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橘年正吩咐小廚房要小廚房那邊多做幾道菜送給周六,“……周六爺喜辣,你們做手撕雞的時候裡麵放些花椒,多放些辣椒,再做一道兔子乾鍋,用豆皮和萵苣打底就成,嗯,再將我熬的梅子酒送過去一壇!”
她吩咐的專心致誌,以至於沈易北進來的時候她都沒有察覺。
倒是下麵的丫鬟婆子們極有眼見力,應了一聲也就紛紛退了下去,她們總覺得這侯爺不大喜歡她們呆在這兒……
沈易北走進去,挨著她坐了下來,“在大佛寺還沒有折騰過?也不歇一歇?”
“是打算將事情都吩咐好了再歇息的!”謝橘年如今已經換了一身家常小衣,臉上不施粉黛,乾淨的臉上卻依舊明豔不可方物,“不過我想著周六爺是侯爺的朋友,你看到他這樣子怕是心裡也不舒服,我能做些什麼就多做些吧!”
“有你真好!”沈易北揉了揉疲憊的眉心,“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周六這樣,就連當初莫愁被四皇子給玷汙了,還有周六奶奶死的時候,他都沒這樣子的……如今卻這樣子,你不知道他方才抓著我的手說什麼,說他恨自己是周家人,若不是這樣就不會害的周六奶奶丟了性命,就不會不能娶莫愁進門了……”
謝橘年微微歎了口氣,對周六奶奶而言,周六並不是個合格的丈夫,卻是個合格的家人!
沈易北搖搖頭,“更叫我覺得心裡不舒服的是,這件事有人在後頭推波助瀾……皇上的年紀越來越大了,這宮裡頭也是越來越不平靜了!”
謝橘年心下一驚,“你是說這件事不對勁?”
“怎麼可能對勁了?”沈易北冷笑一聲,“就算是慧貴妃娘娘再怎麼不聰明,可她下麵的那些人也不是傻子,這件事鬨開了,慧貴妃娘娘不會因此丟了性命,可他們會……當初也就是七皇子妃聽到了些動靜,我也是事後派人才查出來的,周六好端端的怎麼會知道了?而且前幾日皇上也染上了風寒,一切怎麼會這麼巧?”
“畢竟皇上如今身子不比當初,這小小一個風寒就拖了十來天,隻怕有人是已經按捺不住,生怕皇上突然撒手人寰,所以想要早作打算了!”
謝橘年也聽出不對勁來,“那是有人在其中作梗了?”
沈易北點頭道:“方才我問過周六了,周六說他正準備出門去看莫愁的,卻被一個年輕人給攔住了,直說有要事兒要談,開始那人將慧貴妃娘娘謀害周六奶奶的話說出來之後,周六還不相信,可那人卻是將周六奶奶尋常戴的一支金釵拿出來了……周六說,那支金釵是當年周家老夫人送給周六奶奶的,極為名貴,所以他才記得,也就是平時出門做客或者進宮的時候,周六奶奶才會這戴上。”
“那人還說他是親眼見到有人掩住周六奶奶的口鼻,打暈了周六奶奶,更是將周六奶奶丟到了湖中,營造出周六奶奶溺水身亡的假象……更說那支金釵是周六奶奶在掙紮的時候掉下來的!”
“到了那個時候,周六其實還是不大相信的,隻是那個人卻說信不信隻要他進宮問一問就知道了,最後更是說了幾句周六奶奶被丟到湖中還醒過來了,卻被那內侍死死按著頭……周六向來是個容易被挑撥的性子,也不知道那人說了幾句什麼,他這就冒冒然進宮了……”
謝橘年忍不住皺起眉分析道:“你說會不會是七皇子妃所為?或者是四皇子所為?”
說著,她更是搖搖頭道:“七皇子妃就算再蠢,也不會在這個時候將這件事掀出來的,這慧貴妃娘娘最疼的就是七皇子了,要是慧貴妃娘娘在皇上跟前失寵了,萬一七皇子做了什麼錯事兒,連個在皇上跟前求情的人都沒有了,所以,我想這個人不可能是七皇子!”
“至於四皇子,怕也不可能!”沈易北隻道:“四皇子那人沒什麼忍耐性,不管是對人還是對事都是一樣的,雖說慧貴妃娘娘是他的親生母親,可他卻是從小養在嬤嬤身邊長大的,和慧貴妃娘娘並沒有太親厚!”
“依照著四皇子的性子,要是他知道了這件事,隻怕恨不得天下皆知……畢竟這眾人都知道,就算是慧貴妃娘娘將刀架到了皇上脖子上,隻要皇上還有一口氣在,這慧貴妃娘娘還是不會丟命的!”
畢竟皇上舍不得啊!
謝橘年不由得想到今日在大佛寺的事情,“你說這件事會不會是三皇子所為?”
提起“三皇子”這三個字來,沈易北臉色黯了些,“這我就不知道了……可若是這件事鬨大了,皇上多少還是會懲戒慧貴妃娘娘一二的,連帶著對四皇子和七皇子怕都沒什麼好臉色了,不行,我得要追風去查查看,看與周六說那些話的人到底是誰!”