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微微頷首。
就有宮女向裡麵通稟。
宛宜跟著太後進去。
行禮過後,坐下。
太子妃向太後說道:“今年是大選之年。年前的時候,曾說過今年的日子要提前。孫媳是來問問皇瑪嬤,這日子可是已經有了眉目?”
選秀一事,該有皇後負責。
隻是康熙後/宮無後多年。早前還有四大妃一貴妃負責,隻是這四大妃有二人失勢,又有了太子妃在。
選秀的事情,就變得沒有人接手了。
到最後就變成,太子妃準備個先期工作,等選秀的時候在讓宮裡的娘娘們負責。而這總覽章程的唯有太後一人。
太子妃今天來寧壽宮,並不是貿貿然來的,而是事出有因。
太後聞言笑道:“哀家還說,你先前才和太子來過一趟,怎麼這一回又來了。果然是有正事。這日子嘛,就五月吧,那個時候天氣還算涼爽,也讓那些八旗女兒舒服一些。往年可都是盛夏的時候,你們可都是遭過罪的。”
宛宜深有同感:“可不是。當時的汗跟雨水都能比拚了。還是皇瑪嬤慈悲,允了日期提前。”
太後聞言大笑:“也是哀家怕熱,早一點舉行大挑,也不用頂著烈日去觀察那些秀女門了。”
宛宜隻是笑。
太子妃確定了時間,心裡估摸著算了一算,打算下去準備。
太後這邊有消息的話,肯定是康熙那邊知道了的。這樣一來。大概等禦璽重新開封的時候,這個消息也會公布出去。
不過有了公主府的那件事情,可能要緩一緩,也就是說到時候會更加忙亂。太子妃作為太子爺在後/宮的代表,不得不考慮更多。
務必要讓事情井井有條,不會亂成一團。
相比之下。宛宜這個四福晉就輕鬆許多了。就算她現在沒有懷孕,太子妃要找她幫忙也得思考一二。
畢竟三個孩子,那可不是什麼輕鬆的事情。
太子妃也不願意落一個苛待妯娌的名聲。
太子妃走後,宛宜就老老實實地說了昨天的事情。
太後不由笑道:“你這是到哀家這裡找幫手的吧。”
宛宜討好地一笑。
太後搖頭:“德妃到底是你婆婆,她又怎麼會害你呢。這事。等她來的時候,哀家就提議提,況且也無關你什麼事情。”
本來她也沒有太在意德妃,隻是宮裡的娘娘這麼多,保不齊日後提起呢?宛宜還不如自投羅網,先說了這件事情。
把可能的危險最小化,這是宛宜住在阿哥所裡所學到的。
有了太後的應肯,宛宜的心情就好了很多,她也不離開,一直等著,沒多時德妃等人就到了。
等德妃走了,她也跟著離開。
婆媳二人到了永和宮。
宛宜殷勤地站在一邊端茶倒水。
德妃挑了眼簾子:“事情本宮已經聽太後說了,此事也怪不到你頭上去。李氏這人……”德妃輕哼一聲。
她當然知道宛宜的目的。
四爺府的一些事情,隻要發生在眾人眼皮子底下的就沒可能瞞得住德妃。彆忘記太後身邊的那位陳嬤嬤可是永和宮的人呢。
隻是這大過年的,德妃不願壞了自己的心情。
大年三十,因為沒有皇後,康熙都是一人住著的。可初一就不同了,所有宮妃們都在爭奪這個機會。
無關侍寢與否,這是一種風向。
宛宜陪了一會兒,就聽到梁九功讓小太監過來通知永和宮這邊準備。
德妃臉上一喜。
宛宜作為兒媳婦,不好恭喜,隻是笑道:“額娘這邊等一下說不得有客至,兒媳就不再這裡礙手礙腳添亂了。”
“回去吧。”德妃點點頭。
宛宜還沒有離開,就聽到背後的德妃已經叫人去把十四阿哥叫來。“讓他趕緊過來,陪萬歲爺用膳。”
德妃果真是個聰明的人。
大過年的,不以色待人,反而讓康熙感受一家團樂的氛圍。
隻可惜,若是那一家人裡麵有四阿哥的話。
宛宜作為四福晉才會真正的高興。
從宮裡麵出來,往宮門口去。
遠遠地就看到那個男子定定地站在那裡,如鬆柏挺拔。
