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的江綰溫柔嬌媚,何時變得這般咄咄逼人了?
許氏有些不耐煩,卻還是耐著性子道:“那你說,你究竟想要怎麼樣?”
江綰深意一笑,道:“不怎麼樣,我是想提醒一下大夫人,從今天開始,我會在院子裡種些新奇的花草,能讓人碰一下或者聞一下就會奇癢,是癢得日夜難免的那種。”
“所以,煩請大夫人吩咐下去,若不想讓人惹上這種麻煩,就少往這兒跑。”
宋懷瑾一怔,“你,你這是要與人斷絕來往?”
江綰搖頭,“我隻是不想惹麻煩。”
許氏暗哼:江綰哪裡是不想惹麻煩,分明是在敲打她,莫要隨便放個人進來,她不識花,且那些花草是不認人的。
想到江綰與紅船六爺接觸過,許氏心裡有些沒底。
六爺懂醫,更懂些新奇古怪的東西,難保江綰手上真有這種花草。
許氏心有不甘,她堂堂主母,居然被一個姨娘碾壓在頭上,可她又拿江綰沒辦法。
她隻能隱忍情緒,強作鎮定道:“江姨娘喜歡安靜,我傳達一聲不能打擾就是,何必讓你這麼麻煩?”
江綰再次輕笑:“多謝大夫人體恤。”
另一個黑暗的角落,蒼月疾呼:“四姨娘種花,那我們的人豈不是也跟不過去了?”
蕭奕成看著那個方向,輕笑:“花草是種在地上的,關天上什麼事?”
蒼月頓時大悟,拍著腦門喊道:“屬下竟忘了咱們是會飛的。”
“看來,四姨娘種這些,是防世子爺了。”
“唉,可惜了!”
蒼月轉眼輕歎道:“世子癡情,可惜他懼怕主母,隻能與四姨娘有緣無分了。”
有緣無分。
蕭奕成微微一頓,他不知怎的,聽到這四個字後,心裡隱隱閃過一瞬悵然。
不知是替宋懷瑾感到可惜,還是為江綰感到慶幸,又或者是為彆的。
之前江綰提起她二人的故事時,蕭奕成便想說,世子難當丈夫之職,給不了她未來,他二人從頭到尾都不過是江綰一廂情願,深陷其中而已。
現在,她回來了,今日又鬨了這麼一出,不知他們從此是否真的消停了。
之後的話,蕭奕成已無心思去聽,直到蒼月不停地喊他時,他才陡然清醒。
他連忙回神,有的沒的一問:“這幾天,四姨娘可有異常?”
蒼月搖頭:“雖說老夫人撿回了一條命,但她始終沒能醒來,吃東西喝水全靠翹嘴投喂,四姨娘因此忙著醫治,哪兒也沒去。”
“不過……”
蒼月想了想,忽地眉頭一皺,又道:“不過,我發現除了我們,還有人在盯著四姨娘。”
還有人?
蕭奕成目光一瞥,扭頭看向許氏離開的方向,喃喃道:“看來,義母是想偷偷拿回四姨娘藏起來的東西。”
蒼月回眸一望,疑惑道:“那些東西不是在二公子這兒?”
蕭奕成早已思緒飛遠,根本沒聽蒼月說話。
假的,什麼她要回府查真相,要申冤都是假的。
她從一開始,目的就不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