。”
方澤宇看熱鬨不嫌事大:“拆開看看嘛,不然怎麼證明?”
紀汀還在猶豫不決,田佳慧已經行動起來,將手中明信片大致一覽。
她很快做出肉麻狀:“我的媽耶!”
“寫的啥寫的啥?”方澤宇湊過來,看了一會兒,也發出引人遐想的一聲:“哎喲!”
紀汀被他們整懵了:“什麼東西啊?”
方澤宇把明信片傳給了溫硯:“你看看,現在小孩怎麼都這樣啊?”
紀汀被他們的故作神秘搞得很難受:“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
她想繞到溫硯身後看,沒想到卻被他伸手一擋。
溫硯眼角漾開一抹笑:“彆急,哥哥先幫你看看寫了什麼。”
紀汀也不太好直接去搶,隻能憋屈地坐在原位,悄悄觀察他的神情。
溫硯是個很會隱藏自己真實想法的人,她瞧了半天,也沒捕捉到他的任何情緒。
半晌,他把明信片往右手邊一壓:“沒什麼特彆的。”
知道真正內容的田佳慧和方澤宇麵露訝異,在一邊擠眉弄眼,被溫硯一個眼神製止。
他彎起唇角:“他們兩個隻是想逗你而已。”
紀汀狐疑道:“不可能吧?”
溫硯輕笑一聲,湊近她:“是因為沒人表白,失落了?再拆幾封吧,說不定還有呢。”
紀汀的注意力成功被拐走,她撅了撅嘴:“才不是呢。”
溫硯又看了眼田佳慧。
田佳慧就像古時候皇帝身邊的狗腿子,一個眼神就知曉聖意,麻利地拆起信封。
然後就形成了田佳慧-方澤宇-溫硯的讀信產業鏈。
“哥哥幫你分類了。”所有明信片已閱完畢,男人衝紀汀溫柔地笑,“我右手這一摞,是沒什麼實質性內容且長篇累牘的,就彆浪費時間看了。”
田佳慧和方澤宇麵麵相覷——
“請問你能做我的女朋友嗎”也叫沒什麼實質性內容?
紀汀還沒說話,溫硯就站起來,邁開長腿,乾淨利落地將那四五張卡片扔進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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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車在晚上十點。
方澤宇和溫硯叫了一輛七座商務車,送三個小孩去車站。
田佳慧和方澤宇已經成了忘年交,在後座玩遊戲;程楚眀也坐在副駕駛的位置和司機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
隻有溫硯和紀汀兩人坐的中間區域宛如真空一般,沉默寡言。
小姑娘生悶氣,溫硯不可能置之不理。
他柔聲哄道:“汀汀,怎麼不說話?”
“累了。”她偏過頭去,抿著唇看窗外急速變化的景色。
溫硯垂下眼眸,半晌低笑一聲;“知道你在生哥哥的氣。”
——在怪他未經同意就動了她的東西。
“但哥哥這麼做,是為了你好。”
紀汀睫毛顫了顫,轉過身來:“什麼意思?”
小姑娘的眼角紅紅的,溫硯心知她是被氣得狠了。
但他不欲解釋,隻是用手虛撫過她的鬢邊,溫柔地說:“不想讓你為那種事感到煩心。”
她很聰明,大約早就猜到了信中的內容,隻是惱怒他的舉動罷了。
紀汀的眼眸黑白分明:“你是覺得,我這個年紀的小孩,容易生出不該有的心思嗎?”
溫硯的手一頓,驚訝於她的直白。
他凝視了她幾秒,沒有回答。
紀汀懨懨地靠回窗邊,低聲說:“行,我知道了。”
溫硯抿唇:“不是不相信你,是……”
紀汀打斷他:“阿硯哥哥,你不用再說了,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
“……”
這個話題就此打住。
到車站的時候,紀汀已經恢複成了平常的模樣,衝溫硯和方澤宇討巧賣乖:“阿硯哥哥,澤宇哥,要常聯係哦!”
這一彆,下次相見就不知是什麼時候了。
她心裡縱有千般不舍,也絕不能表現出一絲一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