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笑了,這回是一如既往的溫和模樣:“嗯,上樓吧。”
指尖空落落的,紀汀鼻尖驀地生出些酸意。
她站在他背後,用力跺了跺腳:“溫硯!”
“怎麼了?”男人很快地回過頭,唇畔的笑意不知所蹤。
他就那麼居高臨下地注視著她,看起來距離非常遙遠。
紀汀顰起了秀氣的眉,仿佛要哭出來似的,一字一句道:“你是在,誤會我嗎?”
聞言,溫硯的眸光略微變化,但看上去仍像是一汪平靜的湖麵。
半晌,他緩緩彎起嘴角:“沒有,哥哥信任你說的每一句話。”
紀汀站在原地,感到很迷茫。
她好像看到他的麵具撕碎,然後又戴回去,如此反複錯亂,也不知是在折磨著誰。
見她略顯不安的模樣,溫硯又笑了一下,對她伸出手:“過來,上去了。”
紀汀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把自己的手放進他溫暖的掌心裡。
溫硯一隻手拉著行李箱,一隻手緊緊地牽著她。
是讓人安心的力量。
但氣氛明顯不對。
溫硯的態度恢複得和往常彆無二致,可紀汀總覺得他是在粉飾隱藏著什麼。
紀汀之前在家庭群裡交代了要先回去,此時紀仁亮來了個電話:“到家了嗎?”
“嗯。”
“那就行。”那頭頓了一下,“小硯要來咱們家住一個星期,可能一會兒就到了。”
紀汀看了男人沉默冷峻的側臉一眼,抿唇道:“已經到了。”
紀仁亮:“行,那你多招呼一下,爸爸媽媽還有半小時就回家了。”
進門的時候,溫硯沒有任何征兆地鬆開了紀汀的手,俯身去拿拖鞋。
本來在平常是一件很自然的事,此時也被她無限放大,覺得惴惴不安。
紀汀蜷了下手指,緊緊跟在他的後麵,一路進了二樓的客房。
溫硯回身,發現她像隻小動物一樣,睜著圓圓的大眼睛,怯怯地看著他。
他不由得無奈地笑了笑:“糖糖。”
紀汀低下頭,像是不知所措般,絞著自己的手指,一言不發。
她知道,今天這件事,確實巧得令人發指。對於任何一對情侶來說,都有不快的由頭。
但是,真正讓她感到擔心的,是他的態度。
是完全內斂的,擺明了不想讓她知道自己的想法。
他拒絕和她溝通,把自己再次封鎖到了無人能進的領地。
紀汀關了門,眼睛裡有了一些晶瑩的弧光:“我以為,我們應當是無話不說的。”
溫硯的喉結滾了一下,一步步走近她。
他抬手,捧起小姑娘的臉,目光中隱隱有什麼東西在閃爍。
紀汀突然踮起腳去親他,由於慣性作用,兩人一齊倒向柔軟的床鋪。
她一秒都不耽誤,徑自尋覓溫硯的雙唇。
小姑娘吻得很用力,像是入睡前一遍遍確認自己心愛的玩偶還在懷裡。
男人隱忍地躺在床上配合著她,少頃,他反客為主,翻了個身將她壓在身下,近乎凶狠地掠奪。
今天他一反常態,一點兒也不溫柔,每一個動作都可以稱得上是撕咬啃噬。
紀汀被弄疼了,一邊被動承受著,一邊嗚咽著推搡他:“唔……”
男人停了下來,半撐起身體,黑發遮住了頭頂傾瀉而下的一束亮光,英俊的麵容看上去不太真切。
“其實我很介意。”他啞著嗓子開口,“但哥哥知道這並不是你的錯,所以也不想做一個無理取鬨的人。”
耀眼光暈下,紀汀眨了眨眼睛,雙臂摟住溫硯的脖頸,將他拉了下來。
——仿佛把天神拖墜雲端。
雪白的光線再度落入她眼底,紀汀閉上雙眼,憑著感覺去親吻他。
唇瓣廝磨,是情人間該有的繾綣纏綿。
一吻畢,小姑娘軟糯糯的聲音在男人耳邊響起:“可是,你有這個資格啊。”
她抬起弧度姣好的杏眸:“比起什麼都不說,我更希望知道你真實的想法。”
溫硯怔了怔,聽到她說:“在我麵前,你可以做最真實的自己。”
他漆黑的眼眸緊緊凝視著她,嗓音很低:“真的嗎?”
最真實的自己,那樣不完滿的一麵,也可以毫無顧忌地展現在她麵前嗎?
他正猶疑之間,聽到紀汀開口。
“真的。”她笑得很甜,像一顆入口即化的軟糖,“我們是彼此親近的人,不是嗎?”
親近的人。
溫硯很喜歡這個說法。
他彎起一雙昳麗的桃花眼,眸中是層層蕩開的漣漪,漂亮至極。
“嗯。”溫硯點頭,“我們是彼此親近的人。”
你是我最親近的人。他想。
紀汀看他笑了,心裡也開心了,她伸手摸向溫硯的心口,糯聲道:“還有什麼想說的,都可以告訴我。”
溫硯直勾勾地看著她,眸色漸起波瀾,半晌低聲說:“我吃醋。”
他的語氣委屈巴巴的:“不要和他走得那麼近,好不好?”
紀汀忽然覺得他好可愛,想笑卻又憋著,她抬起手摸了摸他的黑發:“嗯。”
溫硯看著她,神情驀地嚴肅。
紀汀還以為又怎麼了,接著聽到他說:“你哄哄我嘛,好不好。”
這下紀汀是真忍不住笑了,她翻了個滾趴在他身上,眼眸彎彎地去親他:“男朋友,我隻喜歡你一個人,也隻愛你一個人。彆的人呀,我全都看不見呢。”
溫硯嘴角牽了一下,又生生止住,繼續用嚴肅的表情看她:“還有呢?”
“還有,我男朋友是世界上第一好,長得好看又有才華,又體貼又細心,誰看了都會喜歡他的。”紀汀埋在他懷裡蹭他的頸窩,“但是所有喜歡他的人裡麵,我最喜歡他。”
溫硯終是毫不掩飾,喉間溢出低低的笑聲。
他揉了揉她的腦袋,動作無比寵溺。
作者有話要說:硯哥:說著最狠的話,用著最奶的語氣
“不要和他走那麼近!”
“好不好嘛~”
忽然的撒嬌最為致命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