就像在雪夜中的導航燈。看見了他,人也安心了。
宛宜情不自禁地小跑了過去。
還未近前,四阿哥已經皺眉低斥:“蠻蠻撞撞的,還不停下。”邊說邊伸手把人一扶。等對方站穩了又鬆開。
宛宜討好地笑了笑。
上了馬車後,誰也沒有問對方在宮裡的事情。
隻是等馬車在四爺府停下來的時候,四阿哥道:“爺去前院。”
宛宜理解地點頭:“戴先生初來府裡,爺也應該去看看,還有爺不在的時候,王先生也幫了我許多。”
“我會帶王先生去見戴先生。”四阿哥知道宛宜的意思。
宛宜輕笑:“還不如我讓人送一桌酒菜去,爺再把戴先生介紹給其他人。”雖說看四阿哥的意思,現在在他心裡麵,最為得用的肯定是戴鐸。
隻是王坤和其他幕僚們多年來一直在四爺府效勞,也不是什麼都沒有幫忙到。若是這戴先生一到。就讓其他人以低人一等的身份去拜見戴鐸,不說戴鐸日後怕是麻煩不斷,恐有人找茬。就是其他人心裡也大概不舒服。
雖說四阿哥應該會想到。
宛宜還是忍不住提醒一下。
畢竟,他們是夫妻。
回到正院後,宛宜靠在椅背上。
蘭杏搓了搓手。說道:“奴婢給福晉揉捏一下吧。”
宛宜點頭:“你不說我都忘記了,我這肩膀每一次進宮回來後都跟個硬石頭一樣。”
蘭杏不敢接話,隻是等手暖和了,就按著福晉的肩膀。
宛宜舒服地闔上眼睛。
紅日見狀就揮退其他人,示意蘭杏繼續。
屋子裡安安靜靜地,隻有角落的香爐嫋嫋生煙。
宛宜昏昏沉沉地不知道多久,聽到有人走近。低聲說道:“福晉,烏拉納喇府送了信過來了。”
信?
宛宜睜開眼睛,把信接了過來,邊撕開信口邊問道:“來人可是說海青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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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一時覺得四阿哥好了。又想起將才他來的時候,自己的態度又那麼一點不妥當。要不要補償?
自以為是好哥哥的太子直接大開方便之門,雖說他隻是個儲君,可作為一個被皇帝偏心寵愛的儲君,這一點小權利還是有的。何況這一次的事情,太子先前不知,康熙扔給他掛了個名號。
太子要給點方便,說出去也是名正言順,合情合理的事情。
太子做事,康熙默許。
在四阿哥還不知道的時候,底下的官員已經開始動起來了。是什麼事情?一群人就像聞到線索,先是摸到了乾清宮,後是毓慶宮,對比一下時間,很快圈出了幾個人。康熙?誰敢去問?
十阿哥?那個倒是可以,不過這位皇子住在皇宮裡,就是想問點什麼也不容易。十阿哥性子太憨,可套話的時候,很容易被代跑了。鈕祜祿家族裡的人倒是可以找上十阿哥,旁敲側擊什麼的。
因著是自家額娘的母族,十阿哥也不好真的一點都不說。不過,他倒是說了,就說了是個兵器。
至於是什麼模樣的兵器,一想到現在成品就三根,舍不得拿出去,十阿哥偷偷地好不心虛地瞞了下來。那些人就是想逼問,也得掂量掂量身份。沒見這位皇子就算額娘不在了,可照樣是皇宮的小霸王。
五格那邊,不是沒有人想找上去。
同烏拉納喇家有關係的,沒那個臉。沒有啥關係的,也不敢過去做被打臉的事情。
至於太子河四阿哥那邊更不用說了。
可還有一個人啊。
那就是費揚古。
好你個費揚古,知道點事情,藏著掖著,還想不想打贏戰爭了。但凡那些人在軍餉、兵器、糧草上動點手腳。
費揚古就容易吃虧,乾脆就沒瞞著,好好解釋了那把軍刺的功效。然後先是兵部那群人震驚了。隨後是工部那群人。
