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親臨(1 / 2)

驚聞康熙到來,知曉四阿哥已經去迎接,宛宜不得不起身。好在她也是養了十多天了,雖說麵色依然不太好。

但沒了紅潤氣色,在麵對康熙的時候,宛宜也是有底氣一些。

楊嬤嬤挑了一件豔紅色的衣服。

宛宜看了一眼,搖頭:“尋那件豆青色的來。”不說穿了紅色,是顯得有氣色還是顯得臉色蒼白。

前者,沒必要;後者,則是有些刻意了。

豆青色的衣袍是改良過的,比較寬鬆,不掐腰,但穿在宛宜身上,就顯得有些空蕩蕩的,似乎沒有多少肉。

宛宜照著銅鏡,心裡有些滿意。

有些創傷是持恒永遠的存在,宛宜心裡的痛,不會因為康熙的親自到來而抹滅。

但同樣的,更加殘酷的現實擺在她的麵前。

隻要在康熙心中,太子的地位不保。

隻不過是一個孫女被推了一把,雖說有點傷留下來,但好在人是沒事了。大概這或許是康熙現在的想法吧。

而實際上,估計也是差不多。

康熙趕過來是給太子擦屁股的。

得知了從四阿哥家的二格格出事後,到弘暉得天花裡麵太子得表現,說實話,康熙心裡麵真的很是失望。

易地而處,即便害怕,不會去接近四爺府,可就這麼逃出京去,直接扔下不管,這樣的儲君真的能擔起一個國家的重擔。

康熙第一次。對太子這個繼承者是否合格開始動搖了。

但二十多年如一日的疼愛,康熙對於嫡子的偏執,讓他還是習慣性地向著太子。

宛宜換裝後。叫了梅雪:“讓人注意戴先生那邊,看看徐少爺是不是在那邊。若是在的話,就讓個人留意一下。”就怕康熙突然抽風起來,要逛四貝勒府。四阿哥那邊也許抽不開身,也不知道蘇培盛有沒有吩咐下去,宛宜總是有些不放心。

康熙的到來,四阿哥心裡其實是有些受寵若驚的。

這麼一個一直被忽視刻意打壓的人。突然送來了一個甜棗吃。

四阿哥有那麼一瞬,心裡麵是歡喜。

但他很快就清醒過來。

心裡麵還來不及褪去的歡喜。就更襯得後來的苦意難忍。

康熙讓四阿哥帶路,逛了一會兒前院,說是逛,就是邊走邊和四阿哥回憶當年。有他和裕親王小時候兄弟相助的事情。有從前和佟佳皇後的記憶,更多的卻是在說小時候的四阿哥經常跟在太子身邊,兄弟二人共同讀書的畫麵。

四阿哥麵色沉靜,心裡的卻是翻濤湧浪。

話裡話外都在暗示,四阿哥要兄弟手足。

四阿哥嘴唇微微蠕動,他很想問一問皇阿瑪。若是兄弟手足,為何明知道當時自家福晉身體不好後,還要派了自己出京。

那個時候太子二哥為何沒有想過兄弟兩個字。

在所有的皇子當中,四阿哥敢捫心自問。大概一開始無怨無悔在給太子做事的唯有他一人而已。

也隻有他明確地把自己擺在太/子/黨這個角色定位。

這些年的付出,他步步退讓,一應的功勞。有時候康熙要讓太子領功。父子倆也從未曾問過醫生四阿哥他願不願意。

人心都是肉長的。

他隻是表麵冷清,說他生性如此,不如說是一種保護色。隻是差彆的對待,有時候讓四阿哥想著他或許還不如其他人。

都說他是除去太子之後,身份最貴重的皇子。

但這個身份,對他確實弊處更大。

因為這個身份。他失去了母子緣分,從小就要把自己的言行規範住。退一步進一步,都是無可奈何。

就是到了現在,四阿哥其實一直在後怕。

要是那天趕回來,等著他的是一個巨大的悲傷,那他要如何?

四阿哥不言。

康熙停下了腳步。

餘下的人們紛紛屏氣。

四阿哥舔了舔下唇,微苦。

他知道皇阿瑪是想要他一個表態。

或是無論好好還是壞壞的事情,從此就過去了。或是往後,他還是那個一心為太子效勞的四阿哥。

沉默在繼續,氣氛逐漸壓抑。

康熙心中不悅。

他知道是有些為難老四,但他作為一個皇帝,作為一個阿瑪,屈尊紆貴來到老四的府裡。這本身已經是對老四最大的恩賜了。

這孩子們不是沒事嗎?

康熙當時接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同樣也難過。

他自己也是親身經曆過天花的。

說句心裡話,當年他能當上皇帝,他熬過天花也是其中一個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