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老夫人正欲再教訓謝橘年什麼的時候,可卻聽到耳畔傳來了一聲柔弱的聲音,“原來是老夫人過來了!”
謝橘年偷偷瞥了一眼,果然見著信中侯沈易北和宋雲瑤一道走下了台階。
老夫人臉上滿滿的都是笑意,直接走了過去,“好端端的,你怎麼就出來了?雖說如今你這小月已經完了,可身子怕是沒養好,出來做什麼?”
宋雲瑤滿臉笑意,順勢上前扶住老夫人的胳膊,親昵道:“我和侯爺在屋子裡說話,好像聽到了您的聲音,所以才出來瞧瞧……之前的事情都是媳婦不好,就算是有什麼事兒也不該鬨著要回娘家,讓長寧侯府蒙羞……”
“瑤兒,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就算是真有不是,哪裡能是你的不是,也是那孽障的不是!”老夫人臉上滿滿的都是笑意,好像是看到了自個兒的親生女兒似的,言語之中更是有說不出的親昵,“這次你回宋家,宋閣老沒說什麼吧……”
還真是情同母女啊!
謝橘年暗道一聲,可能不能來個人先要自己起來了再說?她這般一直彎著膝蓋,很累了!
可卻是沒有一個人注意到她們這兩個小丫頭。
謝橘年忍不住彎了彎自己的膝蓋,隻覺得舒服多了,卻聽到耳畔傳來老夫人陰沉沉的聲音,“橘年,你又在做什麼?”
謝橘年一動也不敢動了,隻道:“奴婢,奴婢……”
她抬頭看了老夫人一眼,隻覺得這老夫人若是放到那戲班子裡去,一定能成為名角兒,畢竟這變臉的技術放現在不是誰都有的。
老夫人正欲開口說話,可宋雲瑤卻是開口道:“娘,您就莫要怪橘年了,橘年本就才挨了十幾個板子,隻怕身子受不住,我看不如就要她先回去歇著罷……”
老夫人拍拍她的手,輕聲道:“你啊就是因為這般好性子,所以才讓那些下作玩意兒鑽了空子!”
說著,她更是看向了謝橘年,揚聲道:“這樣罷,之前我罰你的二十個板子壓根沒打完,你這次犯的錯也實在是嚴重,不如就在這院子裡站一個時辰,好好想想自己到底是錯在哪兒了。”
謝橘年深吸一口氣,扯出幾分笑來,答道:“是,多謝老夫人體恤。”
一直站在宋雲瑤身邊、未曾說話的沈易北卻是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橘年這個丫頭,他從小便印象深刻。
因為他小小年紀便沒了父親,成了長寧侯,要扛起整個長寧侯府,所以並未像是尋常人家的哥兒一般去書院念書,隻請了西席回來授課,如今這個朝代最講究的便是一個“孝”字,所以他每日都會去寧壽堂給老祖宗請安的。
從小到大不管他什麼時候去寧壽堂,他都能感受到一道炙熱的目光。
有一次夏日,這丫頭更是偷偷攥著一把窩絲糖塞到了他手裡,那窩絲糖早已被她掌心的汗浸濕了,黏答答的,當時他看都沒看直接丟了……他什麼好東西沒吃過?怎麼會喜歡尋常小丫鬟才愛的窩絲糖?
還有一次,這小丫頭更是捧著一隻喜鵲到自己跟前,直說是她捉的,可誰知道那喜鵲隻剩下一口氣、無力的揮著翅膀直撲騰……從那之後,他更是對這個叫橘年的小丫鬟沒什麼好臉色了,她除了有一張稍強於旁人的臉,還有什麼?
他也不是沒有與祖母說過要將丫頭送出府的,可向來精明的祖母卻像是聽不懂這話似的……也不知道她到底給祖母吃了什麼迷藥,隔三差五就犯錯,可偏偏祖母還將她升為了寧壽堂的二等丫鬟!
沈易北厭煩的眼神再次落到謝橘年身上,可這一次謝橘年沒有再抬起含情脈脈的眼睛看著他,反倒是兩個人的目光交錯,謝橘年飛快的挪開了自己的視線。
等等!
沈易北隻覺得自己看錯了,他分明看到這丫頭的目光之中帶著幾分……不屑!
沈易北好奇的目光再次落到了謝橘年麵上,可謝橘年再也沒有扭頭看向他一眼了。
他忍不住暗自腹誹,這難道就是傳聞中的欲擒故縱?
幾日不見,這心思狠毒的小丫頭手段倒是高明了些,隻可惜手段再高明又如何?依舊擋不住她那顆齷蹉的心!
謝橘年如今哪裡知道有人在罵自己,隻掰著指頭數數,一個時辰就是兩個小時。
自己還要站兩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