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第 162 章(2 / 2)

奧利弗稍微思考了下,看向福斯:“看來我們那位身份尊貴的客人,直到現在都還不夠坦誠啊。”

>

福斯的臉色已經沉下來了。

他的唇抿成筆直的一條線,綠眸中滿是殺氣:“十分抱歉,殿下,我現在就把他帶過來。”

這時的麥肯納剛吃完屬於自己的那份晚餐——雖然也就是兩隻白麵包和一碗冰涼的井水,儘管心裡對斯拜爾的反叛憤怒不已,但還是勉強維持住了自己的體麵,並沒有對對方破口大罵。

他到現在還不敢完全相信,表麵上裝得那麼恭順的斯拜爾,竟然真的敢不管他的死活!

每當回想起對方那一副絕對忠誠的嘴臉,連麥肯納都感到不寒而栗。

恐怖的不是遭到親近的部下背叛,而是……他甚至連對方究竟是因為什麼,從什麼起背叛的,都毫無頭緒。

就在他還心亂如麻時,兩名臉色鐵青的騎士走了過來,不由分說地將他拎起,在他驚慌失措的“你們要乾什麼”嚷嚷聲中,當眾提到奧利弗麵前。

“格裡德。”

奧利弗微微垂首,居高臨下地看著狼狽地仰臥在地上,渾身都是灰土的他:“看來我對你太過仁慈,才讓你能直到現在,都還能心安理得地隱瞞許多事。”

他隱瞞了什麼?

麥肯納的眼裡掠過一抹茫然。

他餓得不行,現在要裝出老眼昏花的姿態,倒是不用花上太多演技了。

麵對奧利弗的問題,他下意識地擠出一抹哂笑,低聲辯解道:“尊敬的殿下啊,您卑微的仆人對您已經毫無保留,要真是有什麼能被稱為‘隱瞞’的地方,那一定隻是我年老體衰,才會不小心遺漏了吧。”

經過上次的教訓,他倒是再不敢說是沒吃飽飯才導致的了。

奧利弗唇角微揚,看似笑的弧度卻是冰涼的:“——遺漏了一整條密道?”

“啊!”

麥肯納臉上露出了貨真價實的懊惱,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說道:“懇請您相信我,殿下,請您寬恕我的疏忽大意。那條密道一直是由斯拜爾家族看守維護的,已經很久沒被動用過了,您問起時,我是真的沒有想到啊!懇請您相信我!”

他一向是最絕對的利己主義者——就如大多數貴族那樣,有著毋庸置疑的自私自利的天性。

在城堡裡的人,不管是他的管家,還是兒子都在裝聾作啞的情況下,憑什麼讓他為他們的安危著相,甚至把自己放在要受死亡威脅的境地裡?

麥肯納簡直恨不得把自己的真心剖出來,好讓奧利弗相信。

奧利弗淡淡一笑,沒有再看心慌意亂的麥肯納。

福斯這時上前一步,慢條斯理地拔出劍來,猛一下緊貼著麥肯納的手腕、深深地插/進半濕的泥地裡。

“啊!”

麥肯納當場倒抽一口涼氣,差點以為福斯是要把他的手腕直接切下來!

這可絕對不是他害怕過頭的幻想,而是在他的認知裡,福斯絕對乾得出來的恐怖事情——早年跟對方同處一個戰場上時,自己就曾經親眼看見過福斯眼都不眨地出劍,乾淨利落地削掉了一個膽敢在他麵前說謊的敵兵的鼻子。

比較嬌嫩的手腕內側皮膚貼著那劍身,感受著那讓他頭皮發麻的冰涼感,麥肯納的眼睛一下瞪得老大。

他的手……還在嗎?

真的還在嗎?

他胡思亂想時,耳邊忽然響起了福斯冷冰冰的發問:“閣下,我希望你牢牢地記住,你已經失去能在尊貴的殿下前廢話的機會了。在我的劍割下你的頭顱前,希望你那混沌的大腦還能回憶起它出口的通向。”

麥肯納的臉色有了短暫的空白。

耳朵裡嗡嗡亂叫了一陣,他顫聲說著:“我當然記得!”

彆說麥肯納從開始就不是有意隱瞞,在已經被發現、並且性命還完全被捏在對方手裡的情況下,是絕對不敢在這個眼神銳利如鷹的可怕福斯前耍花樣的。

這到底是整座城堡裡,隻有斯拜爾家族和麥肯納家族才知道的秘密,隻是在聽到出口的方位後,奧利弗就喪失了派人去堵的興趣。

出口太遠,也太隱蔽了,而是在往瑞切城的方向。

在不清楚對方已經出發多久的情況下,要想派人後追,在一片密林裡找到那個隱秘的出口,顯然是個過於麻煩的任務。

>

跟來時還能中氣十足地掙紮不同,這時的他渾身癱軟,哪管騎士對他的態度有多惡劣,都想儘快逃離那殺/人不眨眼的惡魔福斯的身邊。

“沒有必要去追了。”奧利弗果斷地作出了決定:“我隻是要格雷戈城,而不是要殺光麥肯納家族的人。”

連談判都不願意開啟,而是直接攛掇格裡德的家眷逃跑的人,一定是那位自知隻要格裡德還活著、自己就必死無疑的管家斯拜爾。

不過格裡德的繼承人顯然也不太聰明,才會那麼輕易地就被對方給糊弄住了。

一邊裝作負隅頑抗,一邊暗中逃跑……要是他不夠冷靜的話,這難道不是在變相地激怒他嗎?

不論是否逃跑,結局都是一樣的:失去領地。獨自逃亡的話,不但會讓格裡德陷入絕對危險的境地,逃亡路上也注定充滿危險。

去到瑞切城後,對方真的會提供庇護,或者讓他卷土重來的資本嗎?

一切都是未知數。

“也不對。”

奧利弗在困惑了一陣後,很快就糾正了自己的想法,公允地評價道:“不論如何,將自己的性命寄托在彆人仁慈上,都是錯誤的。”

照這麼看,格裡德的那位繼承人不論是出於什麼想法,倒是做出了最謹慎的選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