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子(1 / 2)

上北大還是上清華 浮瑾 15959 字 3個月前

自從紀汀懷孕之後,她就成為了全家老少上上下下滿心滿眼的關注對象。

冰涼的辛辣的不能吃,劇烈運動不準做,走到哪都怕磕著碰著——隻要她一回頭,就能看到自家老公以及爸媽小心翼翼注視著的目光,甚至還給她一種想要攙扶老奶奶過馬路的錯覺。

過了快十幾天,紀汀實在忍不住了,抗議:“如果要這樣持續九個月,我就不生了!”

太憋屈了!實在太憋屈了!

這也不行那也不準,整個人生都不快樂,沒有意義了!

而且肚子裡揣了崽之後,醬醬釀釀肯定也是不行了,頭三個月是最危險的,必須謹慎小心萬分注意。

可是越是不能做紀汀就越想做,每天溫硯一回家她就眼巴巴地抬頭看他,什麼話也不說,一雙大眼睛濕漉漉的,像被水浸過一般。

男人被她勾得心癢,這對她來說是束縛,對他又何嘗不是一種禁錮?

更要命的是,她還總是不自知地撩撥他,想叫他丟棄理智,欺身狠狠壓上去,把她要得說不出來話了才好。

但一想到現實狀況,心裡湧動著的**就被無可奈何地壓了回去。

當老板就是好,隨時都可以做甩手掌櫃。紀汀自打懷孕之後就休假在家,開始了鹹魚躺平好生供養的舒適生活。

不過這段時間於她而言也不是完全舒心,紀汀開始頻繁地孕吐,睡覺也總不踏實。再加上她有踢被子的情況,夜裡總覺得冷。

迷迷糊糊地從床的一邊挪向另一邊,窩進一個溫暖舒適的懷抱。紀汀也不知自己抱著什麼,覺得像一個大型暖爐,於是吧唧吧唧小嘴,腦袋依戀地蹭了蹭。

而被她抱著不撒手的“大型暖爐”本爐就沒有那麼閒適了,懷中是溫香軟玉,勾著點甜甜的奶味兒,還不安分地蹭來蹭去。這就算了,偏偏他還不能動,隻能直挺挺地躺著,任由某處潮起又潮落。

整整一夜,溫硯睜著眼睛想,原來日出是這個樣子的啊,真美呢。:)

第二天一早,紀汀伸了個懶腰起床,覺得自己精神格外飽滿睡得格外香甜陽光格外燦爛,不經意一轉頭,訝異的話語脫口而出:“阿硯,你怎麼了?沒睡好麼?”

是的,儘管掛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也不影響他的英俊和帥氣,但眼前這一幕還是莫名的喜感,紀汀沒忍住笑出了聲。

然後……隻聽男人幽幽地說:“寶貝,我記住了。”

記住什麼了?嗯嗯嗯?!

到了晚上紀汀就知道這人到底記住什麼了——蓄意引誘的對象變成了他,溫硯把她圈在懷中,舌尖輕巧卷過,像吃糖似的反複流轉,讓她欲罷不能愈發沉淪。

他太會親了,紀汀不一會兒就渾身酥軟,捂著自己的肚子隻恨為何不能把孩子直接一屁股打出來。

害,打出來是不可能了,不過……感覺他好像儘心儘力得過了分?

知道這人是個奸商,果不其然,體貼有加地服務過她之後,溫硯溫柔笑著握住了她的手腕,神情蠱惑又撩人。

他輕輕地舔舐了一下她的耳朵,嗓音低啞含笑:“是不是該我了,嗯?”

紀汀為難:“可是你……”

瞧出她不情願的心思,男人掀了下眼瞼,眸色暗沉些許:“嗯,怎麼?”

“……你太久了。”她實話實說。

片刻安靜。

“謝謝。”溫硯微微一笑,吻了吻小姑娘軟乎乎的臉頰,“不過這並不是你逃避的理由,寶貝。”

於是第二天早上,紀汀收獲了大腿一塊破皮的肌膚和一條廢掉的手臂——果然是經管出身,所謂“商人”,就是要連本帶息地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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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孩子是男是女這件事,紀汀實際上沒有太多的偏好——男孩和女孩都有各自可愛的地方,就讓老天爺抽個隨機數吧,反正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可誰知產檢還是給了她和溫硯天大的驚喜——竟然是超級難得的龍!鳳!胎!

