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將要踏出門外的四皇子轉過身來,臉上略帶著幾分不耐煩的神色。
宋雲瑤光著腳踩在地下,那叫一個透心涼,月光打在她臉上,叫她整個人看起來像是一樁枯屍似的,好像一陣風吹來,她整個人就要倒下一般,“侯爺那邊我怕是無法說服他,侯爺這個人心思多,不是我說怎麼樣他就會怎麼樣的。”
“更何況如今我和侯爺的關係……如今在京中已經成了個笑話,我哪裡能勸得動他?不過我倒是能為四皇子找一個人來,那人的身份雖不如侯爺尊貴,在皇上跟前也不如侯爺得寵,但在文官之中卻是頗有威望。”
“誰?”四皇子也感略感興趣。
宋雲瑤道:“就是沈家的二老爺沈侍郎!”
“你是說誰?”四皇子冷笑一聲,“長寧侯夫人啊長寧侯夫人,你要我怎麼說你才好……這沈侍郎是誰?那是靠著科舉一步步走上來的,這些文官向來把名聲看得比命都重要,你要他投靠於我?怕是癡人說夢,這沈侍郎剛正不阿乃是出了名的,他們這些文官效忠的那個人永遠隻是當今聖上!”
這沈家二老爺的路子,他不是沒有走過,確實難的很!
這些文官一個個空有一身傲骨,你去上門請他,他恨不得要將你罵出來才能證明他的一身傲骨,他們讀了幾十年的聖賢書,就巴不得能夠名留青史!
宋雲瑤卻道:“這件事就不勞煩四皇子操心了,我自有辦法!”
四皇子要聽的就是這話,抬腳朝外又走了兩步,才道:“既然是同盟一場,我還是奉勸長寧侯夫人兩句,莫要將這感情看的太重了,男女之間不就是那麼回事嗎?更何況這人世間唯有人心是猜不透的,今日他愛你,明日就會去愛彆人,將整顆心拴在一個人身上,實在是可悲得很!”
上一世的宋雲瑤不是沒有愛過四皇子,正因為愛過,所以才恨,才懼怕,事到如今她隻低聲道:“那四皇子就沒有愛過一個人嗎?還是說四皇子永遠不會去愛上一個人?我聽人說過白側妃娘娘極為得寵,難道四皇子對她也沒有真感情?”
四皇子連頭都沒回,搖搖頭就走了。
宋雲瑤連苦笑都笑不出來了,上一世白側妃將她壓的那樣慘,她一直以為是因為有四皇子護著的緣故,可沒想到……這個男人根本就沒有心啊!
她們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事情,殊不知到了第二天早上就已經傳到沈易北耳朵裡去了。
沈易北正欲去宮裡頭的時候卻聽到了追風的來報,“……當時四皇子差人迷暈了這正院守夜的婆子,前去與夫人說了好久的話,我們記得侯爺的吩咐,那些暗衛若是沒有要緊的事兒一律不能出動,所以這才沒有冒然出現!”
朝中有規矩,但凡朱門世家之中隻能圈養不超過兩百人的護衛,皆不得養暗衛,但是在京城之中,但凡是手中有些實權的不知道有多少養了暗衛。
打從沈易北從小開始就開始籌謀了,到了如今他身邊已經有數百個暗衛,個個身手皆是不凡,要不然這四皇子昨夜派來的人也不會察覺不到了。
沈易北麵上一冷,可心裡卻是半點難受都沒有,“隻怕夫人性子大變和四皇子也有關係,這段時間你們好好派人盯著夫人那邊,也盯著二老爺那邊,估計最近幾日這夫人會與二老爺會麵,到時候他們說了什麼做什麼,我什麼都要知道!”
追風應了一聲就要下去,可沈易北卻是將他叫住了,“對了,今兒謝姨娘要去大佛寺上香,你派二十個暗衛暗中保護著,不可有半點閃失!”
追風,“……”
嘴上不敢說話,可他心裡卻是覺得有些無語,這什麼時候婦道人家去寺廟上香,也需要他們這些暗衛了?這不是殺雞用牛刀嗎?
可他還是派了二十個暗衛追上了謝橘年乘坐的馬車。
如今坐在馬車之中的謝橘年是半點都不知情,隻覺得屋子的銀霜碳盆子一催,整個人就有些犯困了,一旁的杜秋娘卻是低聲道:“……叫我說,這柳姨娘的膽子也太大了,這麼多年下來就不怕人起疑心麼?我查了這麼些日子,這柳姨娘壓根就沒收到過任何信,不過這每個月去大佛寺的日子卻是有規律的,這個月去大佛寺的日子總會比上個月去大佛寺的日子早上七天,這幾年都沒變過!”
謝橘年點了點頭,這杜秋娘辦事兒她還是挺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