有了解打戰的情況,知道這軍刺的確有人單純隻是高興的人。也有因利益財帛動人心的人,打造一批武器,前前後後可是有不少程序。扣一點。就是一筆不小的錢財。
然而那些人沒高興多久,太子已經放風聲出去了。
四阿哥主管,一切事情直接對太子負責,而太子直接上報給康熙,那些想插一腳的人頓時消停下來了。同時烏拉納喇家的人果然再一次進入了朝堂的中心。
雖隻是在邊緣附近,可在費揚古死了之後,已經是烏拉納喇家最好的情況了。
烏拉納喇氏府的書房裡,富賚站在最中間,他前麵的是星輝三兄弟,而旁邊的尼善和海青正一臉羨慕地看著他。
星輝聲音微沉:“富賚。這是烏拉納喇家的一次機會。是你的姑爸爸為你也是為咱們烏拉納喇家贏回來的。跟著四阿哥好好做,不懂多問,少說多做。”
星輝說完後,富存接口道:“不求這一次就大放光芒,你的前麵有四阿哥。有太子,有皇上,還有那些官員。”到時候肯定會有其他人介入,雖說管事的是四阿哥和富賚。四阿哥的身份肯定不會有人質疑,可富賚到底年輕了一些。
星輝幾個人也清楚,康熙之所以不安排他們三兄弟任何一個人,也不找五格。隻挑了富賚。就是因為富賚血緣正統可以代表烏拉納喇家,可輩分低,就是過去了,也隻是小輩。康熙想用也知道這一次的事情,不可能真的讓烏拉納喇家一點光都沾不到,卻又不想讓烏拉納喇家起步太快。
幸好。星輝等人也是這個意思。
愚公都能移山,不怕六十年才出成果,知道這一代不成,還有下一代。烏拉納喇家更不怕。
富賚點頭。
他知道自己被點了名,同樣的兩個兄弟心裡是羨慕的。為此他要更努力才是。富賚已經想過了,反正是跟著姑父,他就老老實實地聽他安排就行了。
在四阿哥還沒有準備好,隻是拉著宛宜仔仔細細詢問軍刺的原理,當時的想法的時候,外麵已經是一切準備就緒,隻等著他過去。
宛宜開始的時候,還能有心情講上幾句,後來實在不耐煩了,丟出一個地址。“那些人應該還在,當時多給了銀子的。爺要問去問吧,隻是有一點,若是爺沒打算好好安排他們的話,就彆讓他們出麵。”
這軍刺的事情,已經被當成了一件大事。
朝廷裡自然有工部裡的能工巧匠,最不濟還有一個兵部呢。到底是自己找的人,宛宜也不願意讓他們受到一些傷害。
平頭百姓怎麼和沉浸官場多年的人比,那簡直是分分鐘找死。
四阿哥答應了,宛宜就不管了。
對於這個男人,她還是相信的。隻要那些人不做出什麼讓四阿哥不喜的事情,總會有個安排的去處,而烏拉納喇家那邊也會幫忙。
當時在南書房的時候,康熙答應了五格和十阿哥兩個人能跟著四阿哥行動。名義上是沒有掛靠,可實際上時能進進出出。
這可樂壞了兩個人。
比如第一手資料,比如最新做出來改良的軍刺,都能讓他們先過手。
四阿哥去了宛宜給的那個地址,與那些人商議過後,並沒有帶他們去太子給安排專門用來做軍刺的地方,而是以朝廷的名醫購買了他們做軍刺時候的經驗之談。一部分悄悄送回去,一部分人則是留下來,成為了他的人。
宛宜事後得知的時候,隻能驚歎四阿哥的人格魅力,就這樣把人給收入旗下了,而且還是暗中不能露麵的那種。
等四阿哥準備好,帶著三個少年過去的時候。那群被召集的工部和兵部的大小官員們已經被太子統一敲打過了。
四阿哥已經是準備好了要被為難一下,雖說他是個皇子,可總是有些自以為老油條的人。但沒想到的是,一切順利地不敢想象。
讓原本覺得自己有去給四哥站台壓壓那些人氣焰的十阿哥,在心裡歡呼一聲就拉著五格到處逛了起來。
當時三件的軍刺,被他們兩個人一人拿走一把,還有一把直接送了過來。此時被擺在一張桌子上。旁邊是十幾張畫稿。
十阿哥和五格眼睛一亮,竄了過去拉著一群人嘰嘰喳喳地討論了起來。