人生最幸福之事不過事業有成,愛人在側,兒女雙全,三項都占全了,實在是美哉。

紀汀本以為自己知道結果的時候已經表現得很激動了,誰知道紀琛更絕——他拿著產檢報告,一溜煙從房間跑到醫院門口:“啊啊啊啊啊啊啊老子要當舅舅啦!老子有超級可愛的外甥和外甥女啦!!!”

大舅子這一聲吼,搞得全世界都知道了——#溫糖龍鳳胎#喜提熱搜,一路衝上榜首。

不久之後,溫硯一向隻有商業觀點的、官方的不能在官方的微博發出了一張照片——他與小姑娘十指相扣,笑意之中儘是恩愛甜蜜。

配文是兩顆心中間夾著兩個可可愛愛的小人,正好一男一女。

一時之間,祝福的、羨慕的、期待的聲音不絕於耳。

評論:

【我來嗑糖了!!!啊啊啊啊啊啊果然是神仙愛情啊】

【感覺溫糖夫婦比娛樂圈的戀愛真人秀好嗑多了!!!!!awsl怎麼那麼甜啊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天哪鵝子女鵝一下子都有了誒,汀寶真的好幸福呀,要一直幸福下去哦~[擁抱]】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恭喜溫總啊啊啊啊,要當爸爸了!!!】

【這麼好的基因生出來的小孩顏值肯定也是超級超級優越的吧,啊啊啊啊迫不及待想看崽子長啥樣了!】

【+1!!!!!臣附議!!!】

【+10086!】

【+9999999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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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個月的時候,兩人終於徹底解放了——醫生溫柔地告誡他們,可以同房,但是要注意分寸。

紀汀從未如此懷念醬醬釀釀的感覺,他們兩個之間根本不需要言語,有時候一個眼神一個動作都能明白對方的意思。

但溫硯到底是顧及紀汀的身體狀況,每次都格外溫柔,極其照顧她的感受和體驗。

某天晚上溫存過後,紀汀躺在男人臂彎裡小憩——自從她懷孕之後就格外嗜睡,好像要把之前熬過的夜全部補回來似的。

每天睡前都有半小時的古典音樂時間,據說這樣能促進寶寶的發育和生長,更能提升其藝術審美能力。

今天播放的是李斯特的《大海》,悠揚流淌的曲調四溢於室內,帶過人一種很平靜舒適的感覺。遠帆從海平麵上揚起,晚風柔和吹過,月色滑落樹梢,鳥兒掠過星星的翅膀。

璀璨的銀河自夜幕中劃過,歲月靜好又安穩。

紀汀跟著曲調輕輕哼唱,鼻尖嗅到男人身上清冽的氣息,竟也覺得格外享受,懷孕所帶來的不適仿佛全部都消弭了。

忽然,她眉心跳了一下:“阿硯——”

“怎麼了?”男人倏忽睜開了眼,神色帶點緊張,“哪裡不舒服麼?”

“沒有,你快摸,寶寶剛剛好像踢我了!”紀汀拉過溫硯的手,放在自己的腹部,她的眼神亮得發光,“你瞧瞧,是不是?”

溫硯認真感受了一下,卻沒發現有什麼動靜,他正想開口,柔軟的肚皮就動了一下。

這種經曆對他來說是無比新奇的,男人顫了顫睫毛,俯下身去,將臉貼在紀汀微微凸起的腹部——似乎能聽到心臟鼓動的聲音,每一下都更加清晰。

這裡孕育著可愛的小生命,是他們愛情的結晶。

這個認知讓溫硯心中充盈,他微勾了勾嘴角,閉著眼親吻紀汀的側臉:“嗯,是啊,寶寶在和我們打招呼呢。”

初為人父人母,現下所經曆的一切都是新鮮的、從未嘗試過的,雖然從懷孕到生產期間曆來會麵臨許多挑戰,但紀汀心裡卻無比期待孩子出生的那一天。

——她和阿硯哥哥的孩子,一定是超級可愛的小天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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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七八個月的時候,紀汀的肚子明顯大了,單手撐著腰在院子裡走來走去,下午的時候出來曬曬太陽,什麼也不乾就這樣水完一天,然後臨睡前看一眼啟宴上漲的股價——

嗯,又賺了一個億,心滿意足地入睡,明天起來繼續鹹魚。

離預產期還有一個月的時候,溫硯也不去公司上班了,直接在家裡書房辦公,紀汀有什麼情況他也能隨時知曉。

產前注意事項他熟讀成誦,接產大夫和護士以及醫院一條龍服務已經早早就安排好了,就等著孩子降生的那一天。

除此之外,每天的起居飲食溫硯都要親自打理操持,一日三餐都由他嚴格把控,家裡一溜的傭人沒事乾隻好杵在門外等候祖宗發號施令。

有些女性懷孕期間會水腫,紀汀不算特彆明顯的那一類型,但她明顯感覺到自己身體也是有類似變化的。每天一照鏡子就覺得自己小腿又粗了,頓時哼哼唧唧地撅嘴:“好醜……”

