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丹陽縣主的世界裡是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擔憂,但她還是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因為到了深秋,就算是禦花園裡也沒有什麼景致可看,丹陽縣主隻是不想一直憋在坤寧宮,兩人晃蕩了一圈也就回到坤寧宮了。
此時坤寧宮正殿之中唯有慧貴妃在了,保寧長公主則和季皇後去了彆處說話。
保寧長公主的神色一如既往的疏離,“接到你的信的時候,卻是將我嚇到了,印象裡你向來是個不喜歡熱鬨的性子,如今怎麼想著大肆操辦宴會了?還是,這件事是慧貴妃的意思?”
季皇後沒打算瞞著她,畢竟她給保寧長公主的信是經過慧貴妃的手,所以在信中不好說,如今一股腦將所有的話都說了出來,更是隱晦的提了幾句慧貴妃的心思,“慧貴妃那邊十有八九怕是打上了丹陽縣主的主意,雖說慧貴妃沒有和本宮明說,但卻是旁敲側擊了好幾次丹陽縣主性子如何,喜歡什麼樣的東西,喜歡什麼樣的食物……”
“她也是什麼都敢想,以為皇上喜歡她,就能無法無天了?”保寧長公主平時看起來就極為冷漠的一個人,如今說起丹陽縣主來,就像是一頭護犢的母獅子似的,“方才我就覺得她想將周八姑娘嫁給顧玉就已經是癡人說夢了,如今又將主意打到丹陽身上了?”
“讓我想一想,如今這周家還沒定親的也就周六了,怎麼,她想將丹陽嫁給周六?簡直是癡人說夢!”
她越說越覺得生氣,特彆是想著方才周六那畏畏縮縮、一臉膽怯的樣子,隻覺得這周六給丹陽縣主提鞋都不夠!
季皇後見了,忙勸道:“這事兒隻是慧貴妃一個人的想法,做不得數的,你是長公主,你不點頭,她如何敢當家作主?而且本宮看皇上那邊也是心疼丹陽縣主的,你放心好了,這件事皇上不會任由著慧貴妃胡來的,要不然慧貴妃也不會這樣大費周章了!”
“皇上那邊我倒是不擔心,可我就怕丹陽心思純良,慧貴妃那邊使出什麼幺蛾子來,這宮裡頭的下作手段難道還少了嗎?”保寧長公主隻覺得心裡煩悶的很,“原本我見著丹陽很少來皇宮,也挺喜歡過來的,打算這次帶著她在宮裡頭多住幾句,可既然這樣,我還是早些帶著丹陽回彆院的好,免得夜長夢多,生出什麼事端來了。”
她們倆兒說了會話便出去用飯了。
如今眾人都已經落座,這兩個身份最尊貴的女人一露麵,飯菜都盛了上來,因為丹陽縣主很喜歡謝橘年,所以擠開了宋雲瑤和謝橘年坐在了一起,席間更是嘰嘰呱呱道:“這是什麼菜?看起來挺好吃的,我和娘親在彆院的時候,這彆院裡頭雖說有廚子,可廚子的手藝卻是及不上禦膳房禦廚的十分之一,嗯,可真好吃……”
她嘴裡塞得滿滿的,可話一直都沒停下來過。
因為保寧長公主都沒說什麼,誰也不敢說她這是沒規矩,季家的那幾個姑娘投過來的目光極為不屑,嗯,不僅是季家的那幾個姑娘,就連周八姑娘眼神之中都帶著幾分鄙夷。
偏偏丹陽縣主卻是一無所知。
保寧長公主知道,她這是極喜歡謝橘年,用過了午飯季皇後提議一起去花廳那邊坐坐,“……如今雖說是深秋,可前幾日內務府剛送來了幾盆開得正好的水仙花來,什麼顏色都有,正好一起過去看看!”
今兒是季皇後的生辰,自然是季皇後最大,就算是她說出這樣無味的事情來,眾人也隻能應了。
倒是丹陽縣主很感興趣,“哦?還有彆的顏色的水仙花嗎?我可要去瞧瞧,還有,這水仙花怎麼秋天就有了?”
季皇後派了懂花卉的嬤嬤細細和她講著,眾人也隻能耐煩聽著。
保寧長公主笑著道:“……要是喜歡,到時候咱們彆院裡也種幾盆,或者,等著我們明日回彆院的時候要皇後娘娘送你兩盆就是了。”
丹陽縣主麵上一喜,可旋即就聽出不對勁來了,“娘親,你不是之前和我說了咱們這次來皇宮可以多住些日子嗎?正好也可以陪陪皇上和皇後娘娘了!”
保寧長公主麵色一沉,“在宮裡頭也麻煩的很,還是回彆院的好,彆院才是我們的家!”
丹陽縣主撇了撇嘴,道:“可馬上就要冬天了,前段時間還有嬤嬤說則彆院裡的地籠還沒有休好了,咱們回去肯定會被凍壞的!”
得了,這借口找得可真拙劣,如今距離冬天還有些日子了!
保寧長公主看著她那張幾乎要哭出來的小臉,心下一軟,“怎麼,你這是舍不得橘年了?”
方才她和季皇後在一起的時候還問起過那個漂亮的小姑娘,對於謝橘年的身世也十分同情,對於慧貴妃的那些小動作,她更是一清二楚,可惜了,那樣好端端的一個姑娘竟給長寧侯做妾,著實委屈了!
丹陽縣主點點頭,“對,我就喜歡橘年姐姐,要是咱們回去了彆院,要等到除夕的時候才能見到橘年姐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