四阿哥沒話說,事情太順利了,他雖有些奇怪。可總歸是好事。這軍刺說起來不是什麼複雜的東西,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怎麼做。
但眼下的目的是要改良一下,更實用,至少不至於拿在手裡在戰場上揮舞的時候,突然在接口處斷開。
四阿哥又開始早出晚歸的,富賚天天去報道,時間久了,刻苦認真謙虛的模樣倒博了一些人的喜歡。
十阿哥跟著五格出宮的次數也日漸頻繁起來了,有時候還把十三阿哥也帶了出來。宛宜都覺得四爺府成了托兒所,當然他們的年紀若是小幾歲就更像了。
時間一眨眼就到了十一月。
四阿哥在最後一次檢查了成品。關上大門,鎖上重鎖,走出了這個讓他呆了兩個月的地方。
宛宜就坐在馬車裡麵,透過掀開的窗簾細縫,看著日漸成熟的男人緩緩朝馬車走來。兩個月的時間。整日呆在火爐旁邊,裡麵的熱度五格曾經形容過就好像兩個大太陽在暴曬。向來不容易黑的四阿哥,也有些黑了,同時變得更瘦了。
今天是宛宜進宮給各大偷偷請安的日子,也是四阿哥要去給康熙彙報成果的日子。
四阿哥上了馬車,很快馬車外麵的人就聽到裡麵一聲驚呼,似乎是一個女子的聲音。
小兩口在宮門前分開。
宛宜轉道去了後/宮。四阿哥則是先去了毓慶宮。太子顯然早就接到了消息,正等著他到來。
聽到外麵的通稟聲,太子對太子妃笑道:“孤還是沒有看錯四弟的,聽說四弟妹也來了,你去寧壽宮看看吧。”
太子妃笑著應是:“我帶大阿哥和二阿哥一塊過去吧。”
太子皺了皺眉:“帶小的就行,到時候看一眼就讓奶嬤嬤哄著睡覺。皇瑪嬤年齡大了。可沒有精神應付小孩子。”
太子妃笑了笑。
四阿哥進去的時候,受到了太子熱情的迎接。
四阿哥雖有些疑惑,還是把懷裡做好的東西拿了出來。
“這就是那軍刺?讓孤試試。”太子伸了手,不用四阿哥解釋,很快就組裝了起來。然後對準一旁的桌子刺了進去,入木三分。“
可見非常尖銳。
“應該不都是這樣的吧。”
四阿哥點頭:“想要這麼尖銳打磨要很久,大部分差了一些,但也足夠用了。一天十個人至少能做個五十把。”
康熙當然不一定要人手一把,就是有這個能力,也沒那麼多銀子動用。沒看他老人家為了這一次的親征直接把幾個兒子的分家和大婚銀子都挪用了嘛。
“好,好。”太子高興地笑道:“四弟同孤一起去見皇阿瑪,這一次該為你記頭功。”
四阿哥有些受寵若驚。
他已經準備好,被太子拿走功勞的想法了。可眼下太子二哥話裡的意思是?
想要一個人繼續兢兢業業地為你辦事,多少要給對方一些甜頭。太子既然能成為一個合格的儲君,怎麼會不知道這一點。
隻是對象到了同樣出身皇子的兄弟身邊,以及多少受了偏心眼的康熙的影響。太子其實內心深處也不希望自己的那些弟弟們太能乾。
弟弟們太優秀了,作為兄長內心也是很焦急的。
可太子妃把事情掰成兩半,揉碎了之後解釋給太子聽:“……幾個皇子阿哥裡麵,不說那些小的,就是年紀還小的八弟,已經漸漸在朝堂中展露頭角了。”注意不是在上書房裡,而是在朝堂中。
儘管八阿哥還未辦差,說起來朝堂中應該沒什麼人知道,可經不住有人會造勢。幾年前,康熙就給還是小豆丁的八阿哥定下了安親王嶽樂的外孫女,和碩額駙明尚的女兒,郭絡羅氏。兩個人可以說是兩小無猜長大。
雖說眾人有些驚訝,為何囂張跋扈,驕傲得不得了的郭絡羅氏偏偏就看上八阿哥,想想兩個人的婚事雖說還沒有賜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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