溫硯坐在床沿邊給她捏腿,邊捏還邊笑著親她嫩白的腳背:“我老婆永遠是最漂亮的。”

他慣會講這些甜言蜜語,但紀汀仍舊覺得受用,她忽然就想起了第一次見他的時候,男人身姿挺拔側顏清雋,唇邊笑意溫和,卻帶著不可忽視的距離感——如今那些生疏早已化為齏粉,他與她親密無間又毫無保留。

因為愛上了他,所以她變得很勇敢,那些未曾經曆過的恐懼也不足入眼。

越是臨近產期溫硯越小心謹慎,最後連手機都不讓紀汀用了,她無奈之下隻好讀書。

一星期下來,曾經學生時代想卻遺憾沒時間看的書都被啃完了。紀汀轉而攻向畫畫,她本來就有點素描基礎,請了老師在家裡教了個兩三天,基本上能畫出簡單生動的布麵油畫了。

預產日當天,一切風平浪靜。

紀汀提前兩天入住醫院,雖說換了個地方,但本質上還是一如既往地鹹魚,有時候眼睛一閉一睜,好幾個小時就過去了。

因而羊水破的時候,她的感知好像還有點遲鈍,歪了歪頭問:“阿硯,床怎麼好像濕了?”

男人靜了一瞬,而後手一抖,猛地起身去按鈴。

醫生護士本就隨時待命,因此來得很快,幾乎是魚貫而入,有條不紊地進行操作。

紀汀靠在床頭看著,總覺得溫硯好像比自己還緊張——自從剛剛開始,他就有些坐立不安,握著她的指尖也跟著發顫。

紀汀微微用力回握了一下,男人似是有所感知般,抬眸對上了她的眼。

擔憂,惶恐,許多種百轉千回的情緒,他無法宣之於口,隻輕聲喚道:“寶貝……”

陣痛來得比預想中更難熬,羊水破是破了,但宮頸開得很慢,隨著時間一分一秒流逝,紀汀的臉色越來越蒼白,一開始還緊咬著唇克製著,後來實在疼得忍不住了,破碎的嗚咽從口中溢出來,刀子般戳在溫硯的心窩上。

這種疼痛他想要替她卻是替不了,他深深感覺到自己的無能。

他紅著眼坐在原位,把手伸過去:“要是實在受不了,隨你怎麼咬。”但願這樣能分擔她千分之一的痛苦。

可紀汀不願。

一個人已經很難熬了,還拉著他做什麼。

她堅決地把溫硯趕出了病房,讓他在外頭等著,不要再看見自己這個樣子。

男人沉默地立於房門外,第一次體會到度秒如年是什麼感受。

時針一圈一圈地轉著,他的小姑娘卻還不出來,心像是吊在了高高的懸崖邊,隨時可能墜落。

好幾次他想生生闖進病房,卻又控製住自己,焦急不安地在外麵來回踱步。

紀仁亮、蘇悅容和紀琛也早早就到了,此刻就坐在產房外候著。蘇悅容是過來人,知道這也算是比較正常的情況,抓住溫硯的手安撫:“小硯你放心,汀汀不會有事的。”

這話像一顆定心丸,溫硯抿著唇,在她身邊坐了下來:“嗯,我知道的,媽。”

紀琛探頭過來,拍了拍他的肩。

兄弟之間什麼都不必多說,一切儘在不言中。

不知等了多久,溫硯覺得那門都快被自己盯出一個洞了,綠燈亮了起來。

醫生步伐閒適地走了出來:“一兒一女,大人和孩子狀況都很良好。”

溫硯這才恍惚發覺自己出了一身冷汗,脫力般地喘了幾口氣,接著馬不停蹄地衝進產房。護士手上的孩子他沒看一眼,徑自去找尋自己的小姑娘。

男人俯下身,小心翼翼地親吻已經累得陷入熟睡的女孩,護士看著他的神情,心裡默默想——恐怕先生這是愛慘了太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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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慘了太太的先生在太太睡著時終於也能睡一個好覺。

一覺起來,竟然已經下午一點了。他剛給紀汀倒了杯水,她就迷迷糊糊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